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紹的手里的攥著那枚丹。

白鈺的丹周通紅，宛如琉璃一般晶瑩剔，上面散發出耀眼的。

殷紹沒有見過赤果，所以他拿到這枚丹的第一眼起，便以為它就是那枚赤果。

畢竟丹這種東西他不是沒有見過，那些妖的丹一般都是呈黑或者灰，極數呈現為灰白。

還從來沒有見過紅的。

所以，殷紹并沒有懷疑什麼。

既然赤果已經拿到手，他也應該要離開這里了。

只是此刻他還是呆呆的站在白鈺家的門外，并沒有離開。

他還記得剛剛白鈺把這枚赤果給自己的時候，出的那一副傷心絕的樣子。

心臟莫名的慌，眼睛也早就已經閉了起來。

他把自己的手掌按在口。

只覺自己的這顆心七八糟的跳著，那種雜不堪的覺，讓他覺得這自己的整顆心幾乎要從里面跳了出來。

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心里竟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自己所想的那樣在發展。

白鈺并沒有過多的為難他，就已經把這赤果給了他。

這一個月的付出沒有白費。

有了這枚赤果，很快他就能夠治好小師弟的病。

殷紹還記得那個孩子從小就弱多病，吃了不苦。

現在終于要治好了。

小師弟知道這個消息之后，應該會很開心吧......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里會這麼難呢？

心里的一塌糊涂。

手指也早已握了拳。

他甚至有些想要敲開這扇門，再看一看屋子里的那個人。

此刻他這一走，便再也看不見了吧......

殷紹的手已經舉了起來。

然而還是沒有敲下去。

心里的那些道義在告訴他，不可以！

人妖有別......

就算敲下去，再打開門去看一眼白鈺，又能怎麼樣？

難道自己還真的會在這里留下來嗎?

荒謬的事做過一次已經夠了。

不需要再做第二次了。

殷紹臉的表漸漸變得冷漠。

他在著自己冷漠。

也在著自己鐵石心腸。

不去想。

也不要再想......

他和一個妖，終究是不可能的......

手終于還是放了下來。

他轉過子，一步一步的往前方走去。

他知道，這個地方，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就把這一切都當是一個夢吧......

前進的腳步再也沒有半點遲疑。

就連頭也沒有再往回看一次。

可是殷紹不知道的是，此刻這間屋子里面哪里還有什麼人?

就算他打開了門也不會再看見白鈺了。

里面有的，不過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罷了。

—

殷紹在外面足足歷練了有一年。

在這一年的時間里面，他不知道殺了多只妖？

可謂是碩果累累。

只除了這最后一次......

他遇見了一只兔子，卻沒有能將他殺死......

此刻時隔一年，殷紹再次回到師門。

卻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覺。

師門里看上去還是和從前一樣。

就連門口種的那棵大樹，都沒怎麼變，還是那樣高大拔。

“大師兄!”

一道充滿了驚喜的聲音忽然響起。

出這兩個字的是殷紹的小師弟方曉。

方曉遠遠的看見殷紹就已經了出來。

還沒有等殷紹反應過來，他就跑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殷紹的懷里。

“大師兄，你可算是回來了!”

方曉的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興。師門里的師兄弟大多出門歷練，只有他一個人因為不好，總是待在師門里。

所以，每次到年底的時候，他都喜歡坐在這里等著師兄們回來......

特別是他的大師兄殷紹，那個在他看來溫的不像話的男人。

方曉的心里一直的喜歡著他。

也特別希能夠見到他......

所以現在看見殷紹回來，他的心里是說不出的開心。

方曉看著殷紹，臉上的表欣喜異常，角也早就已經高高的翹了起來，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大師兄，你這次回來，有沒有給我帶禮？”

他邊說著這句話，邊對的殷紹砸了眨眼睛。

整個人的樣子說不出的俏皮可。

殷紹微笑著了他的頭發，就連說話的聲音里也帶著一和，“當然帶了。”

“真的嗎?那大師兄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方曉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殷紹手中拿著的包裹。

還沒有經過殷紹的同意就已經開始翻找起來。

可是殷紹的包裹里面，除了幾件服便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上看上去也不像是藏有什麼禮的樣子。

方曉頓時有些泄氣，“師兄，你沒有帶禮給我啊。”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都鼓了起來。

殷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整個人都有一些恍惚。

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俏的影。

那個人生氣的時候，也是喜歡這樣。

看上去氣鼓鼓的。但是其實只要哄一哄，他就會立刻對著自己喜笑開。

恍惚間，殷紹竟覺得眼前的人是白鈺......

他的眼眸微微垂了下來，眼睛里閃過一溫。

可是抬起眼眸，看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個影，而是他的小師弟。

“大師兄?你怎麼了？”

方曉有些奇怪的看向殷紹，總覺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哦，沒事。我當然帶了好東西給你。”

殷紹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腰帶里拿出了一枚火紅的珠子。

“你看這是什麼?”

