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寧張地抓住了歐暖的手臂,“怎麼辦?快說句話啊!”
歐暖向微微一笑,輕聲道:“董妃娘娘,這件事是不是要稟報一下王爺再行決定?這可是一條人命,若是太子殿下事後又後悔,咱們可擔不起這樣的干係呀!”
董妃狠狠地看了歐暖一眼道:“王爺事務繁忙,哪裡顧得上這些小事,秦媽媽,還不手!”
秦媽媽一愣,趕按著嚴花蕊的脖子就要把毒酒灌進去,嚴花蕊尖一聲,拼命掙扎,就在這時候,一個年輕男子突然從門外撲了過來,秦媽媽拿酒的手一,杯裡的酒一半撒了出去!
“母妃,我願意娶嚴小姐,我願意負責的,我願意娶!”肖重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神氣。
在這一瞬間,歐暖看到董妃的面變得雪花一樣的白,若非旁邊的丫頭攙扶住,幾乎要摔倒了,這麼明強幹的母親,卻生出一個不用腦子思考的兒子。今天這件事,董妃若是死了嚴花蕊,事縱然傳揚出去,找不到當事人也就沒有多大殺傷力,但若是嚴花蕊還活著,肖重安又不肯給一個代的話,那事真是個大麻煩。肖重安若是知道錯了,就不該攔著董妃,就算他想要留下嚴花蕊的命,也不該這個時候衝進來,這隻會讓董妃怒火中燒!
果真,聽到董妃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誰放三爺出來的!”
一道聲音在門外響起:“我!”隨後,衆人看見肖重華大步從門外走了進來,行雲流水之間,服帶起一陣華。
“董妃,重安是個男人,他應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若是今天你死了嚴小姐,重安只會一輩子擡不起頭來!”肖重華的聲音很鄭重,歐暖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這是男人的考慮,寧可名譽損,也要承擔起責任,而不像是董妃,寧願斬草除,也要永絕後患。
“母妃,請您放過吧!”肖重安激地道,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的話還沒有落音,董妃就一個扇了過去:“你瘋了!什麼份,不過一個下賤的禮,怎麼配得上你!”
肖重安眼泛紅,脖子上青筋凸起,大聲地嚷:“我不娶,我誰都不娶,你若是不讓我娶了,我就一輩子做和尚!”
董妃整個人氣的發抖,一口氣上不來,恨不得衝上再給肖重安一掌,強行抑住憤怒,說話的嗓子有點嘶啞,“難道你爲了這個人,要氣死我嗎?”
肖重安的聲音和神卻都鎮定下來:“是我輕薄了,總不能害了的命。”
歐暖看著肖重安,在心裡對這個年另眼看待了,他雖然做事魯莽,或許還對慕紅雪存有慕之心,又一時糊塗做出侵犯嚴花蕊的事,可他懂得承擔責任,憐香惜玉,甚至不惜爲此反抗自己的母妃,要知道,從前他可是連一句大聲的話都不敢對董妃說的。這樣,纔有點肖家男人的樣子,而不是一個唯唯諾諾跟在人後的廢。
董妃被氣的臉蒼白,突然間好象老了十歲似的,臉上盡是疲憊。著自己的兒子,已經沒辦法再來強的法子了。
歐暖本來應該幸災樂禍地看著這對母子徹底決裂,可現在看到肖重安爲了嚴花蕊的事居然敢反抗董妃,歐暖決定,幫他一把。
若事是他輕薄了嚴花蕊,質就很嚴重,但若是兩個人一見鍾,投意合,就大不一樣了。最多被人說肖重安年風流,嚴家小姐的名譽雖然會點損傷,可畢竟沒有命之憂。
歐暖眨了眨眼睛,微笑著對肖重華道:“你瞧瞧三弟,喜歡嚴小姐就直說好了,爲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圈子,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呢!”
