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珂氣勢洶洶地回到寧府，直奔書房找寧魏質問，小廝們一路攔，卻怎麼都攔不住。

“小姐，小姐留步！老爺在書房理公務呢！小姐你不能進去......”

“滾開！”寧珂冷著臉，目冰冷地瞪了小廝們一眼，一腳踹開了書房的門。

寧魏那時剛好在看什麼，猛地被人踹開了門，嚇了一跳，“是何人......”一看竟然是寧珂，他臉一沉，悄無聲息地將手里的書信塞回了屜里，隨即怒喝，“你還有沒有規矩！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你要是真的是我父親，那麼今天你就給我一個明白！”寧珂抬頭地站在他書桌前，目堅定。

寧魏見此況，給小廝使了個眼，小廝低頭退下，把門帶上了。

“你又發什麼瘋？”見沒人了，寧魏才負手走出來，冷聲道：“你不是查案去了？怎麼跑到我這里來撒野！”

寧珂冷冷地盯著他，“我就問你一句話，我娘怎麼死的！”

不是沒有疑問，之前只是覺得不過是穿越異世的一縷幽魂，柳雪瓊于而言并沒有大多關系。

但是時間長了，自己也多有點，并且柳雪瓊留下的東西，讓益匪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有權知道！

寧魏渾一震，整張臉都繃了起來，“你又在哪里聽見了風言風語！”

“你只要回答我，到底怎麼死的！”寧珂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寧魏冷著臉，目復雜地看了許久，隨即轉開了臉，“事已經過去多年，多說無益！你也不必多問，對你沒有好！”

“你是不敢說？還是與你有關？”寧珂死死盯著他，“我不像你，我可不怕死！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查個清楚！”

寧魏猛地回頭，“你！你放肆！”

“南海的細已經落網了！們一直想從我手里拿到娘親的《凌云志》！”寧珂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不錯過任何一的表，“我敢肯定娘親就是知道了什麼事才會被人滅口的！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

寧魏陷了沉默，臉郁，沒有回答。

“這件事肯定不簡單，既然們都找到了我，你以為你還能置事外嗎？”寧珂冷冷道：“倘若你還是個男人，還有幾分骨氣，你就別再畏畏！”

“你懂什麼！”寧魏忽然暴怒，盯著，“你什麼都不懂，卻在這里滿仁義道德，如果你懂得，你就不會如此！”

“你什麼都不說，我如何能懂？”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安分守己就已經足夠！”

寧珂冷笑出聲，“就像之前那樣？弱無能地窩在那個破小院里，等死？”眼看著寧魏又要生氣，補充道：“抱歉，我不會為那樣的人！我這一生就是要耀眼張揚的，死也不能窩囊！”

寧魏氣得吹胡子瞪眼，口起伏著，可是寧珂還是那樣倔強地盯著他，一點放棄的意思也沒有。

看著，他的眼前就止不住會掠過那個風華絕代的子的音容，如此相似，就連那倔強氣的格，都如出一格。

心中的火氣，在想起那名令他神魂顛倒的子之時，也慢慢淡了下去。

寧魏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即才認真地看住了。

“好，我告訴你。”

*

半個時辰后。

寧珂從書房出來，眉心鎖，臉愈發沉重。

有些事，遠遠比想象地還要復雜！寧魏不想讓多管閑事，也許出發點是對的。

心不在焉地沿著湖邊走回偏院，王嬤嬤和青薔正在門口繡著要求的.，看見心沉重地回來，紛紛放下手里的活，迎了上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王嬤嬤一臉擔心，還以為傷了，四下檢查了一遍。

寧珂搖搖頭，“我沒事，我有點累，先回房歇息。”

“小姐......”青薔眼地看著，擔心不已，王嬤嬤拉著沒讓跟著去，低聲音道：“小姐也許有心事，讓靜一靜吧！”

青薔似懂非懂地點頭，“好吧！希沒事才好！”

“當然會沒事，咱們機靈點，在門口等著，小姐有事咱們，咱們才能快點去伺候。”

“是，嬤嬤。”

......

