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氤氳著曖昧的氣息,說不清道不明。
「影舞,下去吧,這裏不用你伺候。」
夜昭說著,輕輕放下了床邊的幃幔。
「可、可是……」
影舞的臉漲的通紅,張的在幃幔外吞吞吐吐,糾結的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百爪撓心。
幃幔里,明月面若桃花,含脈脈的看著夜昭,心知影舞並未離去,於是朝夜昭淺淺一笑,輕輕挑起幃幔探出半張臉,乜了一眼正在抓狂的影舞,笑道:「你家主子雖說子有點弱,但到底是個大男人,你還怕我把他吃了不?」
影舞眼珠子一瞪:「量你也不敢!」
明月卸下笑臉,眉頭輕蹙:「那你還不趕快走?良宵一刻值千金,二人世界很珍貴的!耽誤了時辰,你吃罪的起嗎?」
話落,明月放下幃幔,重新在床上盤坐好。
須臾,外面沒了聲音。
明月終於長出一口氣。
夜昭倚著床頭,朝著明月狡黠一笑:「滿意了?」
「說話方便些。」
「影舞是我的心腹,並不需要提防。」
「心腹?」明月冷笑一聲:「我是來找你談事的,可不是來找你心腹的。」
「哦?呵呵……」夜昭笑的雲淡風輕:「談什麼?種起源嗎?」
明月一把扯住夜昭的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
「哦?你知道?說來聽聽。」
說?說什麼?
明月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到沮喪,原本只是想詐一詐,如今對方卻不上鈎。
好叭,草率了。
明月鬆開了手,重新堆起笑臉:「你當然是我的夫君啊,夫為妻綱,你是我的天啊!」
「哦?是嗎?」夜昭面對著笑意盈盈的明月突然發力,輕而易舉的把明月撲倒,一手將明月按在下,看著,角故意出恣睢肆意的笑:「本王現在不想談別的事,除了種起源……」
不得不說,夜昭是個有姿的,妖孽一般的人。而且年雖天縱英才,但是有時仍生,雖狡猾,卻仍會害,會臉紅,一雙黑眸為明月而閃閃發亮,俊的面容上張狂之中著微醺的紅,比天邊的晚霞還令人心。
若是一般的,正當碧玉年華,遇到夜昭這番作必定會臉紅心跳,害到難以自持。
但明月是什麼人?
前世深虎,為獲取報使出的手段只是常規作。
最難能可貴的是,即使萬花叢中過,也能片草不沾,這一點明月尤其佩服自己:真特麼的是個英雄!
面對著一張俊臉,明月面不改心不跳:「我有許多用!不但醫毒雙絕可救死扶傷,且讀兵法能排兵佈陣。我有有義有膽識,花前月下我可以,治國理政我也行,相比之下,你跟我合作,絕不會吃虧的!」
明月一通自我肯定換來了夜昭的涼涼一笑:「你既神通廣大,又何苦來找我?我這裏廟小,只怕容不下你這尊菩薩。」
說完勾一笑,翻到旁邊閉起了雙眼,睡著了一般。
明月見夜昭吐出來的話語酸溜溜的,略一皺眉,計上心頭。
輕輕側躺到夜昭旁邊,一隻手支著頭,另一隻手緩緩上夜昭的心口,一圈一圈輕輕畫著圈圈:「那要如何,夫君才肯幫個忙呢?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之的,你說,我做。」
這世間的事本就是瞬息萬變,上一秒還風平浪靜,下一秒卻暗洶湧。
明月原本就是個人胚子,年華正妙,白若雪。此刻躺在夜昭旁,眼如,呵氣如蘭,臉上掛著淺笑,真真比那三月的桃花還令人心醉!
「呵——」
夜昭手握住心口那隻不安分的小手,角微微一挑:「你這蠱人心的小妖!壞的很!」
「我是會救人的小妖。」明月輕笑。
「你是會心的小妖!走了別人的心,再肆意糟蹋!」
明月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夜昭,剛要大呼「冤枉」,卻被夜昭出一手指輕輕抵住了。
夜昭朝屋頂乜了一眼,輕聲道:「有人!」
明月豎起耳朵,把聲音到最低:「難道是太后的人?」
夜昭輕輕搖了搖頭。
「難道是……影舞?」明月除此以外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夜昭卻又把頭輕輕搖了搖:「我猜,是東方長治。」
啥?
明月當場石化:為一國之君,就算是個傀儡,也到底是個帝王啊,怎麼能莫名其妙爬人家屋頂呢?而且還是一個質子的屋頂!
夜昭卻無所謂的輕嘆一聲:「他已經走了。」
明月皺了皺眉:這人有病吧?剛來就走……真是有大病!
「他來幹什麼?」明月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為什麼有門不走?」
夜昭輕聲道:「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他……大概是怕被拒絕吧!」
啥?
