鋼鐵大門前,兩名特警荷槍實彈,昂首肅立。
孟熙聞走上前去,向兩名特警敬了個禮,從制服口袋里取出一帶芯片的銀卡片,遞給左邊那名特警。
特警接過卡片,從腰間掛著的警務包中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黑儀,將卡片放置在儀上。
頃刻間,儀上流掃過,“嘀”的一聲輕響,裝載著孟熙聞份信息的屏瞬間彈至半空。
特警對著信息仔細查驗一番,將卡片還給孟熙聞,向敬了個禮。
孟熙聞接過芯片,道:“這位是云青巖綁架一案的當事人陳元,秦局長特批,讓我帶他來見犯罪嫌疑人。”
特警上下打量了陳元一眼,分別走向左右兩側,同時按了手中儀上的一個按鈕。
頃刻間,只聽見一陣沉悶的聲響,鋼大門向緩緩打開。
一肅殺之氣從門里噴薄而出,讓陳元不由打了個寒噤。
孟熙聞面淡然,帶著陳元走進大門,在冷調的步道上緩慢行走。
羈押所里很見到植被,只有大片大片的黑建筑,分布在四面八方的各個區域。
二人來到一座磚石結構的三層建筑前,一名守在門前的中年獄警迎上前來。
又是一番檢查詢問,確認無誤之后,帶著二人向著西面的一座黑扁平樓房走去。
“一基地市級別的羈押所,守備就如此森嚴,國那幾有名的大型監獄,守備恐怕已經達到了恐怖級別。”陳元四下,由衷嘆。
孟熙聞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中年獄警轉過頭,道:“靈氣復蘇以來,各國的犯罪率都在上升,華夏國羈押所的守備力量已經比從前提升了十倍以上,只有這樣,才能從容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確保羈押工作萬無一失。”
陳元微微點頭,深表認同。
中年獄警帶著二人來到黑樓房前,介紹道:“這里是D區二號樓,云青巖就被關押在三樓207號羈押室。”
說完,在鐵門邊的屏幕上核對指紋,領著二人走大樓。
陳元一腳踏樓,立馬覺得周邊的溫度降低了好幾度,整個人猶如置冰窖,四周都彌漫著一冷冰冰的寒意。
孟熙聞和中年獄警對這里的環境早就見怪不怪,自顧自的往前走。
陳元無奈,只得快步跟上。
三人乘坐電梯來到三樓,剛出電梯,又到了羈押所工作人員的第三次盤查。
由于有中年獄警在旁,這次的檢查很快結束。
三人穿過一扇鐵門,步一條暗的廊道。
陳元左右一看,只見廊道兩旁,分布著許多間方形牢獄,牢獄之間,被一手臂的鐵柱隔開。一部分牢獄空置著,另一部分牢獄關押著犯人,但看上去大都神麻木,一臉委頓之象。
中年獄警見陳元一臉好奇,低聲解釋道:“羈押所的囚犯按照所犯罪行級別的高低,分為A、B、C、D、E五個級別,你們看到的犯人,都屬于‘D’級別,這些人都犯下了不同程度的重罪,但還沒到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的地步,被法院判了長期關押,在這里悔過自新。”
“D級罪犯?”陳元問道:“那其他幾個級別的罪犯呢?”
