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班航班是早上的,沈愉抵達那個名為寧北的城市時,是早上八點。
寧北是個晴天,太芒萬丈,照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沈愉對於這裏很悉,因為這裏距離老家不算遠。每年都會回老家祭拜父親,便是飛到寧北,再轉車回老家。
沈愉乘坐機場大到了市中心,找了家早餐店進去坐著,沒有直接告訴傅臨淵,而是查了一下傅氏集團在這裏的辦公大樓。
傅氏集團在寧北有一家房地產公司,遠地產,沒有掛傅氏集團的牌子,不過確確實實是傅家的產業。
沈愉吃了碗麵,打車去了地產公司。
和京城比起來,寧北當然不算繁華,甚至可以說很小,就連市中心,也見不到多高樓大廈。
不過傅氏集團的大樓在這裏還是很突出,保持著鶴立群的優越。
沈愉拿著自己的工作牌,去前臺登記。
前臺一看是總公司來的,竟然還是總裁辦的助理,以為是總公司派下來的“欽差”,頓時有些慌張,立刻給自家老總打電話。
幾分鍾後,電梯打開,沈愉看見幾個穿著西服的中年男人浩浩走了出來,到了跟前便手賠笑,相當熱。
這幾位便是這地產公司的高層,沈愉一一和他們寒暄,跟著他們上樓,進了辦公室。
的年輕讓這幾位老總有些意外,不過並沒有人展現出來。京城嘛,地方大人多,年紀輕輕就有大本事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談著談著,沈愉從這個幾個人口中得知,傅臨淵沒來。
出現了一瞬間的無語,難道自己預估錯了?
想想也是,傅臨淵就算來這裏出差,也未必是為了傅氏集團的事,畢竟他的私人業務那麽多。
是衝了。
沈愉角了,和這幾位地產公司的老總又寒暄了一陣子,起離開。
一走,老總們頓時鬆了口氣。
還因為京城那邊來了什麽大命令,嚇了他們一大跳。
沈愉出去之後,就給傅臨淵去了個電話。
傅臨淵接得很快:“怎麽了?”
“你在哪裏出差?”沈愉問。
傅臨淵頓了一瞬,才又問:“你現在在寧北?”
沈愉點了點頭,又發現傅臨淵看不見點頭,於是道:“對,我現在已經到了。”
傅臨淵:“……”
他了下眉心,從椅子裏站起來,走到窗邊。隔著落地窗,看著正午豔下翻滾的海浪。
海邊支著個遮傘,萬達義正坐在下邊,支著畫板,旁邊擺著水桶料盒,正在畫畫。
“你去了寧北,剛好。”傅臨淵忽然道,“你去一家遠地產的公司,將我們上個季度製定的地產開發項目書拿給他們,讓他們將這個開發項目提上日程。”
一說起工作,沈愉的腦子就不由得開始被他帶著轉:“那個項目不是明年才會開展嗎?要提前?”
“對,提前。”傅臨淵說,“經過我對寧北的考察,可以提前。”
“那你怎麽不自己說?”
“我沒去遠。”
“噢。”沈愉知道了,他果然是因為私人業務來的寧北。
“剛好,你可以在寧北多呆幾天。況且你父親的忌日不是快到了嗎?你可以去祭拜你父親。”
沈愉瞇眼看著路邊稀稀疏疏的行道樹,倒是沒想到他連自己父親的忌日都知道,於是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準備掛電話。
隔著遙遠的距離,聽著他輕緩的呼吸,傅臨淵扯了下襯領口,忽然又:“沈愉。”
“嗯?”
“你為什麽去寧北。”他明知故問。
沈愉沉默了。
沒有回答,卻也沒掛電話,隻是著寬闊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著片刻這裏不同於京城的寧靜。
這裏天氣很好,溫度適宜,略微偏幹燥,天空蔚藍,雲層很薄。m.X520xs.Com
想,晚上,這裏的夜空一定比京城的更好看。
可以看到一更亮更圓的月亮。
“我來看月亮。”說。
來找的月亮,誰知撲了個空。
從淩晨那通電話起,好像一直積攢著一勁兒,那勁兒推搡著、迫使著飛到了這裏。沒有見到預期中的人,這勁兒忽然就散了。
構思在腹中的直白話,也沒了說出的勇氣。
隻留下這樣的晦。
但是傅臨淵明白的意思,他懂。
“別急。”他說,“月亮會等你。”
——
遠地產的老總們見沈愉去而複返,剛剛鬆懈下來的神經又瞬間進了繃狀態。
而且沈愉真的是帶著正事來的。老總們聽沈愉說要將明年的項目提前到今年,怔了一怔。
不過怔愣也隻是暫時的,反應過來後便紛紛點頭,表示一定積極配合總公司的工作。
沈愉在遠地產呆了幾天,和這邊進行項目接、任務部署。
遠地產的員工們一開始見總公司來的竟然是個這麽年輕的總裁助理,不免對都有偏見。畢竟在職場上,位高權重卻又年輕漂亮的,總是會讓人想非非。
但是等開會時,這位總助一項任務一項任務地派下來,鑼鼓的專業話讓他們神經繃,麻麻的匯算報表讓他們目不暇接的時候,誰也沒有了胡思想的空檔。
恨不得多長幾個腦子,多長幾雙眼睛。
這位總助開會前笑盈盈的,開會的時候一不茍,甚至連聲音都沉了起來,誰發言的時候,那清銳利的眼神一過來,就會不由自主地冷汗一背。
什麽年輕漂亮、什麽上位手段一定不正當,也沒人敢想了。唯一的想法是:媽的總公司的人都這麽可怕嗎?那總公司的老總們不得是閻王爺轉世?
會議結束的時候,與會員工聽見那位總助對他們老總相當不滿地說:“效率太低,公司該整改了。”
員工們:“……”
不會吧不會吧,他們不會被裁吧?
這可是寧北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啊,不福利待遇好,說出去還倍兒有麵子,寧北人破頭都想來的地方。
當晚,遠大廈的燈火徹夜未熄。
停車場的保安大爺都有些稀奇,怎麽著,公司今天沒人下班?
呦,好像也沒見老板們的車出來呢。
倒是那位早上登記過的年輕漂亮的孩傍晚走了出來,看起來怡然自得,還笑瞇瞇地和他打招呼:“大爺,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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