明月「噌」的坐起,夜昭也跟著起。
明月出一手指,難以置信的指著夜昭:「難道是……他……你……你們……」
「什麼你呀我的!」夜昭猛的握住指著自己面門的手指,溫聲道:「龍之好,自古以來皆有之,又不是什麼新鮮事!你不是說你會排兵佈陣治國理政嗎,怎會不知此事?」
「呵,誰說我不知道!君不聞斷背山下,百合花開,有什麼稀奇!」明月翻了個白眼,回了自己被握住的手。
明月畢竟是未來靈魂,在未來,談合作當然要把自己的實力說一說嘍,否則誰還來合作!
其實,治國理政什麼的,明月也沒什麼經驗。但就算在沒經驗,自己也曾在傭兵界稱王,不但醫毒雙絕,而且在梨落村讀了大量典籍,基本完了必要的知識儲備,就算如今沒了玄脈,怎麼也比這些老古董強吧!
所以綜合來講,明月的話,也不算瞎忽悠。
可是夜昭哪裏曉得,面對明月的一頓自誇,一般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拋出來的本就不存在的橄欖枝。
良久,明月終於沉不住氣,率先開了口:「怎麼樣?到底行不行?要是你不同意合作給句痛快話啊!我好趕想別的辦法!」
現在可沒太多時間浪費!
須臾,夜昭輕輕點頭:「要想順利離開東昱,不了東方長治的幫助。」
明月皺眉:「可他只是個傀儡,太后才是實際掌權者。」
「他是傀儡不假,但也是名正言順的帝王,只要登高一呼,自然有萬民相應。」
「可是,他敢嗎?」
要是東方長治有這個膽子,又怎會被轄制到如今?!
「從前不敢,是因為我不在,可現在我來了。」夜昭輕輕挑眉,笑的坦。
咋?這是準備犧牲相了嗎?
明月不自覺的扯了扯角:「其實,相這東西,犧牲了就犧牲了,反正又不會死人。再說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明月本想多安安,但是對上夜昭的死亡凝視,明月突然覺到任何語言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輕輕拍了拍夜昭的肩膀:「啥也別說了,準備好了就開干吧!」
明月本意是想催促一下,畢竟接下來的任務還多的。
可這一開口,明月只發現夜昭看自己的眼神更涼了,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怎麼啦?」明月似丈二和尚不著頭腦,點子是他自己想出來的,現在怎麼不開心了呢?
夜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剛才都是在故意綳著勁兒。
修長的手指輕輕颳了一下明月的鼻子:「不要胡思想,我只是去跟他談合作,就如同你來跟我談合作一般。若你沒有其他安排,可以跟在我邊。」
「我不想看著肖銘一家橫死,如今進退兩難!」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父親傅恆提前班師回朝,他曾是肖銘的舊部,按理說不會袖手旁觀。」
「父親?」明月呢喃了一聲,到這稱呼格外陌生。
夜昭笑道:「對,就是傅恆。他雖然位不高,但此次卻是凱旋而歸。而且,由於他常年在外征戰,與士兵們同吃同住,手裏有一支聽命於己的隊伍,所以他說的話也是有點分量的。」
「可是……」明月略顯為難:「他跟我不啊!」
雖然頂了個父的名,可傅明月從小對這個爹就沒什麼印象。
原先本來也沒見過幾面,如今要見面了,明月只覺得尷尬多於期待。
夜昭輕笑:「無妨,此事了結后你是要跟我回南昱的,以後自然沒什麼機會與他們相見。」
「是啊,我只是東昱的過客。」
明月由衷嘆,真心覺得東昱其實是一個讓原主傷心的地方,對於自己而言,如今也沒什麼值得留的了。
只希快點把賬清了,然後快點離開。
「你既跟在我邊回南昱,總不能頂個通緝犯的帽子,這對你在南昱的親族也不利。」
「親族?」明月怔了一怔。
傅明月的親人算是親族嗎?
陌生的傅恆、潑辣的庶母劉然、虛偽的傅明慧、刁蠻的傅明……
明月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若說親人,死去的天涯和梨落村的那些人,才更配的上「親人」兩個字!
夜昭注視著明月那一張風雲變幻的臉,像是看出了什麼:「無論如何,都得先把眼前的事安排好。傅家名義上是你的娘家,如今傅恆回來了,正好問清你的世。若不是恨他們到非死不可,切記: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我的世?」明月皺了皺眉,是本尊的世吧!
難道原主不姓傅!?
夜昭點頭:「你的世存疑,肖銘將軍或許知道一些,但他如今或許有點忙。我們需助他險,助東方長治掌權。」說完輕輕拍了拍明月的肩,溫聲道:「助人即是助己。」
明月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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