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風南自然不會違抗沈澈的命令，三人很快從空間裂隙離開。

卻沒察覺到，原本只是經過院子門外的路人忽然停下來，轉過頭看著院子大門，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陸云卿拿到末和中招的人，立刻著手準備檢驗，至于遞風南的灌注，則是給了沈澈去辦。

有空行刀在，大道灌注已經不需要親自來，讓沈澈帶一些封存太清氣進虛空就能做到。

事實上這一年來，灌注一直都是沈澈在做，也讓陸云卿輕松了不。

一直都在盯著妖魔，好不容易有點收獲，陸云卿來不及細細叮囑，只是跟沈澈說了幾句話，就一個人跑進了煉藥房，有沈澈在，可以全心的投到檢驗當中。

只是這一次，檢驗過程還沒開始，煉藥房的大門就被一個人打開來。

凌青看了綁在角落，已經有些癲狂的人一眼，眉間微蹙，走過來道：“事我已經聽說了，末在何？”

陸云卿剛剛分了藥碟，直接端起其中一個來遞給凌青，“還沒開始做，尚不清楚是哪一個分屬的毒。”

凌青仔細嗅了嗅后，面驀然冷沉下來，“用不著做了，這是天家的迷香！”

“天家？”

陸云卿悚然一驚，“哪個天家？”

“還能是哪個，就是兩年前被天荒滅族的東國天家。”

凌青冷冷一笑，“昔日，他們是大荒界對抗妖魔的主力家族，而今竟淪落到與妖魔狼狽為，簡直是在給人族丟臉！”

陸云卿聽到這里，登時想到了當初在東國不慎掉落虛空，就是當時假扮司蒙氏的第一悍將和天家老祖在搗鬼。

一時間，思緒翻涌，想到了更多，忙追問道：“師父，此毒效用如何？”

“此毒設計之初，乃是為了以毒攻毒，對沖妖魔黑霧帶給人族百姓的影響，只可惜后來失敗了。便棄之不用。”

凌青回答很詳細，卻令陸云卿更加困，“那此毒用在人族上，再加以妖魔黑霧的影響，可否會令人變更為強大的鬼？”

“鬼再強，那也只是鬼，上限的存在注定讓它們淪為無用之，便是連妖魔都懶得吞噬。”

凌青說完，領會過來陸云卿的意思，面凝重，“你是說……這是一招廢棋？妖魔這麼做沒有半點好，難不……是人族干的？”

“師父稍安勿躁，讓我想想。”

陸云卿擰眉心。

天家早早就被天荒滅去，這是天荒最后一個奇招，誰也不曾提前料到，天承安也不會因此提前囤積太多迷香。

也就是說，當初妖魔手里的迷香是固定的！

陸云卿眸一亮，“師父，迷香的產量如何？”

“很。”

凌青不明白陸云卿問這個做甚，還是回道：“于產地限制，迷香的原料產量極其有限，即便是過去千年，存量也有限。”

陸云卿眸瞬凝，“黃礱，即刻聯系緣昭麟！”

“是。”

黃礱的聲音從附近的虛空生口中傳來，旋即過了不久，虛空生口中傳來緣昭麟凝重的聲音：“頭一次見你這麼急著找我，可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陸云卿開門見山，“我之前傳信于你，你可收到？”

“收到了，已經派人在查。”

緣昭麟言簡意賅，“時間不過一個時辰，我目前到手的方才兩城的卷宗，并未發現你所說的末……嗯，又來了一份。”

緣昭麟接過緣昭玄滿頭大汗遞過來的卷宗翻開，“這個也沒有。”

“我知道了。”

陸云卿深吸一口氣，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緣昭麟，即刻去查城中任何普通人當中不尋常的跡象，稍后我會將消息告知司蒙雎，我懷疑……這一任魔皇早就手了！只是我們沒發現。”

緣昭麟心里咯噔一聲，抬頭見緣昭玄頗為驚悚的表，沉沉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去！”

他不知道陸云卿發現了什麼，但從每一次逢兇化吉的經驗來看，相信陸云卿總是沒錯的。

中斷了與緣昭麟的通訊，陸云卿又轉頭去聯系司蒙雎，司蒙雎什麼也沒問，即刻執行陸云卿所說的搜查。

隨著一道道的命令下發，報系統就像是一個龐大而的機運轉起來，人族依舊維持著表面的平和，可地下卻已是暗流洶涌。

等待報匯總的時間里，陸云卿也沒有閑著，易容平平無奇的模樣，行走在止云城的街頭。

兩年發展下來，止云城居住的普通人也不在數。

沈澈跟在其側，亦是改頭換面，泯然于眾人。

“你是覺得，遞風南發現的異常，是妖魔故意放出來的餌？”