他話音剛落,孟熙聞不失時機的對他使了個眼,示意他不要多問。
中年獄警卻似乎不怎麼介意,緩緩道:“其他幾個級別的罪犯,分別關押在A、B、C、E四個區域。”
“E區的犯人,所犯的罪行基本都不重,關押期限大多在一年以下,D區的罪犯關押年限稍長一些,大概在三五年到十年以下不等。”
“C區的犯人,則都是大區警方通報緝拿的要犯,關押期限至也在十年以上,最長的達到二三十年。”
“那B區和A區呢?”陳元的好奇心被徹底調起來,也不顧孟熙聞的態度,忙不迭的問道。
“B區的罪犯都是中樞警務廳督辦大案的通緝犯,罪行最輕的都被判了四十五年,罪行更重一點的,得關上七八十年到上百年。”
“上百年……?”陳元聽了,不一臉愕然。
中年獄警微微頷首,道:“‘天地巨變’以來,人類質大幅提升,平均壽命也上升到了一百五十歲以上,早在二百年前,華夏方就對相關的法律法規進行了修改,將罪犯羈押的年限提升到了一百二十年。”
“一百二十年,基本上這輩子出不來了。”陳元咂舌道。
“這還算輕的,”中年獄警道:“A區的犯人,都被判了終監。”
“關押在A區的罪犯,每一個都罪惡滔天,犯下的罪孽數不勝數,這些人一旦被放出去,對整個社會都將造巨大的危害,讓他們在監獄里度過余生,無疑是最人道,也最穩妥的方法。”
陳元聽了,點頭說了聲“是”。
三人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已經走過一拐角,在一道窄窄的鐵門前停下。
中年獄警停下腳步,指了指鐵門上懸掛的“207”號門牌,緩聲道:“這里是‘臨時羈押區’,用于羈押一些還沒經過法院判決的犯人,你們要見的云青巖,就關押在這里。”
“好的。”孟熙聞破天荒的沖他笑笑,道:“謝謝。”
這一笑無異于“鐵樹開花”,陳元瞬間愣住。
還沒回過神來,孟熙聞已恢復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對陳元道:“探視時間一共半個小時,現在開始探視,你可以進去了。”
“哦。”陳元微一點頭,來到鐵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映眼簾的,是一間十余平方米的窄室,被一整塊豎放的鋼化玻璃從中隔開。
過玻璃,可以清楚看見里面的況。
陳元緩步走到玻璃前,在一張暗的靠背座椅上坐下,過玻璃向去。
只見云青巖穿囚服,面無表的坐在一張鐵床上。
鐵床上被褥十分凌,生活用品也散落一地,但云青巖對此仿佛視若無睹,就這麼神呆滯的坐在那里,再看不出一紈绔大的做派。
兩人就這麼隔著玻璃靜靜坐著。
陳元這才發現,玻璃是單向視。
自己可以看見囚室里的云青巖,云青巖卻看不見他。
又過了片刻,陳元按了玻璃上的一個開關,淡淡道:“云青巖。”
聽見這個聲音,云青巖先是一怔,接著整個人開始微微抖起來。
他“蹭”的一聲從鐵床上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撲到玻璃前,瘋狂抓撓著略微糙的玻璃平面,嘶聲狂吼道:“陳元……陳元!你在哪里,別他媽藏頭尾的,快給本滾出來!”
“我在這里。”陳元找到“雙向視”開關,按了下去。
頃刻間,玻璃上的隔離層消失殆盡,云青巖抬起頭來,一眼就看見了獨自坐在囚室外的陳元。
“陳元……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云青巖心中郁積的仇恨之火瞬間被點燃,揮起拳頭,拼命砸向玻璃,嘶吼道:“你毀了我,毀了云家,我要你不得好死!”
陳元坐在玻璃的另一邊,靜靜的看著云青巖發瘋,一言不發。
囚室之,云青巖面猙獰,一拳一拳的砸在玻璃上,每一拳都飽含怒火和恨意。
一時間,整間羈押室里,都充斥著云青巖聲嘶力竭的罵聲和猛烈的玻璃撞擊聲。
中年獄警從外面大步走進來,見云青巖緒失控,眉頭一皺,冷聲道:“發什麼瘋,給我坐下!”
云青巖似乎對這名中年獄警頗為忌憚。
渾猛地一抖,靠著玻璃癱下去,一屁坐在一攤殘羹剩飯之上,粘稠的湯頓時沾了一子。
可他似乎渾然不覺。
子雖然在瑟瑟發抖,口中卻仍然機械的說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云青巖,請你注意你的態度,如果再出現剛才的過激行為,我會向上面反映,申請延長你的關押期限。”
中年獄警冷冷撂下一句話,轉走出門外,向孟熙聞代了幾句。
孟熙聞點了點頭,走進羈押室,站在陳元后。
又過了片刻,陳元見云青巖不再發瘋,語氣平靜道:“我今天來,不是為了看你笑話,也不是為了譏諷你,只是想和你聊聊,畢竟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后可能就沒機會了。”
“聊聊……”云青巖自嘲一笑,抬起頭,神凄然的看了看仄的囚牢,聲音嘶啞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全市‘文武狀元’,我只是個階下囚,勝負已經很明顯了,還有什麼好聊的。”
陳元看了云青巖一眼,淡淡道,“你到現在還覺得,是我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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