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寒風蕭蕭，屋卻是暖意融融。

李家今日桌上的菜式可比以前要盛太多了，大盆的肘子燉得爛，散發著人的香，邊上盤子裏是一整條紅燒的鯉魚，就是以前最是素淡的菠菜湯里也點綴了一些火，看著就不一樣。

五菜一湯如梅花般擺滿一桌，全是李凌親手所做，直把李月兒都給看得有些傻眼了。雖然今天正是除夕，可這菜也太好了些吧，小丫頭裏都快流下口水來了，只等著李凌把個小小的酒壺拿進來后，方才歡笑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哥，可以吃飯啦！」

李凌把剛燙的屠蘇酒倒進小酒杯里，笑著道：「今天過年了，等明兒月兒就要大一歲，過了十五可就大姑娘了。」

月兒卻完全沒有在意他的取笑，一筷子就夾起一大塊來，想了想先給放到了李凌的碗裏：「哥，你辛苦了，你先吃。」

看著這個懂事的妹妹，李凌心中一，不覺想起了遠隔千載時空的父母和妹妹了。有道是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平日忙於其他事還好，可在這個該舉家團聚的日子裏，他還是想念起了穿越前的親人來。

他想到了以往每到年邊，自己從工作的大城市回到家鄉，雖然坐車困頓卻又充實喜悅的心；想到了父母早早就把自己的臥室打掃整理，睡在小床上時的溫馨；想到父母試探的詢問個人大事時的彆扭和抵，還有妹妹在邊上打趣解圍，討著要禮的憨……

這一切的一切現在都不可能再重見了。他已經回不去了，只能在這個陌生的時代，以李凌的份陪著眼前的妹妹一起好好地生活下去。

這番由節日而起的心緒慨直到外頭傳來一陣噼啪的鞭炮聲才被打斷，李凌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失神了好一陣兒，隨即又驚訝地發現跟前的月兒也沒有筷大吃，而是同樣怔怔地坐在那兒，眼圈也有些紅了。

「月兒你這是怎麼了？大過年好好的，怎麼要哭了？」李凌一下就著了慌，趕出聲詢問道。

「哥，你……我也在想爹爹和姐姐了。我記得以前過年時家裏可熱鬧了，爹爹會給我歲錢，姐姐會給我親手做的釵子……」小丫頭想起以前，更是哽咽起來。

李凌趕忙又安道：「月兒乖，今天是高興的日子，你別哭啊。爹和姐姐他們只是不在我們邊而已，說不定明年我們就能在一起過年了。」

「真的？」小丫頭吸了下鼻子問道。

「嗯。你想啊，爹是因為欠錢才跑的，現在我都早把債給還了，收到消息他總要回家的。至於姐姐，雖然嫁了人，但總能回來的。」李凌忙說道，「還有，你要是真掛念姐姐，等過些時日我和你一起去江北縣看。」

「哥，你真打算去看姐姐？」

「那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說實在的，打從三年前姐姐出嫁后，我們都還沒去看過呢，實在太不應該了。」李凌點頭，隨即又在心裏補充了一句，還得把之前的一百兩銀子還給。

雖然李通送銀子來時沒說要李凌他們還，可李凌卻從未想過昧下姐姐的一百兩銀子。無論這銀子是多年積攢下來的，還是從嫁妝里拿的，反正都是賴以在夫家立的底氣和本，做弟弟的借用一下沒什麼，卻絕不會厚吞下。

現在難關已經度過，而且靠著封神不斷大賣，李凌手頭也已寬裕，自然能把百兩銀子還給姐姐。所以去一趟江北縣看姐姐，是李凌一早就計劃好的，就只看年後什麼時候有空了。

月兒這回總算是高興了，破涕為笑起來，連連點頭：「嗯嗯，我也要一起去看姐姐，我都三年沒見了，也不知道生了寶寶沒有……」到底是孩子心，剛剛才流過眼淚呢，現在又笑嘻嘻了，還夾了一大塊，鼓著大吃起來。

李凌見此，也笑了起來，喝下滿滿一杯屠蘇酒後，只覺著心裏和都是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五菜一湯兩個人吃到底還是多了些，月兒一開始吃得很猛，但幾塊和半條魚下去后，已經只能著肚子大飽了。而李凌也只是隨意用了些酒菜，然後從懷裏取出一條細細的銀鏈遞給月兒：「這是給你的新年禮。」

「呀，好漂亮！」在燭下閃閃發的銀鏈看得月兒的眼睛也閃爍起了芒來，隨即笑得眼睛都瞇作了月牙：「謝謝哥哥，我好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