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垣也沒瞞著,說是去看林盈袖和孩子們了。
老太太聽不得一聲,拐杖狠狠地點了點地,恨鐵不鋼地道:“誤國啊!誤國,我兒,你是你們兄弟中最有出息的一個。可你怎能為了一個子自毀前程?”
裴垣微微一笑,“自古自有沒有本事的男人才把一切都推到人上,林氏溫賢惠,若是做的夫君會耽誤前程,那天底下就沒有哪個子能扶持夫君了。”
老太太擺擺手,喝命屋裏的丫鬟奴仆們出去。
等人走了,才低了嗓音和裴垣說道:“你不在京城,進宮多次,還都不是皇後和貴妃宮裏來人宣,不是當母親的非要毀你的聲譽,實在這林氏——”
搖頭歎息,那些汙穢不堪的言語滿京城傳了個遍,這個做母親的實在不知如何跟兒子開口。
男人角微微勾起,這些小伎倆他還不放在眼裏,沒點破隻是想給那人一個機會罷了。
“母親,林家說若是和離,那邊帶走哥兒和玉,您別忘了玉可是當今長公主的駙馬。就算兩國聯姻,陛下尚且要顧及林氏麵,咱們休妻,您讓長公主和趙貴妃的臉往哪兒擱?”
老太太被裴垣的話問住了,當今膝下原有三位公主,其中一位早夭,如今隻剩下趙貴妃所出和皇後娘娘的嫡出公主。
當今對兩位公主甚是寵,比對皇子更為寵,大公主已經加封為嘉禾大公主,賜了一塊封地,封地大小與嫡出公主是一樣的。
想必一直沒讓林盈袖和離,也是為了顧全大公主的麵。
若是裴家休妻,豈不是在打大公主的臉?
“那這些閑言碎語,你難道聽的進去?”老太太現在連族中的親戚都敢見,生怕有什麽難聽的話傳耳。
裴垣負手而立,也不跟老太太再繞來繞去十分幹脆地說道:“母親,那人傳這樣的謠言,誣蔑當今名譽,您以為當今會饒了?母親得了空還是好生查查,家裏是誰在傳這樣大逆不道的謠言,以免害了整個裴氏一族。”裴垣的聲音大了許多,夾雜著一抑的怒火。
那玉佩的事兒,林盈袖也說的清楚,知道這塊玉佩的人除了當今便隻有和邊親近的人知道。
邊的丫頭大多是家生子,底子盤錯節,誰是誰的人,也說不大清楚。
最可氣的是,老太太竟然順桿兒爬,要休了林盈袖,豈不是坐實了那不實的謠言?
林盈袖為了當今的聲譽,隻能自盡保全當今名聲,那哥兒和玉的前程也會被毀,與大公主的親事暫且不說,往後他們兄弟兩個哪裏還有立足之地?且連文淵也同樣會到牽連。
裴垣一席話當真是點醒了老太太,林盈袖沒得罪過旁人,隻有和藍氏最為不和,而且說林盈袖得了當今的玉佩,說得有鼻子有眼兒,林盈袖若是真得了那必定得好生收著,除了家裏人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和當今的名聲牽扯在一起,此事還未傳到宮裏,倘或當今知道一旦查起——
“母親好生休息,兒子告辭。”
裴垣朝老太太拱拱手,後退數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相信林盈袖是清白的,也信當今的為人。
這些婦人的小把戲他知道的心知肚明,隻是牽一發而全,為著整個裴家,隻能暫且忍了這口氣。
回書房裏,周四來請安回話,“爺,從前幾日起郡主每次來除了往老太太屋裏,便是咱們大太太屋裏,說了什麽隻怕得費些功夫,大太太屋裏一個春梅的丫頭,素日雖不是跟前伺候,卻是最打聽小道消息,奴才已經給了五兩銀子,讓留心著。”
裴垣微微頷首,沉片刻,“你的人多留心著咱們太太屋裏的丫頭,家賊難防,總歸也要抓出來才是。”
周四眼神有些複雜,他的侄兒也在林盈袖的屋裏,還有周佩家的,若是查——
“是,奴才已經讓侄兒盯著,大些的丫鬟都是太太從親信中選來。二等丫頭中有四個外頭買的,有三四個是家裏頭選出來,隻是不知是什麽人給這邊通風報信。”
裴垣沒有說話,擺擺手,讓周四自去安排人手。
此事若是等到當今出手,隻怕侯府也會到牽連,還需得自己手盡快解決。
林盈袖也在留心屋裏的丫頭,能進屋裏的丫頭二等的,家生子隻有綠枝,芙蓉,芹兒,薈兒四個,另外四個是外頭買來,綠盈,薔薇,雪兒,同喜。
外頭買的四個主要做針線活兒,綠枝和芙蓉兩個是負責屋裏的灑掃,芹兒和薈兒兩個是傳話,領取東西所用。
要說嫌疑自然是芹兒和薈兒兩個,們兩個時常外走,自然也方便把屋裏的消息傳遞出去。
四個大的丫頭老子娘都是這屋裏的親信,有兩個還是先頭周氏的陪房,另外兩個雖說是家生子,那也是底子幹淨的。
所以嫌疑還是在二等丫鬟的上,需得細細查問才是。
藍氏一早請安時被老太太住,藍氏見老太太將屋裏的人都打發了出去,隻留一個在屋裏,便知道是有話吩咐。
老太太打量著藍氏,片刻才收回眼神,說實在對藍氏這個媳婦是怎麽看怎麽不滿意。
家世一般,品行一般,重點是沒能給裴家添上一個嫡孫。
“自你進門,許多事我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著一家子過日子,總是不能算的太清楚。你可明白我說的話?”
藍氏把頭低著,恭敬地答道:“婆母說的是,婆母慈,兒媳明白。”
老太太這番話有些奇怪,不過這老太太也沒幾時是正常的。
“哼!”老太太鼻孔出氣,藍氏跪下。
藍氏猶豫了片刻,見老太太麵不善,隻得老實跪下。
“我問你,陛下賞你弟妹玉佩的事兒,你是如何知道的?”
昨兒一夜老太太都沒睡好,裴垣說的對,這樣的事兒隻林盈袖屋裏的人知道,再有就是宮裏的人。前的人不敢胡說八道,林盈袖邊的丫頭哪裏知道玉佩是怎麽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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