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當心！”碧率先跳下馬車，推開車門小心的扶華好下車。

周家的幾個門房看到華好這一行人，終于回過神來了，有人忙跑進府里去稟報，有人忙迎上來行禮。

“夫人怎麼來了？聽顧大人說您子不適，您要多多歇息才好，這天寒地凍的，凍著了可如何是好！”

華好剛進府，周老夫人跟前的春嬤嬤急急迎了出來，看到華好拉著心疼的道。

華好以前來都在周老夫人那里與見著，人的緣分很奇妙，春嬤嬤第一次看到華好就對很有好，也為在周老夫人跟前說了不好話，漸漸的兩人關系也好了起來，所以看到春嬤嬤華好心里也暖暖的。

“多謝嬤嬤掛心了，不是什麼大病，喝兩副藥就好了。”華好拉著春嬤嬤的手，邊往里走邊悄聲問道：“嬤嬤見諒，這幾天都病著，也只今天三姑娘到我那里，我才知道周府的事，也是我的疏忽。但也只是聽了一些，到底如何了？還有老夫人怎麼樣了？還嬤嬤告知！”

春嬤嬤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汗巾輕輕的了眼睛，搖搖頭道：“不瞞夫人，這事也沒什麼可瞞的，幾個哥兒在戎兵破城時已經為國捐軀了，大老爺為了就老將軍也-----，現在加里一屋子的婦孺，老夫人這幾天都昏昏沉沉的沒得個好，大夫人更是起不了床。”

說得抬起頭勉強笑了笑，激的道：“還多虧了顧大人，要不是他盡心盡力的幫忙，可能連幾位爺的尸骨都無法收拾，別說這靈堂之事了，奴婢斗膽，待老夫人謝過夫人、大人了。”說著就要蹲下去，華好一把扶住了，哽咽道：“嬤嬤嚴重了，這些都是他應該的，可恨我這幾日也過得昏昏糟糟的，竟不能第一時間過來看老夫人和大夫人！”

“夫人這也是事出有因，我們老夫人和大夫人都了解！”

“那大和二呢？”華好又小心的問，卻心里有不好的覺，果然-----

春嬤嬤老淚縱橫，哭了起來。

“我們大，大----”

“左姐姐到底怎麼了？”華好有些急切的問。

春嬤嬤抹了抹眼淚，語聲悲戚的道：“我們大當時聽說了大哥兒的事后，也跟著去了，只留下一個兩歲不到的瀟哥兒！”

華好愣愣了半天，才喃喃了一句，“左姐姐好狠的心腸，怎忍心？”

眾人都心有戚戚，沒人說話，氣氛沉重，不過已經到了老夫人的壽安堂。

周老夫人如春嬤嬤說得，老人家雖然一輩子不算順遂，但年紀大了突然遭此家破人亡的重大打擊，別說這樣高齡的老人，連周大夫人都不住倒下了，一直昏昏沉沉的不知世事。

華好在床邊輕聲喚了好幾聲也不見有靜，嘆了口氣，跟著春嬤嬤退出外間屋來。

“老人家這樣可如何是好？一直躺下去好人都要廢了，有請大夫了嗎？”華好憂心的問。

“請了，顧大人幫忙請來的，都是城里最好的大夫，但大夫已經說了，老夫人一是年紀大了，了大打擊，再有就是心病。”

“心病？”

春嬤嬤點點頭，“老夫人不愿相信這樣的事，所以一直不愿醒來面對。”

華好暗嘆，點點頭，問：“大夫人那里呢？”

“大夫人整天以淚洗面，好好的人都被哭了，還好顧大人請來的大夫開了好方子，熬過這段時日就好了吧？”

華好不知該說什麼，只得空的勸了幾句，道：“這幾天我都在這里幫忙，雖然可能做不了什麼大事，但有什麼雜碎的瑣事盡管吩咐！”

“那真是太謝謝夫人了！有你來幫襯，這家更能快快的理起來，您不知道，這幾天我們二夫人又要照顧老夫人和大夫人，又要看管小姑侄兒侄，還有那麼一大攤子事等著發話，唉，您不知道，老奴還不知道我們二夫人是如此能耐之人，人呀，只有到了關鍵時刻才能顯出來。”春嬤嬤嘆道。

姜妹姝聽到華好這幾天都住在這邊幫襯，真心實意的激了一回，拉著華好的手哭一會笑一會。

“妹妹，你不知道，有時候我真想像大嫂那樣一死了之，那樣就輕快了，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管，可想著我那襁褓中的兒，懸在梁上的白綾無論如何也不出頭去。你說我貪生怕死也好，虛偽懦弱也罷，我都舍不得！”

華好反手握住的手，真誠的道：“姐姐說什麼傻話？你可這是有大勇氣的人，死了的人就死了，一了百了。活著才是最最艱難的，有幾個有你這樣堅韌不拔的心的？妹妹我佩服都來不及，要是我落在你的地步上，我都不知有沒有勇氣活下來。”

姜妹姝了眼淚，笑道：“不管是勇敢也好懦弱也罷，竟然選了活下來，再艱難我也得好好的活著。我還得看著我的容姐兒快快樂樂的長大人，給找個好婆家，看著好好的出嫁，這也是我現在唯一的目標了。”

“姐姐的心愿定然會實現的，何況老將軍以前對我家大人有知遇提攜之恩，現在又有救命之恩，我們雖然不才，但也不是那等了好就不管恩人的白眼狼，姐姐放心吧，我家大人別的不敢說，但不是個忘恩負義之輩，我華好也是！”

姜妹姝等的就是這一句話，聽了也終于放心的笑了。

“顧大人和妹妹的為人我們老夫人和老將軍都是稱贊的，說句市儈的話，如今我家這樣，有妹妹這句話我也放心了。”

華好見如此爽快，不像有些人挾恩圖報還藏著掖著，心里也痛快，兩人越說越投機，人就是這樣，以前不悉，華好每次來都是左梅婷招呼，與姜妹姝沒什麼接，對這位周家二的了解也只是從左梅婷的寥寥數語中窺知，接了才知道，人呀，都是有個幾面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