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同陸璟瑜一起回到陸府，正好稚卿公主還在等陸璟瑜帶消息回來，他們了個麵。

“怎麽樣了？”稚卿公主一見到陸璟瑜便迎了上來，隨後才看到了柳南梔，“……王妃娘娘也來了？是不是有軒兒的線索了？你們是不是找到他了？”

陸璟瑜回頭看了柳南梔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對稚卿公主說道：“娘親，王妃娘娘今天過來是有別的事想跟您談談。”

“別的事？可是軒兒……”

“小軒的事不能之過急。您也知道，過去十四年了，想要找到他沒那麽容易的。或許他早就已經……總之您別太著急了。”陸璟瑜握著稚卿公主的手，盡量把話說得婉轉。

其實柳南梔聽出來，陸璟瑜這番話已經是在給稚卿長公主做心理鋪墊了。

隻不過稚卿公主並未意識到這一點，以為陸璟瑜隻是在勸說耐心，沒有得到跟孩子有關的信息，顯然有些失，不過既然柳南梔跟來了，並且說有事想要問，也隻能平複心，讓竹筠去泡茶過來。

稚卿公主招呼柳南梔坐下來，陸璟瑜也就陪在一邊，他也想看看柳南梔到底要跟母親說些什麽。

柳南梔並沒有想要避開陸璟瑜，開門見山地對稚卿公主說道：“請長公主恕妾冒昧，其實今日妾過來，是想要詢問一些，關於當年……”頓了頓，柳南梔想要盡可能更委婉和溫和一些，畢竟這件事算是揭開稚卿公主的傷口了。

陸璟瑜看出柳南梔有些不好啟齒，於是接過話幫說完，“王妃娘娘想要了解父親被害的案子。”

稚卿公主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太確信的重複了一遍，“你、你說什麽？”說著他看了看柳南梔，又看了看陸璟瑜，像是不太敢相信他們竟然會在自己麵前提起這件事。

“抱歉，我知道這麽說太過唐突，不過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所以我必須要知道。當然，是在您願意說的況下。如果實在冒犯到您，我很抱歉。”柳南梔輕聲說道。

“你跟我丈夫的死，有什麽關係？你為何會關心這件事？”稚卿公主平時對柳南梔很是溫和，但說到這件事，的語氣卻生了許多，明顯有些許抵的緒在裏麵。

柳南梔和陸璟瑜換了一個眼神。

對於這個問題，其實陸璟瑜也很好奇。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您曾經問過我，陸家主是否在調查他父親真正的死因。我也我也告訴過你，我們去見過鬼醫穀的孟堂主，確認了無論是陸家主的案子，還是驕王府的案，都並非化水所為。”柳南梔問道。

稚卿公主一下子轉開了目，但柳南梔似乎看見眼眶微微泛紅，眼底有一銀。語氣生地說道：“我不想談這件事。”

“可是這件事很重要！”柳南梔強調了一遍。

稚卿公主不知道是不是覺到了什麽，皺起眉頭，狐疑地看著柳南梔，“你到底想知道什麽？不是我家老爺的死那麽簡單吧？！”

柳南梔有些遲疑，看了眼對麵的陸璟瑜，這件事不知道在陸璟瑜麵前揭開是不是合適。不過眼見陸璟瑜似乎沒有要離席的意思，柳南梔隻能著頭皮答道：“其實，我的確有一個不簡單的猜測，想要得到您的證實。”

稚卿公主看出柳南梔嚴肅的神，以及有意無意看向陸璟瑜的眼神，於是開口讓陸璟瑜先去忙別的。

但陸璟瑜並不肯就此作罷，他堅持道：“沒有別的事比我們眼下在討論的事更重要！”

“璟瑜！”稚卿公主看似生氣地皺起眉頭，“你連為娘的話都不聽了？”

陸璟瑜將語氣放得溫和了一些，他在稚卿公主邊蹲下來說道：“娘親，你知道我被這件事困擾了多久。當年父親的死，就和小軒離家一樣，一直是我心底無法解開的兩個結。如果有人想要討論當年的事，我必須要在場，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鬼醫穀的人害死了你爹！”稚卿公主語氣嚴肅而篤定。

陸璟瑜搖了搖頭，“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你親眼見過你爹的骨，他……難道你忘記了嗎？你忘記那是多麽痛苦的事，為什麽非要去揭開這道傷疤？”稚卿公主似乎想起了當年的某些場景，角微微抖，無法繼續說下去。