他的聲音在陸云卿耳邊響起，平緩而沉著。

陸云卿抬頭看了他一眼，嗯聲道：“不錯，一個對強化實力完全無用的廢棋，唯一的作用只可能是吸引我的注意力，用來拖延時間。”

說到這里，陸云卿輕嘆一聲，有些欣，“不過方向卻是對了，能讓妖魔故意放出煙霧來混淆視聽，那就證明我們離答案很近了。

……說起來，進展能有如此大的突破，還要多虧了阿澈你，否則我還在原地打轉，怕是等到妖魔將這一局棋下了死棋，還一無所覺呢。”

沈澈啞然輕笑，“夫妻本為一，我的發現不就是你的發現？”

二人說話間，路過一戶人家前，庭院門盞虛掩著，能看到里面孩正繞著娘親玩耍，嬉笑聲不絕。

婦人笑得溫婉恬靜，將手里的野花在花瓶里，擺在窗臺前，別有一番生趣。

不經意瞥見，陸云卿止不住想起了還在南疆的兒子，“也不知道念兒現在在做什麼？”

沈澈輕輕摟住陸云卿，“兩年過去，念兒大概又長高了不，是個大孩子了。”

陸云卿微微頷首，正要繼續往前走，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眉頭蹙了蹙，回到那戶人家門前，過門仍然能看見婦人站在窗臺的花瓶前欣賞。

可是欣賞的時間，是不是有些長了？

“娘，花兒好好看呀，跟蝴蝶一樣在飛。”

“是啊，好好看……”

子溫婉的聲音中帶著一癡迷，這次，就是沈澈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直接上前推開門。

砰的一聲，木門撞在院墻上，站在窗臺前的婦人好似完全沒有聽見，仍舊兩眼迷醉地看著窗臺前的花，仿佛是在看自己最心的人。

陸云卿沒有急著去喚醒婦人，而是推開門走進屋中，一尸臭登時迎面撲來。

神微凝，視線向下，便看到那孩正踩在一尸上，拉著窗臺費力地想上去看花瓶，毫沒有在意屋熏死人的尸臭。

“是花有問題，還是花瓶有問題？”

陸云卿抬頭看向沈澈，沈澈微微點頭，旋即直接出了屋子，來到窗臺下。

唰！

長刀出鞘，刀風掃過直接將花瓶中的花兒摧殘得七零八落。

孩子的笑聲立刻消失了。

婦人的臉上的笑容也直接消失不見。

“看來有問題的，就是花。”

陸云卿蹙眉走進這對母，蠱人心的源頭已經被毀去，這兩人似乎并沒有恢復正常的跡象。

就在陸云卿走近母子一丈范圍后，母子竟是忽然齊齊頭顱轉過九十度，兩雙如出一轍的猩紅雙眼撞眼簾。

那眸眼中的仇恨幾乎要溢出來，仿佛陸云卿和他們忽然產生了不共戴天之仇。

婦人忽然毫無征兆地拿起剪子扎過來，孩也張開跑著咬過來，那詭異的瘋狂足以讓任何一個膽寒。

陸云卿輕嘆了口氣，一把奪過婦人的剪子將其打暈，孩子也不例外。

總算知道這家的男主人是怎麼死的。

沈澈走進屋中，拉開倒地的母二人放在一邊，隨后前去檢查尸。

過了片刻，他抬頭道：“死去有一段時日了，按照現在的天氣冷熱，大約在三到五天。”

陸云卿輕吐了口氣，“黃礱，立刻通知莫臨過來。”

“是！”

虛空中的聲音消散沒過多久，就有大批人馬來到這戶人家理后事。

一刻鐘后，止云城衛軍開始挨家挨戶搜查，一上午的功夫就發現了不下十起相同的事件，可這些人狂熱的對象卻不盡相同。

有的是花，有的是書，有的是服……種種事統統就運到了陸云卿面前，毫無規律可循。

“看來，這就是妖魔暗中使的手段。”

凌青看著房中擺列整齊的詭異品，臉難看，“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莫非就是第三任魔皇的能力？可是影響普通人，且需要時間如此漫長，又有多用？”

“師父此言差矣。”

陸云卿面冷寒，“若是我們一直沒有發現呢？會不會對修者也產生影響也是兩說。

匿如此之高的污染手段，三五日就能讓普通人發瘋，自相殘殺，若是三五十日，所有人族都沾染上這種東西，后果又該如何？”

此話一出，不僅是凌青，所有在場的人都是面一白，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詞。

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