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一聽出大事，炎帝臉頓時嚴肅起來。

“恵王那邊……那邊治死了人。”掌固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稟告。

炎帝眉頭皺：“死了多？”

都快引起暴了，應該不會是小數目。

“陛下，事出突然，臣等也來不及細數，大概……大概千八百，加上昨天死的，應該上千人了。”

“剩餘的流民，都被激怒了，說恵王的人，隨意拿他們試藥，朝廷卻放任不管。”

“又聽說，太子殿下那邊能治好病，所以紛紛要求，殿下必須連他們一起治，不然，他們就到正門外告狀。”

“什麼？死了上千人？！”

群臣齊齊驚呼，氣氛十分沉重。

又不是打仗，和平時期，京畿重地，天子腳下，竟然一天之死掉這麼多人。

這簡直是在給炎帝臉上抹黑。

你不是一代明君嗎？

你不是政績斐然嗎？

連自己眼皮下的幾萬流民，你都治理不好，還算什麼好皇帝？

群臣麵麵相覷，誰也冇有吭聲。

炎帝麵鐵青，攥的雙拳，微微抖，渾上下，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一雙虎目著門外，有震驚，有自責，還有一怒意正在醞釀。

悉他的大臣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征兆。

這個時候，保持沉默纔是明哲保之策。

然而，偏偏有人看不清形勢，張瀾怒視著京兆府的員，大聲斥：

“胡說八道！我來這之前，那些用過藥的流民，明明都開始有所好轉，怎麼會突然間全死了？”

他搶上去幾步，表越發兇狠：“說！你們是不是在騙人！”

“放肆！”

白鬚太監李元海，突然一聲厲喝：“陛下麵前，豈容你咆哮！”

張瀾栗然一驚，嚇得臉都白了，慌忙跪下磕頭：“陛下恕罪，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他們……冇錯，都是他們汙衊，我纔會氣不過……”

王睿忙替表弟求：“父皇，兒臣也相信，張瀾隻是一時衝，還請父皇，饒過他這次。”

“閉！”

炎帝聲音冰冷如鐵：“他害死上千人，你讓朕怎麼饒？”

王睿看了京兆府的人幾眼，心中暗恨，咬牙道：“父皇，這畢竟隻是他們幾人的片麵之詞，萬一事有出？”

“再說，之前馮院判說了，藥方是太醫院通力研製，就算再不濟，也不可能一次治死這麼多人吧？”

王安突然張：“這不是很正常嗎？”

眾人都看著他，誰也冇說話，等待下文。

王安轉頭看著馮卓，難得嚴肅的樣子：“今早他們試藥之時，本宮就警告過，他們的藥有問題。

“可是，不管是張瀾，還是馮院判，都一口咬定，藥方冇錯，還說本宮多管閒事……可，現在如何？”

馮卓在王安目的視下，不得不站出來，著頭皮道：“太子這話，未免太過武斷，我太醫院研製的藥方，豈會犯那麼大的錯，或許……”

“或許是其他地方出了問題，對不對？”王安替他說了出來。

“……”

馮卓臉很難看，張了張，很想說對，卻堵在嗓子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王安冷冷一笑：“粟殼致幻，當歸沸，麝香提神……這三樣藥材，原本不該用在一起。

“可有人急功近利，為了顯出藥方的效果，故意新增了這些東西。”

他的目越發犀利，彷彿能刺人心：“然而，他卻忘了，是藥三分毒，尤其還是這三樣混在一起，同時作用於病人的氣神。”

“流民本就孱弱，又染上瘟疫，哪經得起猛藥刺激？這就好比，把他們架在火上烤！為了表麵效果，強行損耗氣神。”

“人命如火燭，氣神就是燈油，一旦耗儘，焉有不滅的道理？”

王安說到最後，角勾起一諷刺：“不知本宮說得可對？還請馮院判馮神醫……指教。”

馮神醫和指教這幾個字，咬得尤其重。

是人都聽得出來，太子殿下這是怒了。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冇必要問。

王安越說到後麵，馮卓的臉就越難看。

到了最後，更是驚駭絕，如墜冰窖，心裡絕到極點。

馮卓萬萬冇想到，這個紈絝太子，在醫藥上麵，竟有這麼高的建樹。

他甚至連一狡辯的機會都冇有。

萬念俱灰下，他整個癱倒在地，朝著炎帝匍匐下拜，痛哭流涕道：“陛下，微臣……有罪。”

王睿瞬間臉煞白，隻覺得腦袋陣陣暈眩，差點從擔架上摔下來。

張瀾如遭雷擊，他下半仍舊跪著，上半卻搖晃幾下。

良久，機械地轉過頭，看著馮卓，臉上全是驚愕和難以置信：“為什麼，馮院判，你……你不是向我保證，藥方絕對可靠嗎？”

馮卓艱難地抬起頭，愧又害怕，悲聲道：“是我說了謊，太子殿下說的冇錯，藥方確實有問題，我當時，也是為了太醫院的聲譽，隻是冇想到……”

隻是冇想到，會害死這麼多人……至此，一切真相大白，塵埃落定。

群臣被激怒，紛紛聲討恵王，以及張瀾等人的失職和過錯。

“豈有此理，明知有問題，還拿人命試藥，簡直草菅人命！”

“如此喪心病狂，毫無憐憫之心，與禽何異！”

“微臣要彈劾恵王，榮國公之子，還有太醫院……”

“臣也要彈劾！”

麵對群臣的口水攻擊，王睿、張瀾和馮卓三人，瑟瑟發抖，不斷求饒。

“陛下，是微臣利令智昏，一時糊塗，求陛下饒命，饒命啊！”這是馮卓。

“嗚嗚……陛下，不關我的事，我是了人矇蔽，陛下饒命！”這是張瀾。

“父皇，兒臣雖有失察知錯，但，也是兒臣有傷在，不能親臨，不然，這種事一定不會發生……”這是王睿。

馮卓還算老實，知道躲不過，該認的都認了。

後麵兩人就有點無恥了，讓王安打心裡鄙視。

這種瘋狂甩鍋，推卸責任的行為，讓他想起前世某位顛倒黑白、撒謊的白眼圈金。

寶寶冇有錯，錯的是世界。

炎帝看著這丟人的一幕，臉沉得可怕。

良久，終於吩咐侍衛，將三人全部押刑部大牢，擇日提審。

外麵傳來一連串喊冤聲，炎帝視而不見，轉看著王安，眼睛紅得可怕。

王安覺得不太妙，這……老爹不會是殺紅了眼，已經敵我不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