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猴兒，又去調皮你姐姐了。”看到文靜的大兒和活潑的小兒，華琳眼底的笑意更甚，卻故作嚴肅臉看著蘇懷容。

“娘，我沒有打擾姐姐，是想著姐姐天天關在繡樓里繡嫁妝，人都無聊了。今天不是表姐要去蒹葭閣跟師傅學藝嗎？姐姐陪著去，一是陪伴表姐，二也是松快松快不是。”蘇懷容顯然一點都不怵自己老娘的嚴肅臉，笑嘻嘻的抱著的胳膊搖晃。

“好了好了，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你搖散了。出來走走也好，嫁妝的事讓底下人多做做，小心傷了眼睛。”華琳無奈的道，最后一句是看著蘇懷說的。

“是母親，兒知道了！”蘇懷笑著曲了曲膝。

姐妹幾個陪著華琳才說了兩句話，華嬋和鄧寶玲也來了。華琳也沒留們，打發了邊的管事媳婦周大家的帶幾位姑娘過去，也是見見師傅，給師傅一個面子的意思。

今天是華家姐妹和鄧寶玲初來的第一天，蘇府的姑娘們都很給面子的全來了，十幾個姑娘坐了滿滿一個屋子。

師傅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圓盤臉白皮，一笑起來眼尾幾條細細的笑紋，看起來很是和氣。

華好幾人都是有刺繡功底的，師傅教起來也輕松，對于這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師傅還是很喜歡的，教學得也用心。

一天就在師傅溫如水的講解中和姑娘們的嬉笑中過去了。

“姑娘累壞了吧？”碧輕的給華好按著雙臂，心疼的問。

整天都在提針刺繡，對于貴的華好來說，確實有些累了，笑著點點頭。

“那姑娘早些歇息，明天還要早起呢！”碧瑤端著一碗杏仁羊掀簾走了進來。

“是了，明天是表姑娘們說的那個什麼百花會，姑娘是應該早些歇息，把神養足了，的去參加百花會，爭取把這里的姑娘們都比下去。”

“用得著比？我們姑娘只要一出現，哪個姑娘不是陪襯的存在？”一旁低頭打絡子的香巧噗嗤笑出聲來。

“就你巧！”碧點了一下香巧的額頭，服侍華好喝了羊。

華好笑著隨幾個丫鬟拌，喝了羊，看時辰不早就歇下了。

***

夜深人靜，華好是被一腹絞痛通醒的，小腹那里墜墜的痛，剛開始還有些輕微，雖然不舒服，但想著都這個時辰了，忍忍就過去了。

卻不想愈來愈痛了，像有刀子一樣在肚子里翻攪。華好哪過這樣的罪？平時要是手指被劃破一點小皮，祖母母親都心疼得要死。

疼得面蒼白，冷汗直流。

“碧，碧--”今晚是碧守夜，想撐坐起來，可下一陣悉的流涌來，伴隨著的是鉆心的疼。

“姑娘，怎麼啦？”碧警覺，聽到里屋有響，披著外提著一盞燭燈走了進來。

華好死死咬住，忍著那難言的痛苦過去，哪還有半分力氣去答應？

碧沒聽到姑娘的回話，也不見有響，有些詫異，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想著既然都起來了，看看姑娘是否有踢被子，雖然是春天了，晚上還是很涼的。

把手中提著的燭燈小心放在桌子上，掀開層層疊疊的帳幔一看，差點嚇得跌倒。

只見自家主子小巧貝齒狠狠的咬著，平時如花瓣艷的瓣都被咬出了，鮮紅的印著慘白如紙的臉，頭發被大滴大滴的汗水浸了，胡的糊在兩頰旁。

“姑--姑娘，您怎麼啦？”碧著哭腔焦急問道。

“碧--碧，我疼---”華好聽到碧的哭聲，微微睜開閉著的眼，虛弱的說了一句。話音剛落，覺下又是一陣流涌來，又是一陣劇痛，痛得悶哼出聲，眼淚都流了出來。

“嗚嗚--，姑娘，你是哪里痛了？”碧慌了手腳，手想要掀開被子查看華好傷在哪里了，可華好痛得雙手死死的被角，碧輕輕扯了幾下扯不開，也不敢用勁。只得邊哭邊道：“姑娘，你忍忍，奴婢去碧瑤姐姐，奴婢是請大夫。”說著燈也忘了拉，急急慌慌的跑了出去。

片刻功夫，東廂房就燈火通明，連老夫人也驚得了。

“你說什麼？好丫頭生病了？”老夫人蹙了眉頭，在平兒的服侍下穿了外。

“是，奴婢是聽香巧那丫頭來說的，此刻東廂房都沸騰了。”喜兒低頭稟報，也很無奈，也不想驚得老夫人。但五姑娘大半夜的生病，要是在自家府里，前頭還有一個大夫人頂著，不至于勞到老太太。

