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去開小庫房把上次母親賞我的那幾個梅瓶找出來。”一回到梧桐苑，華好就吩咐碧瑤道。

“姑娘，我們屋里放一瓶梅就夠了，用不了幾個梅瓶。”碧不知自家姑娘為何如此吩咐，但還是開口道。

“不是放我們屋里，我想著給祖母母親各送一瓶過去。”

聽姑娘如此說，碧瑤了然，帶著小丫鬟迅速的把收在庫房里的幾只汝窯細瓷梅瓶尋了出來，一溜的擺在案幾上。

華好挑出剛從樹枝上摘下來猶帶著雪珠的梅枝，仔細修剪，錯落有致的瓶中。

華好是專門學過花這個技藝的，教的師傅說很有靈。主仆忙碌就一個多時辰，五瓶梅終于完工。

“姑娘，怎是五瓶？”碧瑤不解的問。

“祖母那里送一瓶，母親那里送一瓶，我們屋擺一瓶，今天在花園遇到大哥五哥，他們看到我們摘梅，也給每人送一瓶----”說到這里，華好頓了頓，猶疑片刻，回頭對碧瑤道：“你再去找一只梅瓶過來！”

“在花園遇到的不止大哥五哥，還有顧表哥，要是都給大哥五哥送了，卻不給顧表哥送，讓人知道了會說我們不會做人，不把顧表哥當親人，二嬸那邊聽到了也不好。”見自家丫鬟疑，華好無奈解釋道。

碧瑤聽了，忙點頭，要是自己姑娘顧忌不送顧表爺，二夫人那邊知道的話不是不好的問題，卻是要生嫌隙的。

還不如大大方方的送，讓人知道自家姑娘是把顧表爺當自家兄長看待的，這樣一來，今天姑娘在花園遇到顧表爺的事，即使有人生有齷齪的心思想編排自家姑娘，通過此事也不能說什麼。

兩個丫鬟聽了拍手應和，忙去尋梅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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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歸跟華家兄弟在梅林喝了好幾壺茶，下了幾盤棋，消磨了一個下午才回到外院自己的書房。

顧白看到自家主子忙迎了上去，看了看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

顧長歸看了他一眼，也沒問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一陣幽幽淡淡的冷香鉆鼻尖。

顧長歸抬眼去，臨窗的書桌上，平時干干凈凈的桌面上此時放著一只半臂高的青花敞口細頸梅瓶，幾枝半開的梅枝錯落有致斜斜其中，為單調的書房增添一抹亮。

顧長歸看向隨其后進來的顧白，顧白開口道：“這是五表姑娘使人送過來的。”

顧白見自家爺聽到是五表姑娘送來的就愣愣的看著那梅瓶，不知在想什麼。

“爺，五表姑娘這是何意？”顧白覷著主子的神，小心開口問道，他是顧長歸常隨，主子的事他都是知道一些的，包括會與華府議親這事。

顧白想起他雖然僅與五表姑娘見過的兩次，但那張漂亮的過分的小臉卻讓人印象深刻，還有那周的氣度，要是與自家主人為一對----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不過是今天在花園剛好遇上，給自己的兄長送瓶花，不好了我而已。”顧長歸淡淡的話音，打破了顧白的一腔遐思。

顧白收起自己那點小妄想，趕恭敬的把今天的事匯報了一遍。

顧長歸靜靜聽完，沒發表意見，擺擺手讓他退下。顧長歸閉眼靠坐在黃梨木扶手椅上，鼻端是那淡淡的冷香，若有若無又無不在，睜開眼，眼的是那楚楚艷的花兒，如同那個小姑娘，的。

顧長歸心里破天荒的有些煩躁，他赫的起，抬步就往外走去，這屋里的暖意溫香不是他需要的。

***

此時的梅香閣，景卻是一年四季當中最好的，白雪紅梅，冷香幽幽。

一個紅襖藍的小丫鬟匆匆跑了進來，對著倚靠在暖閣的大炕上看書的華嬋行了一禮。

華嬋起眼皮瞥了小丫鬟一眼，大丫鬟鶯歌知道主子的意思，開口問道：“你匆匆忙忙的，有什麼事？”

小丫鬟在主子跟前，收起了躁躁的子，咽了咽口水穩穩心神方道：“回姑娘，奴婢剛聽了一個消息，忙忙的跑回來告訴姑娘，還請姑娘饒恕奴婢的魯莽之罪。”說著就跪了下來。

華嬋眼不離書，擺擺手，鶯歌又問：“起來吧，姑娘沒怪罪于你，你聽到什麼消息，趕快說來。”

“多謝姑娘！”小丫鬟磕了個頭，站起看了看炕上的姑娘，小心的開口道：“奴婢外面聽姐姐們說，五姑娘今天在花園的梅林遇到顧表爺，還跟表爺相談甚歡，下午又給顧表爺送了梅花瓶。”

“哦？還有這樣的事？”華嬋一下子坐起來，興趣的問。

“千真萬確，府里眾人都知道了。”見自家姑娘果然有興趣，小丫鬟忙不迭回道。

華嬋卻蹙了眉頭，小丫鬟見如此，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張的攥著擺。

“五姑娘在花園里只遇到表爺？還有其他人嗎？”華嬋又問。

“不，不是，還有大爺和五爺。”小丫鬟忙回道。

聽了小丫鬟的話，華嬋剛見曙的心突然云布，耐著子再問：“那送的梅花是只給顧表爺的嗎？”雖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華嬋還是抱著一希的問。

小丫鬟搖搖頭，懵懂的道：“不是，五姑娘分別給云安堂和玉和院送了，還有大爺五爺那里也送了的。”

‘啪’，小丫鬟還沒反應過來，一本厚實的書冊兜頭就往砸了過來，華嬋怒聲訓斥道：“作死的丫頭，這樣平常的小事，你急急慌慌給了跑過來說什麼？我還以為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呢！”

“姑娘贖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姑娘饒過奴婢這一回吧！”小丫鬟嚇得跪倒在地拼命磕頭賠罪，其他心里很冤枉，不知自己哪里錯了，剛才姑娘不是還興致的嗎？為何馬上就翻臉了。

是真的不知，華嬋平時是個清高人兒，不屑過問這些俗事，整天只沉浸在琴棋書畫里。雖然人看起來孤傲清高不好相，但對們這些奴才從來沒有過大罵的事兒，只是眼里沒你而已，現在一通犯難，不怪小丫鬟沒有準備了。

華嬋最近聽說了一件事，心里正煩躁不安，思索著該如何解決問題，突然聽小丫鬟來報了與此時有些關聯的事，還以為能找到一個突破口，擺自己不喜歡的親事呢，誰知這小丫鬟說話不清不楚，害白歡喜了一場，這就是有希，就有失，勿怪破天荒的發火懲罰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