董妃聞言,氣哼哼地看了一眼歐暖,冷著聲音道:“郡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
肖重華淡淡笑道:“暖兒的意思是,燕王府該辦喜事了。”
董妃愕然地看了一眼歐暖,眼睛裡的憤怒慢慢被理智所取代,冷靜地分析勢,將這件事變一件風流韻事,總比讓別人知道肖重安輕薄子要好,娶了嚴花蕊進門,也比被人脊梁骨要好。想到這裡,眼中閃過嘲諷:“重安,你既然喜歡嚴小姐,就應稟了長輩纔是,怎能私自……事已至此,那就等你父王點頭,挑個好日子,擡了嚴小姐做姨娘吧!”
肖重安臉蒼白。低頭不語。
做姨娘?還是燕王府庶子的姨娘……剛纔聽到事還轉還滿心歡喜的嚴花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孫寧的笑容有些掩不住的冷笑:“唉,重安你這件事做的可真是太不地道,讓董妃娘娘也跟著費心了。快起來吧,這樣跪著像是什麼樣子,你還是自己去向王爺說明比較好。”
肖重安打了一個冷戰,燕王是個冷酷到幾乎嚴厲的人,若是他知道這件事,自己不死也要被他打殘廢,這該怎麼辦呢?他求救似的向董妃去,對方卻冷冷別開了臉,就在這時候,肖重華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拖起來:“好了,我陪你一起去,父王不會將你怎樣的。”
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肖重安,臉上幾乎出驚喜的神,有肖重華陪著,燕王也不會然大怒了。
董妃恨怒地看著歐暖,這一場仗,對方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不但除掉了一個覬覦肖重華的蒼蠅,還把這蒼蠅塞給了自己的兒子,甚至不著痕跡地挑撥了自己母子的關係,肖重安什麼格再清楚不過,肖重華這樣對他,他還不恩戴德嗎?
這樣一想,董妃覺被歐暖扼住了咽,難得厲害!
肖重華看了歐暖一眼,那目之中流著關懷和溫,“我晚點回來。”說完,他便帶著肖重安去了燕王的書房。
孫寧忙不迭地吩咐人給嚴花蕊掐人中,敷涼水,歐暖向打了個招呼,便向外走了出去,卻在走到廊下的時候被董妃住了。
“今天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這樣直言不諱地問,歐暖便也回過去,認真回答:“不是。”沒有預料到,嚴小姐會鑽進這個套子,更沒有安排肖重安在那裡等著,最爲吃驚的是,肖重安會對慕紅雪有傾慕之心,居然會那麼湊巧的抱著嚴小姐公主的名字。
董妃的目閃了閃,顯然是不相信,卻沒有再多說半句話,帶著邊的人走了。
歐暖剛要下臺階,卻突然看見一道人影閃過,不由厲聲道:“誰在那裡!”
一個穿著彩的年輕子走出來,面容卻是帶了說不盡的惶恐:“姐姐——”
是肖嫣然,歐暖驟起眉頭:“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幹什麼?”
廊下雖然掛著紅彤彤的燈籠。歐暖的面容卻還是顯得那樣的乾淨清冷,肖嫣然瑟了一下,似乎有些畏懼,一句話說不出來。
歐暖揚起眉,道:“若是有什麼話說,就跟我來吧。”
走到涼亭,歐暖的腳步停了下來:“嫣然,你爲什麼沒和大家一起回去?”
肖嫣然臉有點發白:“是夫君覓到了一方上好的硯臺,讓我一定要親手送到姐姐手裡,誰知後來在宴會上我一直沒看到姐姐……這才找了出來。”
肖嫣然以前看到自己都是一副親親熱熱的模樣,還從來不曾這樣畏。現在這種表現,只能說明親眼看到了一切,或是,猜到了什麼。
歐暖的臉上並沒有一的慌張,更沒有毫疚的表,讓肖嫣然很是不解,終於忍不住道:“姐姐,今晚……你是故意冤枉嚴小姐的?你和有什麼深仇大恨?”
