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珊珊如泄了氣般，放下了手中，垂下頭喃喃低語：“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什麼？”華好沒聽清。

“沒什麼？”林珊珊突然抬起頭對著笑了笑，道：“你知道嗎？我哥也定親了。”

“真的？誰家的姑娘？”華好驚訝的笑問。

“是我表姐。”

“那好哇，黃表姐是個很不錯的人，跟表哥真是男才貌的一對兒，恭喜！”

林珊珊勉強笑著點點頭，里泛苦。沒說的是，他哥哥央求母親來向表妹提親，但母親就是不同意，現在林子寧聽到華好定親的消息，一個人跑到外面去伶仃大醉了一場，而母親卻火速的向舅舅家提了親事，兩家很快就定下來了。因為這事，母親與哥哥和祖母都生了罅隙。

但看到華好臉上又幸福的笑，這些又不想說了，說了又有何用呢？只不過多增加一個人跟著煩惱罷了。

***

這日是顧長歸離京的日子，除了華老伯爺和華正清華正海兄弟幾人，都沒人知道，走得是悄無聲息。

華好早早起來，等趕到二門時，也不見了他的蹤影。華好很是失，怏怏的看著大門方向半晌，才在碧瑤的勸阻下回了梧桐苑，但整天都沒打采的。

不知為何，近段時日蘇懷容都沒來找玩，也不想出去。懶洋洋的斜靠在窗邊的榻上昏昏睡，碧卻突然掀簾走了進來。

“姑娘，四姑娘來了！”

華好睜開朦朧的雙眼，迷迷瞪瞪的著，半晌才反應過來話里的意思，一下子坐直了子，瞪著問：“你說誰來了？”

“四姑娘，現在在花廳等候！”

華好長長的噓了口氣，不知為何，一聽到華嬋，就想起顧長歸，原來祖父祖母的打算是把這兩人定一對兒的，可現在卻與顧長歸有了婚姻，雖然是華嬋先毀約在先，但就是有些不自在，老是覺得是自己搶了的東西，心里不自在得很。

華好了心底涌的煩躁，下榻趿鞋，碧忙服侍披了件月白外衫，略微理了理鬢發，才往花廳走去。

姐妹倆相對而坐，面前矮幾上放著一盞冒著煙霧的新茶，茶香四溢，但此刻卻沒有人有閑心細細品嘗。

兩人都沒有說話，華嬋今天穿了件琥珀襟襦，頭上了支赤金釵，微施胭脂。裝扮比平時要隆重一些，但還是不能掩蓋眼底的憔悴。

華好看了一眼，又垂下頭，纖纖玉指輕輕劃著桌上的紋路，靜待的開口。

直至半盞茶功夫過去了，華嬋才淡淡開口道：“今天過來，一是為了恭喜妹妹，二是想求妹妹幫個忙！”

華好抬頭著，半晌才道：“多謝，但四姐姐的忙我可能無能為力。”

華好沒有問什麼忙，因為高傲的華嬋都親自開口了，這忙定然不會小。雖然現在華嬋看起來很慘，但華好卻不想幫，甚至不想與有過多的涉。

“五妹妹怎麼連問都不問一聲就一口回絕？這樣未免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吧？”華嬋臉一邊，冷冷的諷刺道。

華好著，半晌才道：“那請問四姐，我能幫你什麼忙呢？”

華嬋不知是沒聽出話音里諷刺還是聽出了也裝著不知，頓了頓才道：“你聽說了吧，我姨娘被夫人送到鄉下莊子上去了，聽說這幾天病了，我很擔心，能不能請你給夫人說說，讓我姨娘回來？即使撥一個偏遠的小院子與也行。”

華嬋的語氣可算是低聲下氣了，可華好卻覺得很是好笑，也笑了。

“我想姐姐是求錯人了，對不起，這事我幫不了你！”

華嬋臉突變，好不容易攢來的一點低姿態徹底被華好的這一笑打滅了。

“妹妹真這麼無，雖然我姨娘只是個妾，但算起來也是你長輩，你就這麼忍心看著折磨而無于衷？你的心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狠了？”

“我心狠？我無？當我被人無推江中的時候，我痛恨我自己不夠心狠不夠無，當我被江山淹沒而求救無門時，我痛恨自己不夠心狠不夠無。姐姐，當初你做這些的時候，你想過我是你妹妹嗎？你想過我可能會被淹死這事嗎？你現在跟我談什麼意，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嗎？再說了水姨娘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為了去忤逆自己的母親？一個妾而已，想當我的長輩？當初勾引父親的時候就沒這個資格了。”