柳南梔已經知道當初陸家的老家主陸鴻煊是如何喪命，他和他的一眾隨從都在營地喪命，並且現場隻留下一堆白骨，隻有那些裳和隨品能夠證明份。

對於古人來說，發之父母，當一個妻子看見自己的丈夫的被損毀這樣，對來說是多大的神刺激，幾乎可以想見。

柳南梔心裏想著，沒有話，給他們母子二人留出流並且達共識的時間，這樣的問話也會更順利一些。相信，陸璟瑜比更能說服稚卿公主對當年的事坦誠。

陸璟瑜的神也不再那麽淡定了，他的有些微抖，更地握住母親的手，哽咽著說道：“我沒有忘記！我當然不可能忘記！當我從外麵回營，心裏還在埋怨著父親，為什麽要讓我一大早就出去探路的時候，就看到了我們的營地變了……從那以後，那副畫麵就在我的腦海中，怎麽也揮之不去。我需要知道那件事的真相，我想要知道究竟是誰害死了我爹，用什麽樣的方法！我必須要為父親報仇，否則我一輩子也不能原諒我自己，一輩子也不能釋懷！”

稚卿公主抖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中往下掉。

或許對於陸璟瑜這些年所經的煎熬，稚卿公主不是不清楚，隻是不能去破這層窗戶紙。

“人們會以為，有些傷口，隻要不去看、不去，就不會疼，可是，你們知道嗎？”陸璟瑜仿佛是懇求般的對母親說道，“如果把傷口捂起來，那些傷口不但不會結痂愈合，反而會潰爛，會擴散，甚至永遠都不會痊愈，還會奪走一個人最後的信念，直到生命的盡頭。”

稚卿公主閉上眼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來。這樣一來，的心似乎平靜了許多。拍了拍陸璟瑜的手，示意他可以在旁邊坐下來。

接著，看向柳南梔，問道：“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究竟知道些什麽，還想知道些什麽了。”

看來這母子倆已經達了共識。

柳南梔點了點頭，從王府的案開始說起。這些之前也跟陸家人提起過，所以隻需要三言兩語待過。重點是最後的結果。之前很猶豫是否應該把把真相告知給陸家，不過今日跟竹楠嬤嬤談話之後，決定試試跟稚卿公主流，興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就在前些日子，我們抓到了王府案的兇手。”

柳南梔的話讓陸璟瑜一下子張起來。

“兇手？”

柳南梔知道陸璟瑜想到了什麽，趕說道：“我不確定這個人跟殺害陸家老爺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過據犯罪手法來判斷，至他們應該是出自同一個組織。”

“組織？”陸璟瑜覺得柳南梔好像越說越玄乎了。

稚卿公主卻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敢對陸家家主下手的人，不可能是單獨犯案。”

陸璟瑜看向稚卿公主，似乎母親也早已知道這是一次有組織有計劃的犯罪，甚至母親知道的可能比所表現出來的要多得多，

“所以，他們到底是用什麽手法，才能……把弄那樣？”陸璟瑜問道。

柳南梔看了一眼稚卿公主，而稚卿公主也意味深長地看著。這種眼神，讓柳南梔覺得，稚卿公主似乎知道答案，但等著跟確認。

“蠱蟲。”柳南梔盡量讓語氣顯得平靜。

陸璟瑜顯然有些懵，仿佛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所以沒有緩過勁兒來，所以他還特意重複了一遍：“蠱蟲？那是什麽？”

就在陸璟瑜等著柳南梔的回答時，開口的卻是稚卿公主。

緩緩說道：“百餘年前，有一個被諸國聯盟合力誅滅的國家，做月涼國。這個國家的主要組者，是一個被做月涼族的民族。這個民族的族民，會利用蛇蟲鼠蟻去煉製一些古怪的咒，而這些咒會發揮出超乎尋常的能力，做到一些尋常人和尋常手段無法做到的事。”

陸璟瑜似乎猛然回過神來，“那個傳說中的神族落？他們的名字甚至被整個大宛，乃至各國史書都視作忌！”

所以他才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緩過神來，陸璟瑜立馬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爹是被那個什麽所謂的月涼族的人害死的？為什麽？那個國家不是已經被滅國了嗎？怎麽會在一百多年後，又突然……”

陸璟瑜有些語無倫次，拋出一大堆問題。

“這一點我也很疑，因為我想不到陸家會和月涼族有任何牽扯。不過，我今天倒是聽別人說了一件事，一件……可能跟陸家和月涼族都有關係的事。”柳南梔直視著稚卿公主的眼睛。

“你覺得我們陸家會跟月涼族有關係？”稚卿公主還是有些警惕，並沒有對柳南梔所說的話接茬。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來問您。”柳南梔鄭重地說道，“您和我娘親，在二十多年前，是不是有什麽……？”

“我和你娘親隻是有過幾麵之緣而已。你所說的，是指什麽？”稚卿公主進一步問道。

“你保護了！還有的真實份！”柳南梔口而出，突然才意識到，這場談話已經從主，變了對方占據主。

如果稚卿公主當年那番話是無意的，那麽自己可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主把母親，甚至是自己的份，暴給了一個皇室中人，而這個人，還是當今皇帝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