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秦牧趁著熱乎,三口將粥吞下肚,將碗遞給一旁的徐兆林。
徐兆林就是剛剛在村前出頭的大漢。
他是徐恭慶的親侄子。
徐恭慶有個兒子,上個月斷了,至今還躺在家中。
“不過這糧食不怎麼值錢。”
秦牧漫不經心的說著。
話落。
徐恭慶和徐兆林的臉有些難看,他們以為秦牧不愿出糧食種子。
“爺,這糧食再不值錢...”
徐恭慶眉頭鎖,回應著。
可話說一半,又不知該如何回答。
秦牧看出兩人想法,笑著回應道:“徐老不要誤會,這糧食種子我肯定出,但這糧你們盡管留下,我一粒糧食也不用你們繳納。”
啪!
徐兆林手中的粥碗跌落地上,摔的碎。
他驚訝的看著秦牧,不敢相信。
出糧食種子,還不要糧?
這...
這是怎麼想的。
徐恭慶著地上摔碎的碗,頗為心疼,對著徐兆林罵道:“你這兔崽子小心些,我們已經夠給爺添麻煩的了,你咋這心?”
“一個碗不值銅板嗎?”
“呵呵...”徐兆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我聽爺這話,激了不是。”
“你激個甚!”徐恭慶恨鐵不鋼,“爺說不收,那是爺宅心仁厚,我們卻不能忘恩負義。”
“該繳的糧食,一粒不能,這是規矩。”
秦牧在一旁揮手,“算了徐老,一個碗而已。”
“況且,我真不需要你們繳納糧食。”
“爺,這怎麼行?”徐恭慶卻是不依,激道:“那我們這些食邑,豈不了吃白食的。”
“這道理不管到哪也說不通。”
雖然人窮,但徐恭慶卻很有氣節。
“也不是吃白食。”秦牧揮手讓一旁的徐兆林坐下,“除了種糧外,我還有一件事讓茫崖村的百姓們去辦。”
徐兆林在一旁,迫不及待的回應道:“爺,您但說無妨,咱茫崖村的人,一定赴湯蹈火。”
“沒錯,爺您有啥盡管吩咐。”徐恭慶亦是滿臉堅定。
他們已經對秦牧死心塌地。
朝廷將茫崖村封給秦牧,那是茫崖村百姓的福澤。
“不是什麼大事。”秦牧淡淡的回應道:“我在長安城開了間酒坊,專門售賣酒。”
“過幾日,我要在茫崖村蓋幾間酒坊,到時候需要百姓們幫忙釀酒,工錢另算。”
“嗨。”徐恭慶擺了擺手,無所謂道:“我當是啥大事,不打,幫忙釀酒,那肯定沒問題,至于工錢,我們堅決不能要。”
“您是爵,我們是食邑,哪有您不收糧,又付給我們工錢的道理。”
他說著,態度堅決,不容置疑。
“就是。”徐兆林在一旁附和道:“爺,您這麼說,那就是在打咱們的臉,咱們茫崖村沒有忘恩負義的人。”
秦牧無奈苦笑,“好,那工錢到時候再說。”
他見著爺倆如此堅決,只得先答應,但工錢他心中有數。
有舍才有得。
給出去的越多,得到的也就越多。
尤其是面對這些淳樸的村民。
你對他們好,他們把心都掏出來給你。
秦牧心不錯,今日不但收了封地和四百余戶食邑,就連酒坊的事也有了著落。
酒坊,他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那五百兩黃金,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幾人正閑聊著。
村突然闖進了一群不速之客。
為首的男子著錦,臉上滿是傲氣。
男子后跟著二十幾個魁梧大漢,氣勢洶洶。
秦牧坐在角落中,著突兀出現的男子,眉頭微蹙。
這貧困的茫崖村,怎麼還會有其他人前來。
“徐恭慶,你個老不死的東西,趕快給我滾出來。”
男子旁,一個狗子模樣的人,沖著廣場囂著。
周圍村民看著這一群人,明顯出現悸之,抱起周邊玩耍的孩,紛紛聚攏到一起。
徐恭慶站起來,著不遠的一群人,驚慌道:“哎呀,趙金泉怎麼來了。”
“徐老莫急,有什麼事慢慢說。”秦牧撇了男子一眼,轉頭看向徐恭慶,淡聲道。
“爺,現在說怕是來不及了。”
徐恭慶看著男子,明顯十分畏懼。
他轉頭對薛仁貴,焦急道:“仁貴小郎君,你帶爺趕快從村后跑,今日老朽豁出命,也要和趙金泉這廝拼了。”
言語間,滿是憤怒。
好似與趙金泉有著莫大仇恨一般。
薛仁貴無于衷,皺著眉問道:“徐老,有爺在你不用怕,這幫人什麼來路,有什麼事你盡管說,爺為你做主。”
薛仁貴心道:從村后跑?開什麼玩笑。
就連郡公義子,門閥子弟,都不能在秦牧手中討到半點好,他們無懼任何人。
“爺,二伯你們先走,我帶人跟他們拼了。”
徐兆林怒吼一聲,手持鋤頭,帶人向趙金泉一行人圍了過去。
“兆林。”
徐恭慶著徐兆林離去的背影,焦急道。
秦牧見徐兆林離去,轉頭對薛仁貴道:“仁貴,你跟著去看看,不要讓兆林吃虧。”
“放心吧爺。”
薛仁貴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徐老放心吧,有仁貴在,那幫人翻不起浪花。”秦牧看向徐恭慶,寬道:“這些究竟是什麼人,與茫崖村有什麼過節,你們為何如此懼怕他們。”
“唉...”徐恭慶無奈,長嘆一聲,“他們是京師趙家人,雖然比不上五姓七,但也算是個豪門。”
“那趙金泉是趙家的三公子,上個月他們來過我們村子,想要收我們為佃農,協助我們開墾村周圍的良田。”
“我觀他來者不善,不愿被他兼并土地,收為佃農,便起了沖突。”
“我那兒子的,便是與他們發生沖突時,被趙金泉親手打斷的。”
聞言,秦牧眼神沉了幾分,“你們沒有報嗎?”
“怎麼沒有。”徐恭慶哀嘆著說道:“我帶著人去青山縣縣衙,狀告趙金泉,奈何他們蛇鼠一窩,險些將我們下了大獄。”
“在那之后,我怕惹禍上,便吃了啞虧,本以為息事寧人罷了,哪想趙金泉這廝竟然又來了,他這是想將我上絕路。”
與此同時,周圍的百姓全都圍了過來,等著秦牧與徐恭慶拿主意。
秦牧聽了原由,眼眸低垂,“這些事,究其本是朝廷無能,土地兼并非要拿五姓七開刀,扳不倒五姓七便擱置此事。“
“想要抑制土地兼并,啃不了骨頭,那就換個思路,先從這些小門閥蒼蠅拍起,農村包圍城市,豈不更好?”
徐恭慶聽秦牧說朝廷無能,急忙打斷道:”爺,這些話可不要說,被人聽了,于您無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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