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看到……”康王想問玉竹的下落,又臨時停住,改了自家剛認回來的大哥:“大殿下從哪里走了?”
小太監滿臉堆笑地指了路,康王猶豫了一下,回頭看看殿。
燕青也擺了邊的武,快步出來。見康王站在路口,他走了過來。
“殿下從這邊走了,”康王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燕青這事,這家伙不會鬧出什麼事來吧?
想了想,康王覺得這兩個人做事都很有分寸,應當不會有事的。他對蕭岸錦此人也有些了解,那個人自持份,不可能做什麼不合規矩的事。
以蕭岸錦以前的份,當真是可以無所顧忌的,但在那個時候他除了將玉竹強擄來為親人治病,在其它方面,一直算是謙謙君子,對玉竹極為尊重,從不逾矩,現在有了皇子的份,他更不可能做出別的什麼了。
想到這兒,康王索甩甩袍袖,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宮中各都點綴著造型各異的彩燈,流溢彩的宮亭樓閣中,可見宮人們蝴蝶般的往來行走。
如今皇后死了,后宮中暫時算是安定下來,方才在宴席上,康王看到母后的氣也好了許多,這讓他放心不。
也許不久的將來,他就可以實現年時的理想,一騎馬一把劍,一個人走天下了。
一邊想著事,康王的眼睛無意識地掃過遠遠近近的燈火,忽然眼前一亮。
不遠的燈下,一個正抬頭觀賞著掛在樹上的燈籠。燈下抿著紅,神專注認真。
這不是喬昱的兒麼?康王記得,他曾在上元節的燈會上見過的。
顯然沒有覺到有人在注視著,的心神都放在眼前的燈上。
康王故意加重了腳步,輕咳一聲,見轉頭看他,才慢慢走了過去。
四目相對,喬蓁認出了來人,面微紅,屈膝施禮。
“臣喬蓁見過王爺。”
還記得他。康王心里有些莫名的高興。
康王笑著還禮,示意不必客氣,笑問道:“怎麼你一個人在這兒?邊沒帶著人嗎?這宮里很容易迷路的。”
燈下,喬蓁面更紅,垂下了眼低首施禮答道:“本來有個宮帶著我的,剛剛被人走了,我……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這宮里的道路曲折,建筑復雜,別說一個不常出門的孩子,便是常在宮里的人,有時也會迷路的。
康王笑笑,也跟著看向那盞花燈,口中似乎隨意地道:“沒什麼的,我從小在這宮里長大,小時候也常常迷路呢。”
喬蓁紅了臉更是不安,所以他是在諷刺是小孩子嗎?
康王目從燈上移下來,看到的樣子,忽然反應過來,笑道:“宮里道路復雜,很多人都會迷路的,你別多想,我沒有覺得你像小孩子。嗯,雖然我也常迷路,不過恰好很悉這兒,要不,我帶你回去?”
喬蓁點頭應是,見他真誠爽朗,便也收起,屈膝施禮:“有勞王爺了。”
燈明亮,兩人拉開些距離并肩而行。擔心喬蓁尷尬,康王指點著路邊的花草,隨口說些花草的習,適合種在什麼地方啦,喜還是喜之類的。
喬蓁默默地聽著,不時睜大眼睛看看康王。
他不是皇子嗎?怎麼會懂得花草的習?
“看我做什麼?”康王注意到的目,忍不住笑問道。
喬蓁陡然怔了一下,忙忙施禮:“回王爺,我在想……我在想,王爺你怎麼會懂得花草的習?”
康王笑了笑:“我從小就沒人管束,喜歡在外面瘋跑,這些花花草草的,見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說到這兒他想起朝中的傳言,說喬昱極為寵這個兒,卻因亡妻之故,怕兒出事,將這個兒圈在府中,輕易不許出門。
看著喬蓁亮晶晶充滿新奇的眼神,與玉竹頗有幾分相似的側影,康王忽然心生憐憫,他決定多給講些外面的事,便是不能親眼見到,多聽聽也是好的。
“植沒什麼好玩的,外面的才好玩呢,你見過法寒寺外的螞蟻大王嗎?”
喬蓁點頭。
“是的殿下,我見過,是哥哥帶我去的。”喬蓁回答,同時想起唯一一次去法寒寺,還與哥哥走散了,遇到玉岑那浪子調戲于,又被玉竹和肖大人所救。
喬蓁想到這事笑彎了眼,玉竹表妹竟然說自己名破嚨,把自家丫環桃子騙得傻乎乎的信了。
隨即喬蓁又長嘆了一口氣。表妹活得可真有意思,舅舅幾乎不怎麼約束,獨立又自在,似乎沒什麼事能難到。
自己若能像一樣,不,只要有幾分的本領就好了,爹爹若像舅舅那樣對自己也寬松些就好了。
眼前的不知想起了什麼,先是出神往的微笑,后又嘆氣,康王看著喬蓁,忽然覺得有點心疼。
攤上瘋狗史那樣的爹,這孩子也真夠倒霉的。
不知道為什麼,康王突然特別想逗眼前的開心。這于他來說算是一件難事,因為他從來沒有這樣的經驗;但同時也不是什麼難事,因為他有著這極為興趣的閱歷。
“有趣的很多的,只是咱們上京城里恰好沒有罷了。就像杭州的七疊塔和蝦蟆說法,都是很有意思的,那些就像有靈似的,聽得懂人的指揮。”
“是嗎?烏和蝦蟆也能聽得懂人話?”喬蓁來了興趣,睜大一雙亮晶晶的妙目瞧著康王,眼神里是濃烈的和好奇。
很有人用這種單純好奇和的目看他。康王所見的子的目,或者矜持,或者慕,或者害,卻很見這種單純干凈。他愈發覺得心疼,興致地對喬蓁講起他曾經見過的雜耍。
“……那先生將七只大小不一的烏放了出來,烏們從大到小地排列著站好。先生拿出一面小鼓,輕擊鼓面,第一次只擊了一下,最大的那只烏便伏下了子,次大的烏從它的背后爬到它的背上,與最大的烏保持一模一樣的姿式站立在大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