華好一掌拍在茶幾上，幾上的茶盞跳了幾跳，里面的茶水灑了一桌子都是，滴滴答答的低落在地上的毯子上，卻沒有人注意這些。

華嬋被華好突然的發嚇懵了，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種什麼樣的因結什麼樣的果，你的事我幫不了你，你還是另外找別人吧！”華好說完，看都沒看一眼，轉進室去了。

華嬋眼睜睜的看著華好消失不見的聲音，眼眸里的恨意漸漸變濃，掐著自己的手心，手心的疼痛讓快要發的理智終于慢慢回籠。

使勁閉了閉眼，再睜開，又恢復了淡漠冷然，起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轉往外面走去。

華嬋在華好這里壁，華好不知道是否去找了其他人，也不想關注這事。

不過接下來就是華嬋與蘇懷安的事，馬氏已經在京城待了好段時日了，天天上門就希盡快把這事弄好后好回去，實在不放心家里那攤子事兒。

林氏真的是說到做到，華嬋的事真的一點兒也不管，無論華正清在玉和院晃悠了幾次，言又止了幾次，都當著沒看到似的。

最后實在沒有法子，只得把這事托付給了幾個弟媳。林氏這樣一來，就把老夫人在江寧為華嬋打下的基礎給打破了。

馬氏是個多麼明的人，雖然華嬋是自己看中設計要娶的媳婦，但看中的是華府這棵大樹和華府對華嬋的重視。

現在看來，林氏徹底厭棄了華嬋，雖然華正清不會放任這個兒不管，但經過這是，寵的程度還是打了折扣，再有，華府下一代的當家人是林氏的親生兒子，華好的嫡親哥哥華敏。不用想都知道，華敏必然是站著中間母親和親妹子這邊的。

這樣一來，馬氏害怕媳婦別自己家世還有高反而制自己的擔憂就沒有了。又占了婆婆這一重份，拿華嬋也不懼了。

馬氏是又欣喜有惱怒的緒，所以接下來的表現就不是剛才那樣積極。

可以想象，馬氏華嬋這場婆媳大戰誰輸誰贏還沒有定論，但與華嬋的心和智慧，總不至于在馬氏手里太過吃虧就是了，最大的收獲就是蘇懷安是個真正有擔當的君子。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冬天來臨，人們都紛紛換上了厚實的大裳和后棉襖。

華好的及笄禮也快到了。

“快過來看看，我準備請恭郡王妃作為正賓，就是有司和贊者你有合適的人選沒有？”華好剛掀簾走進了，林氏手里拿著一摞帖子向招手。

華好解下上的白狐貍披風，又把手中的掐琺瑯花蝶紋海棠式暖手爐遞給一旁的清芷，才輕移蓮步想林氏走過了，下繡鞋，跟一起盤坐著暖烘烘的炕頭上，拿起一張梅花請帖翻了翻。

“母親怎會想到請恭郡王妃來做正賓？聽說恭郡王妃很參加這些宴會的，會不會被拒絕？”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跟在閨中時有些，況且我已經與提過，當時沒有拒絕，想來給下了帖子定不會拒絕的。剩下的是有司和贊者，你想請誰做你的有司和贊者？”

華好想了想，比較玩得來的林珊珊和水雁荷都已經出嫁了，其他的都關系一般，蘇懷容又已經回去了。

“有司就請兒，贊者請李明珠吧！”

“你不是與齊國公家魏三姑娘來往切嗎？何不請？”林氏建議道，兒一生只有一次的及笄禮，總希能辦得更好，當然，客人也是愈尊貴愈隆重了。

華好這麼會不知道母親的想法，想著魏宜安是未來的三皇子妃，顧表哥又是在幫三皇子做事，想了想點點頭。

“也不算來往切，不過我給下個帖子看看。”

對于兒能想到這些，林氏很欣，憐的了的頭，母又說了一些其他需要注意的細節。

出玉和院時，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后了。天空下著細雨，還夾著點點雪米粒，冷得人忍不住打哆嗦。

華好了厚厚的狐貍披風，抬頭著灰蒙蒙的天空，思緒飄了好遠。

不知他現在是否安好？聽說邊關氣候惡劣，這樣冷的天氣有沒有多添裳？

還有，他是否記得過幾天是及笄的日子了？

的思緒輕輕愁愁，無人知曉！

****

邊關平城大營。

“他的熊，這個鬼天氣實在太冷了，連老子這滿火氣的漢子都有些不住。”一個長相狂的鏢形大漢掀開氈簾大踏步走進營帳，邊走邊高聲嚷嚷，還呼哧呼哧哈著氣，一團團白霧在他呼吸說話見飄飄忽忽，不離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