歐暖如玉般晶瑩剔的手指輕輕了上的褶皺,低聲地道:“若是我真的與有深沉大恨,我完全可以看著董妃死,何必還要爲解圍。”
肖嫣然呆呆地著。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卻說的這樣輕描淡寫……
“嫣然,你應該想一想,我並沒有請去,我只是說明郡王在那裡。如果真的沒有一點貪念,就算是別人想陷害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歐暖的聲音很溫,可是說的話在肖嫣然聽來卻十分的殘酷。
“可是——實在是太可憐了。”
歐暖黑白分明的眸子亮地象一團火:“可憐?可不是真心喜歡我的夫君,是想要嫁給他,慢慢再取代我的位置。我這樣對,就是殘忍嗎?我陷害了嗎?迫了嗎?沒有吧,這一切難道不是自己咎由自取嗎?嫣然我告訴你,不只是我,將來也會有數不清的子這樣謀奪你的丈夫,你同們,那你願意把你的夫君讓給人家嗎?”說到這裡,的角綻開一朵如芙蓉花般雍容的笑容來。一字一頓地道:“你不過是後有個強大的父王在爲你撐著,可他不能活一輩子,總要死在你的前頭,到時候你若還這麼天真,會被那些人吃的骨頭都不剩!當然,這些人裡面,也包括那個接近你的李月娥!”
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危言聳聽,因爲歐爵告訴,最近肖嫣然到歐府去的很勤,和李月娥也十分親近。那個人,歐暖很瞭解,對於段數比高桿的自己,李月娥是連吭也不敢吭一聲的,可是對於肖嫣然這種傻丫頭,就不會心慈手了,自己沒能生出兒子,自然對歐爵更加忌憚,靠近肖嫣然又能有什麼好心腸!偏偏肖嫣然沒吃過虧上過當,對這種口腹劍的人毫沒有抵抗力,歐暖這是在提醒,不要被天真矇蔽了眼睛!
“李姨娘……是好人呀!對我很好,還教我怎麼照顧夫君……”
歐暖上出嘲諷的表:“好人?好人會暗示你,歐爵在戰場上殺人如麻過於殘忍?這是好人說的話嗎?”
肖嫣然一愣,隨機臉發紅,幾乎被堵的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辯解道:“……確實說過這話,也只是好心,想要勸夫君不再打仗,別再造殺孽!”
歐暖冷笑一聲:“殺孽?他如果是那種在京都裡呆著,整天遛鳥跑馬的公子哥,你嫣然郡主能看得上他嗎?他若是沒上戰場鍛鍊過,他能有那樣英武果敢的格嗎?他要不是殺人如麻,能夠立下赫赫戰功嗎?能夠做上將軍的位置嗎?能夠娶到你嫣然郡主嗎?你或許從李月娥那裡聽說過,我是如何除掉自己的繼母的,說不準還帶你親眼去看過林氏如何垂死掙扎的,可我告訴你,若非我比更狠心,今天你的夫君本活不下來,早不知死了八百回了!嫣然,你好好想想我的話,若是下次再問出這麼稚的問題,就不要來見我了!”
肖嫣然的眼睛在一句句的質問聲中慢慢地紅了起來,歐暖的話銳利地像一把刀,讓無地自容。
“紅玉,嫣然郡主累了,你送到門口。”
肖嫣然這時候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想起母妃對付父王那些人的手段,再也說不出一句責怪歐暖的話了,說的沒錯,自己真是太天真了,丈夫的親姐姐不相信,居然相信一個外人?慢慢站起來,看著歐暖道:“姐姐,我再也不會說這種話了,你不要生氣。”
歐暖搖了搖頭,淡淡道:“天晚了,你快回去吧。”
肖嫣然忐忑不安地走了,歐暖輕輕嘆了口氣,只覺得一件外披在了自己的上,一愣,擡起頭來,卻看見肖重華的笑容:“這麼對,後悔了嗎?”
歐暖微微地笑了起來:“後悔什麼?我知道,只是被保護的太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要告訴,有時候,你不去害人,就只能等著別人來害你了,一味的天真善良智慧變別人的踏腳石而已。”說到這裡,的聲音裡帶了一諷刺,“有些人,不是你不去就能躲開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先下手爲強,可惜不懂這個道理……”
的話音一落,肖重華的手輕地落在了的肩膀上:“我明白。”
一陣溫暖的覺滋潤了的心,歐暖知道,不論自己做什麼,他都會在的邊,這就夠了。爲了他,爲了自己的生活能夠平安喜樂,什麼也不會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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