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玥實話實說:“沒把握。”

醫療條件實在有限，并非專業人士，實在是難。

云衍似乎是釋懷了些，面上帶著憾道:“孫大人極其疼這外孫……那孩子才剛親不到兩年，還不到雙十。”

自有了孩子后，他似乎也變得了許多。

韓玥理解地抱抱他，安道:“人生無常，而我們的使命，就是要盡可能的減和規避這種無常。如果做不到，就要盡力還死者一個公道。”

阿麼此時端著參湯來，“太妃有令，一人一碗，必須得喝。”

韓玥無奈道:“參湯再好，天天喝也會上火，反而不利于。”

“那我喝。”云衍一聽不利于，左一碗右一碗的全喝了。

快的韓玥本來不及阻止。

“至于嗎你？”韓玥哭笑不得:“娘通達理，給講清楚就是了。”

云衍笑說:“近來和朝中有家室的老臣多有流，從他們上學了不經驗。這其中一條就是，男人在家，多一事不如一事，尤其是親娘與媳婦兒的問題上。”

韓玥聽得失笑，“還有道理。”

阿麼收了碗退出。

韓玥這時想起避孕的事來，垂眸若無其事的道:“聽爹說……你想做結扎手？”

云衍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這事兒爹也說？”

“這可是大事，肯定要說！”韓玥睇他，認真道:“手雖小，但也有染的風險，我不愿意你去冒這個險，還是我來吧。”

“你來怎麼來？”

云衍有些急道:“麝香不穩妥，起不到避孕的作用。那避孕工你用著又難……藥，藥更不行了，是藥三分毒，常期服，肯定對不好！”

韓玥睇著他，說:“怎麼會是常期……那你……你控制控制不行嗎？”

云衍看著，沉沉看著。

憋了很久，嘆氣說:“什麼事我都可以依著你，唯獨這件事，我實在是沒辦法。”

“就像是每日都要吃的人，突然不讓吃了，讓吃草……關鍵就在眼前，這能得了？”

這是什麼形容？

韓玥氣的笑，“我算著日子也可以。”

“這四個孩子是怎麼來的，你忘記了？”反正云衍說什麼都不會再相信所謂的日子了。

當初他們商議好不急著要孩子，韓玥也是這麼說的，算著日子安全。

結果呢？

一來就是四個！

云衍覺得自己心臟再強大，也經不起第二次驚嚇了。

他擁著韓玥，耐心道:“你生孩子，遭那麼大的罪都熬過來了。一個小手而已，我素質也不錯，不會有事的。”

“而且，要推行生優生等一系列國策，我得做出些表率來。”

說起生優生，云衍慨頗多:“這些年來，經我手的罪犯，大多數都有過食不果腹的經歷。歸其本，就是生得多又養不起。”

“更有甚者，生多了就賣……毫無人倫之可言。”

“所以，玥兒，你提的那些我都覺得很有道理，為了我們的下一代，我會盡我所能的把這些良策推行下去……”

韓玥窩在他懷里，聽他慢慢的說，聽著他的心跳，只覺能遇云衍，何其幸運。

說著說著，云衍昏昏睡，韓玥便哄著他躺下，細聲道:“你想手可以，等我再完善一些，不急。”

“聽娘子安排。”云衍累極，翻個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元忠取了足印和相關文書返回。

韓玥沒讓他聲張，自己輕手輕腳去了書房。

……

次日，云衍醒來時，韓玥還在睡。

他沒也吵醒，輕手輕腳去了書房。

然后就見書桌上擺著紙筆，紙上寫著對足跡的分析，以及對整個案子的大概猜想與推理。

男人眼眸一時生熱，握手里的紙張。

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出得門外，正好見阿麼。

云衍便問道:“你家阿依昨晚何時睡的？”

阿麼道:“近四更天。”

說完，不由輕嘆:“男主外主，是天經地義的事，阿依生純良，心懷大義……但始終只是個子，如今又是四個孩子的娘親，一個人再強再厲害，也顧不來那麼多的。”

這是埋怨他不該將公事帶回家。

云衍理解阿麼，但更理解韓玥。

人與人不同，有些人，生來就是為了匡扶天下，肩負大義。

韓玥，便是這樣的人。

他可以，護，但絕不能擋住的芒。

“帶好孩子們，讓多睡會兒。”

云衍只待一句，便匆匆進宮。

路上，元忠便匯報道:“稟王爺，昨晚連夜徹查，還真查出兩起類似的命案來。”

云衍一怔，“刑部為何沒登記在冊？是京兆府辦的案嗎？”

其實昨日他也想到了不止一起的可能，不過，沒有加大力度去查，只是翻了翻近一年的案件在冊記錄。

元忠道:“并非如此，是事主家就沒報案。”

云衍眉頭擰起來，“這麼大的命案，為何不報？”

“一家是個小妾，主家嫌麻煩，反正人也死了，就地埋了。另一個，是煙花子，就更沒人管了，據說還是之前的客大發善心，替買了棺材，埋了。”

云衍眉目深沉地看著元忠，“多久的事？”

元忠輕嘆:“都是半年前，相差不到十天。”

“加大力度，繼續查！”

早朝后，蕭池將云衍去安康殿，問起:“昨日那案子如何了？”

云衍細細說來，又將韓玥的推斷道出:“經玥兒推算，兇手高八尺上下，一百六十斤左右，形偏胖，左右腳力道不一，右腳許是過傷，或是先天跛腳。”

蕭池挑眉，“子恢復了？”

“差不多了。”云衍道。

“依你之見，要不要給安個位？”

云衍果斷道:“不需要，玥兒也說了，意不在做，能幫我們實實在在的解決問題最重要。”

蕭池著手，連連點頭:“之，豁達大度，當真是世間有。”

云衍倒不謙虛，笑道:“陛下夸的是，玥兒確實難得。”

“瞧你的……”蕭池很吃味兒，正要說什麼，通傳刑部有報。

不一會兒，元臻急匆匆行來，“稟陛下，稟王爺，又有孕婦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