寧珂回到房里，躺在床上，腦子里還在想著寧魏的那番話。

想著想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虛弱，還是火蠱的原因，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里，還是年的模樣，依舊在這個偏院里，有個一白的子在逆里笑得溫，一句一句地著的名字。

“珂兒今天真棒，又認識了一種藥材呢！”

仰著頭，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子的臉，卻怎麼都看不見，只知道這人的笑容一定很溫很溫暖。

“娘親？你是娘親嗎？”執拗地問。

子輕輕了的頭頂，笑道：“是啊！珂兒又忘事了，珂兒別怕，都過去了，娘親和爹爹會保護你的，你別害怕，會慢慢記起來的。”

不懂，又問，“發生了什麼？我又忘記了什麼？”

“你還小......過去便過去了，不記得也罷！”子哀愁地嘆了一聲，將抱在懷里，“娘親只要珂兒健康長大，一生喜樂就足矣。”

夢境里，又掠過一幕幕年時與白子生活的畫面，子教讀書寫字，辨別草藥，講授醫理......每一個畫面都那樣真實，但又那麼地模糊久遠。

每次想看清子的模樣，子便會如風散去，怎麼追都追不上，怎麼喊都聽不見。

站在黑暗中，像個被人棄的孩子，彷徨，哭泣，吶喊。

“娘親！娘親你別走！別拋下珂兒一個人！”

“娘親，珂兒害怕，珂兒沒人疼沒人，珂兒好怕怕！”

“珂兒想娘親了，娘親你回來......回來啊！”

......

好像陷了魔咒，明知這是夢，拼命地想要醒來，卻怎麼都睜不開眼，只能胡地揮舞著小手，胡抓撓尋找救命的稻草。

“小珂兒，小珂兒我在，我在！”

的手被人暖暖地握住，耳邊傳來溫寵溺的嗓音，一次又一次呼喚的名字。

仿佛從黑暗中被人拉了回來，寧珂猛地驚醒，呼吸急促地睜開了眼睛。

“小珂兒，你做夢了？”一雙大手及時地落在的肩膀上，微微用力，那是一個安的姿態。

寧珂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平復了呼吸，才轉過頭來看著床前的人。

“楚君越。”

了一聲，好像只是為了確認這不是夢。

“嗯，我在。”楚君越眉目似水，深深地看著纖弱的容，“不過是噩夢罷了，沒事了。”

“嗯，我沒事。”寧珂心智并非一般人，一旦醒來，便很快就恢復了清明，推開他的手，徑自下床，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茶水青，，更易于讓人清醒。

寧珂一口喝了好幾杯，思緒更加清晰，如果沒有猜錯，夢里的子肯定就是柳雪瓊了，小的時候就是跟著學醫的。

只是當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忘記了一些事，同時也讓柳雪瓊沒了命。

楚君越看著凝眉沉思的樣子，抬手按在清瘦的肩膀上，沉聲道：“真相總會水落石出，只要你需要，我便陪你。”

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僵了僵，寧珂抬起頭，并未提起夢里的事，轉而問他，“細的事理地怎麼樣了？”

“錦亦和明珠已死，已經結案，我也已經上奏陛下。”楚君越告訴，“雖然這次并未揪出幕后黑手，但是也算查出了毒害太子之人，也算是一個階段的完結。”

寧珂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問道：“那個換班提前離開的李三呢？找到了嗎？”

“嗯，已經帶回來隔離治療了。”楚君越說到這個，目有點閃爍。

他沒有告訴，雖然李三已經回來了，但是李三的母親病重離世，當天奔喪的人太多，也不知道是否將尸毒傳染開去。

如今元寶正帶著人一邊排查，一邊以寶林齋的名義廣施醫藥，以防治事態進一步發展。

他不告訴也是想讓好好休息，一心惦記著生母的事，不好再讓分心.勞。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再找我。”寧珂沒有起疑心，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現在，既然案子結了，也沒什麼事了。

接下來，要做的是先把柳雪瓊的死調查清楚！還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又忘記了什麼！

“小珂兒？小珂兒？”

想的出神，楚君越一連了幾次才回過神來，迷茫地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楚君越嘆氣，“你又走神了。我剛才說，既然案子結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

“慶祝？”寧珂皺著眉頭，現在滿懷心事，哪里有心思慶祝，當即就搖頭，“還是算了吧！死了那麼多人，雖然是細，但是也沒有什麼好慶祝的。”

楚君越眸暗了幾分，深深地凝視著，“不是興師眾的慶祝，只有你和我。”

有些事，他還是希和說清楚。

比如那一晚的事，他決定要跟坦白。

“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寧珂狐疑地盯著他，總覺得有點神兮兮的。

楚君越笑道：“我怎麼敢瞞著你？只是有一個想要告訴你。”

許是他的目太過于期待，亦或是寧珂好奇，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好，聽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