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很是無辜地道:“只是找顧家討要一下我娘的嫁妝,誰知道管家推三阻四,既然我討不到,那就只能去找公堂幫忙咯。”
顧遠怒不可遏地道:“你娘嫁進我們顧家來了,這嫁妝當然也是顧家的東西!你想拿了這嫁妝跟我斗,門都沒有!”
顧長安這會悠哉地起,不咸不淡地道:“律法有例,子的嫁妝是自己的私產,跟夫家無關,即便是去世了,這嫁妝里的東西夫家也不得,而是由子繼承。”
顧遠臉晦暗不定地看著顧長安。
顧長安沖顧遠笑意盎然地道:“我娘總共生了三個孩子,我是長,所以娘的嫁妝本來應該由我代為管理,日后再分給長臨跟寧寧。”
“侯爺卻說,這嫁妝是你們顧家的,當真是藐視我們景國的律法,不知道要是外頭的人知道侯爺私底下吞亡妻的嫁妝,在陛下那……你的名聲會不會雪上加霜?”
顧長安從始至終優雅從容,好整以暇地看著顧遠,仿佛在欣賞此時他無能狂怒的稽。
顧遠又氣又怒。
“顧!長!安!”顧遠低吼。
顧長安仿若未聞,將臉側的頭發到耳側,莞爾一笑,“我知道我娘的嫁妝,大部分讓你送給白羽羅跟顧薇。這麼多年們吃香喝辣,揮霍著我娘的資產,真當我看不出來嗎?就憑你們顧家的底蘊,哪里會有現在的風?還不是靠我娘的產業撐著。”
顧家雖然是個侯爵府,但說起來畢竟是個軍侯,能有多錢?手底下本沒有幾件像樣的家產,如今可以在京城家大業大,還不是靠當年娘從蘇家帶來的良田商鋪。
顧長安以前不知道顧家就是逮著娘吸,但是現在重生了,那他們吸的每一,都要回來!
“你是想顧家敗了是吧?”顧遠咬牙切齒。
顧長安瞥了顧遠一眼,笑道:“只是提醒侯爺,你如今能這麼風,都是靠我娘,你現在卻要對我趕盡殺絕,那我只好反擊了。”
可顧遠能拿顧長安怎麼辦,句句拿他的肋,一直拿蘇琴的事刺激他。
顧遠平生最忌諱的兩點,一是
自己庶子的份,二是被人說是靠人。
“顧長安,你有種!”顧遠梗著牙關道,“如果我一定不還呢?”
顧長安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笑彎了眉眼,“那侯爺不妨猜猜,如果我們對簿公堂,蘇家會不會借這個機會再參你一本,侯爺你可是已經連降三級了,總不想再繼續倒退吧?”
顧遠氣不能殺了顧長安,手攥得嘎吱作響,仿佛在虛空著的脖子。
面對顧遠眼里的殺意,顧長安毫不畏懼地往外走,回頭沖他道:“侯爺,我就給你五天的時間,要是我娘的嫁妝不能全數奉上的話,那我保證,我會讓顧家,讓你們過得很慘。”
顧遠終于忍不住,一掌劈向旁邊的桌子。
跟著木屑齊飛,顧長安看著顧遠發泄的行為,冷嗤了一聲,“話已至此,侯爺你自己看著辦吧。”
從容不迫地離開。
顧遠狠狠一拳打在墻上,刷的一下鮮紅的流了下來。
顧長安聽到后的靜,但也不在意,哼著曲子往芳華園走。
顧家過了這麼多年的奢靡華貴的日子,眼下要把娘的東西都吐出來,也不知道今晚這顧家的人還吃不吃得下飯。
顧薇那碗養湯還喝得下去嗎?
顧長安心好得很。
本來顧長安把一個嬤嬤生生摁進油鍋里的事足夠宣揚大半天了,顧薇存了心也故意讓人去添一把火,天曉得突然又竄出來一件事惹了風頭。
碧池從外頭聽了傳言,將顧長安在管家那跟顧遠爭執的事,一五一十地和顧薇說了。
顧薇當即氣得快要吐,捂著口面蒼白。
碧池連忙過來替順氣,安道:“小姐可千萬不要了陣腳,這賤人就是為了跟侯爺作對,故意整這一出,等著吧,侯爺肯定有辦法怎麼治!”
可顧薇完全沒有被安到。
如果是以前的顧長安,還能被顧遠隨便拿,但如今顧長安變得心狠手辣,做事不按章法,顧遠未必能拿怎麼辦。
顧薇吸了口氣,一下就從榻上站起來,“我要去找爹爹。”
很快就到了書房,顧薇還從廚房那帶了點
清熱解毒的清湯來,拿著食盒步履小心地靠近還在震怒中的顧遠。
顧遠看了顧薇一眼,眼神溫了幾分,“你怎麼來了?”
顧薇道:“我知道爹爹心不好,所以來送點清湯來。”
“果然還是你為父。”顧遠接過食盒,放在一旁,雖然現在沒有心思喝,但是顧薇的關心還是讓他非常用。
薇有多麼,顧長安就有多麼讓人糟心。
想起嫁妝的事,顧遠就覺得頭疼。
兩人父深,看著氣氛差不多了,顧薇也按捺不住的真實目的了。
躊躇了一會,開口道:“爹爹,姐姐的事我已經聽下人說了。”
顧遠頓時皺眉,“誰在你面前嚼舌?”
顧薇搖頭,“這件事跟我也有關系,我也不可能置之度外。”
顧遠沉默不語。
“既然姐姐現在想要回蘇姨的嫁妝,那嫁妝就還回去吧,畢竟是蘇姨的東西,這麼多年我跟娘也只是代為保管。”
顧薇說完,有意無意地看向顧遠。
當然不會真的這樣大度,不相信顧遠真的會讓自己把吃進去的東西再拱手奉上,這麼說,也只是想來試探一下顧遠。
看看顧遠到底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
可顧遠一聽顧薇這麼說,像是松了口氣,拍著顧薇的手,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將你的那一份還回去,至于羽羅的那一份,我會親自寫信跟說。”
顧薇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
知道這麼做也是虧欠了顧薇,顧遠又安道:“放心,即便沒有這份家產在,爹爹也不會讓你委屈。這些錢,爹還不放在眼里,將來爹有更好的東西給你。”
顧薇哪里還聽得進去,勉強地笑著,怏怏道:“我相信爹。”
從書房里出來,顧薇就沉著一張臉,在走出沒多遠,終于忍耐不住發了。
一手狠狠地捶打著路邊大樹的樹干,一手撐著,低聳著肩膀在不停地抖。
一口牙齒都快讓咬碎,“為什麼,為什麼……那是我的東西,憑什麼我出去!顧長安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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