但這是江寧府姑太太府，們又是客人，要是明天老太太知道了定饒不了。

“快走，我們去看看，好丫頭自來是個懂事的，要不是很嚴重了，絕不會驚旁人的。”華老夫人扶著平兒的手匆匆往外走去。

正房距離東廂房不遠，兩個回廊的路程就到了，剛走進去就看到一屋子的人圍著那里急的團團轉，一個個哭喪著臉，只有碧瑤在用巾輕輕的給華好拭額頭的冷汗。

看到這些，老夫人心里的那團火燒得更旺了，沉聲怒斥道：“一個個矗在這干嘛？能給你們姑娘減輕點痛苦不曾？都給我出去，燒水的去燒水，端盆的端盆去。”

老夫人一來，那一堆如同沒有主心骨的丫鬟們終于有了點著落，其實也不怪們，華好的院子里沒有管事嬤嬤，平時都是碧瑤碧這兩個大丫鬟管著，現在華好一倒，碧忙去找華琳請大夫，碧瑤又忙著服侍華好，哪有心來管束這些小丫鬟，們也不知該做什麼，只能全都聚在屋里看著姑娘干著急了。

平時也就罷了，現在華好來了這麼一出，老夫人也看出了屋里的，嘆了口氣，把小丫鬟們趕走就罷了。

“丫頭，你這是怎麼啦？白天還好好兒的，怎麼晚上就生病了？”剛才被小丫鬟們擋著老夫人還不覺得，待走近一看床上的華好，唬了一大跳，忙坐在床沿邊急急的問。

“祖母---”華好虛弱的喊了聲，但沒有多余的力回答的問題，又痛苦的閉上眼。

“你們姑娘這是怎麼啦？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大夫呢？有沒有去請大夫。平兒，你快去找姑太太，讓趕快把城里最后的大夫給我請來！”老夫人看華好這個樣子，又是震怒又是心疼，沉著臉一連串的吩咐下去。

平兒答應了一聲，轉就要出去，被碧瑤一下子拉著了。

“老夫人息怒，碧已經去找姑太太請大夫了，想必大夫馬上就到。”

碧瑤的話音剛落，外面有人高聲稟道大夫來了的聲音，接著簾子被挑起，碧扯著一個滿頭虛白的老大夫匆匆走了進來。

“慢點兒慢點兒，你這小姑娘，看起來個子小小的，卻有把子好力氣，老夫的都快被你扯斷了。”

碧可不管他的嘮叨，急急的把人往床前一推。

“老大夫，快給我家姑娘瞧瞧，到底是生的何病？竟如此嚴重？”ωＷＷ.166xs.cc

床前的老夫人和碧瑤見碧把人請來，也顧不得寒暄了，急急的讓開了位置。

老大夫瞪了碧一眼，但看著床上華好的形，也顧不得教訓這丫鬟，了兩口氣，才坐在老夫人剛才所坐的位置上，出手指搭在華好在外頭的皓腕上。

碧碧瑤都不敢出聲，眼的看著老大夫把脈，華老夫人臉雖然平靜，但眼睛也是的盯著老大夫，害怕他診出什麼不得了的病癥來。

老大夫沒管幾人的心里活，把了右手，道：“來位姑娘，給這個小姐換左手。”

碧瑤小心的走過去，把華好右手小心的放了進去，又把右手拉了出來。

華好雖然還清醒著，但疼痛已經消耗掉了所有的力氣，昏昏沉沉的躺在被子里，由著碧瑤作。

老大夫又閉目沉思了起來，他的臉由剛才的漫不經心到最后的沉重。老夫人的心也跟著漸漸沉了下去。

“老大夫，請問我家孫這是怎麼啦？”老夫人直接開口問。

老大夫收回了手，對著老夫人抱了抱拳，道：“這里不太方便，老夫人，我們去外間說話吧。”

老夫人一愣，也反應了過來，這里畢竟是華好的閨房，雖然老大夫是個滿頭花白的老者，不用太過避諱，但久待也不妥。

遂點點頭，囑咐碧瑤仔細服侍姑娘，帶著碧和老夫人去了外間。

“老人家，有什麼你就直說了吧！”坐了下來，老夫人讓碧給老大夫上了茶，才道。

老大夫大晚上被從暖乎乎的被子里挖了出來，又被碧拉著跑了一路，確實有些口了。

謝了老夫人的茶，喝了幾口才開口道：“小腹墜痛，舌質淡苔白，脈沉，四肢不溫，腳冷而疲，口淡而無味---”

老大夫搖頭晃腦的說了一對醫學語，聽得屋里人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