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跟你二姐姐差不多年歲，我也只在襁褓中看過一眼，不想一眨眼都這麼多年了，唉---”老夫人有些慨，又有些傷懷。

二姑太太華琳出閣二十余年，只歸省一次，那時候還是帶著還在襁褓中的蘇懷和才兩歲的蘇懷鈺，老夫人也只在那次見過這對外孫一面，下面的小外孫蘇懷容更是沒有見過，不由得老夫人不傷懷垂淚。

“祖母別傷心了，二姑姑要是知道了定會難過的。”華好放下手中的信箋，湊到老夫人跟前給淚。

“祖母怎麼想？二姑姑提議的這事。”華好看老夫人止住了眼淚，才小聲的詢問。

“好丫頭你看，祖母要不要走一趟？”老夫人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華好笑道：“依孫之見，祖母對二姑姑和表姐們想念得不是嗎？不如稱現在還健朗時去看看也好。”

老夫人聽了果然認真思考起來。

“是呀老夫人，您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二姑太太了，二姑太太管著一大家子事務，也沒空來看看您，您何不稱這機會去看看。再說江寧府多水路，我們一路坐船而下，也不是太罪。”水嬤嬤想來也想念那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極力勸說老夫人。

老夫人看看華好，又看看眼的水嬤嬤，又低頭看了看桌面上的幾張薄薄的紙頁，那上面承載著兩母的思。

“好，我這把老骨頭也當旅游一場。阿桂，吩咐下去，把所需要的和要帶給琳兒的東西都收拾出來，我們過幾天就啟程。”老夫人一錘定音，又道：“給琳兒帶到禮還是我自己挑選吧。”

水嬤嬤高興應諾，華好則是有些愣怔，祖母這反應是不是有些大了，表姐的婚期還有兩個多月呢，現在就去會不會太早了？

“好丫頭在家也無事，你就跟著我一起去吧，你還沒見過你姑姑和表姐妹呢。”老夫人著華好笑道。

這下華好顧不得訝異了，忙高興的抱著老夫人的胳膊，恭維的話不要錢的往外蹦，逗得老夫人好氣又好笑。

華好還沒走出云安堂，老夫人要下江南還有可以帶姑娘們去的消息就在府里傳遍了，聽到華好能跟隨，其他名額不定，有人嫉妒有人羨慕。

姑娘們養在深閨十幾年，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城外的大相國寺，現在聽說有機會能去傳說中煙雨朦朧詩畫意的江南，都暗暗較上了勁，期許能在祖母跟前更得眼，被祖母選上陪同一起去江南姑姑家見見世面。

接下來幾天，老夫人的云安堂異常熱鬧，孫們都比平常來的勤快，老夫人跟前的點心果子花樣不重復，老夫人笑笑，不聲的看著。

二房也就罷了，畢竟二老爺外放十幾年，輾轉好多地方，華姐妹不是府里的這些姐妹，所以對于能跟著老夫人去江寧府并不是太過熱衷。

剩下的就是華嫦華娥姐妹和華如最有可能，畢竟大房已經華好隨行，華嬋能去的機會不大，再說與顧長歸的事去年就已經傳開了，再不定親就不合適了。所以在老夫人跟前表現得最勤快的就是雙胞胎和華如。

真當三人滿懷希又忐忑的期待中，老夫人的決定給幾人重重一擊，老夫人竟然讓華嬋跟著一起去，這個結果是眾人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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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華老夫人要去江寧府？”三皇子親自給顧長歸倒了杯茶，往他面前推了推，笑著問道。

顧長歸恭敬謝過，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多半是我護送。”

“好！”三皇子一擊掌朗笑道。

顧長歸不解的向他，靜待他的解說。

“江南道一直是老二的錢袋子，特別是那里的鹽稅，只是一丁點兒就夠我們這些人用不盡，這麼多年來，老二已經賺得盆滿缽滿的，是時候換個人上去了。”三皇子眼睛火熱的著他，道：“你的份能力我都放心，最妙的是有華老夫人一行掩護，讓人不會特意關注你，這次南下江南，我希子恒回來時，能帶回一個好消息。”

“是！定不負殿下所托！”顧長歸站起，沉聲保證。

顧長歸走出三皇子府，抬頭看看天空，天氣霧沉沉的，又下去了小雪，冷風吹過，寒氣沁骨。

他了上的玄大氅，牽過門房遞過來的馬韁，翻上馬，馬蹄輕揚，快速往康樂坊方向奔去。

顧長歸剛回到屋，就有下人來稟老夫人有請。

顧長歸應了聲，拍了拍大氅上一層薄薄的雪花，也沒換裳就往云安堂去。

“---你二姑母來信，姐兒馬上就要出閣了，長了十幾歲我還沒見過兩面，想著也是憾。我想著反正也無事，不如去一趟，這輩子也快過完了，也不知還能見幾次面。”老夫人說著傷起來，用絹帕拭了拭眼角，平復了一下心看著下面端首而坐的顧長歸笑道：“我想著你在這里也無事，不如陪我老婆子走一趟？就當去外面散散心好了，不知你可得空？”

“謹遵老夫人吩咐！”顧長歸恭敬的答道。

“你這孩子--”對于顧長歸的寡言，老夫人不知該說什麼，嘆了口氣道：“聽說你剛從外面回來？服上都還有水漬，快回去換干凈的，當心著涼了。”

“是！”心里不是不激，但顧長歸也說不出什麼煽的話來，照樣只是一個字。

“這孩子--”看著顧長歸走遠了，老夫人對著水嬤嬤嘆了口氣。

“老夫人別憂心，表公子這子也不是不好的，至人是穩重的，沒那麼多花花心思，是個能過好日子的孩子。”水嬤嬤輕聲勸。

老夫人想想也是，笑了，“是我著相了，還是你看得清。”

“哪里，老夫人這是關心則。”水嬤嬤不敢邀功，謙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