方曉一臉驚喜的看著那枚珠子，只覺這珠子通異常。上面還在散發出耀眼的。

這枚珠子上面仿佛帶著巨大的能量。

是靠近，都會讓人覺到有一暖意。

“師兄，這難道是赤果？”

方曉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他自己常年那寒疾所擾。在到那枚珠子的第一刻起，他便能覺到一舒服的熱量從自己的指尖傳到他的全。

仿佛只要到，他的就不再那麼寒冷了。

“對。”殷紹對著方曉點了點頭。然后把那珠子放在了方曉的手上。

“你去問一問師傅，這枚赤果要如何使用，才能治好你的病?”

“好!”方曉抓住那枚珠子，迫不及待的便往門派大廳跑了過去。

殷紹并沒有跟上去，而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沒有了那枚赤果，他的手上頓時變得空空的。

這原本就是他送給師弟的禮。

可是現在這東西不見了，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自己的心里也變的空空的......

這枚赤果，是他從白鈺那里所得到的唯一一件東西。

雖然這是他們倆一早就約定好的。

可是這畢竟是白鈺給他的。

現在忽然沒有了。

殷紹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慌。

就好像他和白鈺之間的最后一聯系也就此斬斷！

一切全部了空......

那一個月的時間真的就像是一場夢而已啊。

“師兄?你怎麼不走？”

方曉還以為殷紹會和自己一同去見師傅，可是殷紹卻站在原地一不。

“師兄，你和我一起去吧。你剛剛從外面回來，也要去拜見師傅的。”

方曉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殷紹的手，就往門派大廳走了過去。

—

“紹兒，你的上有妖氣。”

這是師傅看見殷紹時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殷紹皺了皺眉，他已經很努力的將自己上的妖氣洗去。可是卻怎麼樣都去除不了。

這一路上他想了不方法。卻沒有想到還是被師傅給發現了。

師傅看著殷紹臉有些難看。

他手下的這些弟子里面，殷紹是最有天賦的一個。

按照道理來說，捉妖師的上帶有妖氣，并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畢竟他們的職業便是常年和妖打道。

可是，捉妖師是在殺妖，就算接，也不會太過。

然而殷紹上的妖氣卻厲害的驚人。

能在一個捉妖師的上留下如此濃厚的妖氣，也只剩下一個可能。

那便是他們倆發生過關系。

師傅的臉已經很難看了。

他對著殷紹說道：“紹兒，你隨我來。為師有話問你。”

“師傅，那我呢?”方曉一聽有些急了，師兄才剛剛回來，師傅就要找他談話。

“你在這里等我。”

師傅一邊說著一邊帶著殷紹進了室。

門被關了起來。

師傅臉上的表也變的有些凝重。

“紹兒，妖最擅長迷人。你切記不可被他們所迷。”

殷紹微微低頭，“徒兒知道。”

“知道？”師傅的臉上出了一冷意，“知道，你還會和那妖發生關系?紹兒啊，你糊涂啊!”

殷紹的心臟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早就知道師傅一定會發現的。

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徒兒只是和那妖達了一個協議。陪他一個月，他便把赤果給我。所以我才......”

師傅聽到殷紹說出這樣的話，臉上的表才變得好看了一些。

“既然如此，拿到了赤果，你也已經把那妖給殺了吧?”

殷紹心里一驚，他沒有想到師傅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徒兒已經與那妖有了是夫妻之實。所以徒兒想要留他一條命。而且……那妖，并不壞……”

殷紹的腦子里全部都是白鈺的樣子。

他和白鈺在一起那麼久，白鈺的為人他很清楚。

他就是一只活潑可的小妖，整個人天真爛漫。從來沒有做過什麼不好的事。

那個小家伙每天考慮的最多的就是今天吃什麼?

本就沒有去害過任何人。

可是師傅對于殷紹的話卻嗤之以鼻。

“不壞？這個世界上的妖就沒有一個不壞的!紹兒，你殺了那麼多的妖，有見過一個妖的丹是純白明的嗎?”

殷紹搖了搖頭。

妖的丹剛長出來的時候，其實都是明的，他們丹的，便代表著他們心的罪惡。

心思越是歹毒的妖，丹的越深。

在殷紹殺過的那麼多的妖里面，丹為黑的不在數。

“所以啊，這世界上所有的妖都是壞的。你都應該把他們給殺死。怎麼能到妖的蠱呢？”

殷紹低著頭，臉上的表未變，但是他的手指卻早已握了拳。

這些道理他全部都懂。

可是，如果要他殺了白鈺。

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所幸師傅并沒有在此糾結太多。而是對著殷紹說道：

“紹兒，師傅知道，你不喜。雖然世俗總覺得只有一男一才能結道。

但是在我們門派，并沒有這種規矩。

而且我知道，你那師弟很早以前就已經的喜歡你。你會和那妖發生關系，說到底也是為了你的師弟。

既然如此，師傅便做個主，讓你們倆在一起。如何?”

殷紹整個人都有一些恍然。

其實師弟對他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

若是放在從前，或許他會同意師傅的安排。

師弟活潑可，心思純良。

能夠和這樣的人度過一生。應該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可是此刻忽然聽到師傅這麼說。

殷紹的心里卻只有滿滿的抗拒。

明明早就已經決定要忘了白鈺。

可是在這一刻，他的心里卻滿滿的全部都是白鈺。

白鈺的哭，白鈺的笑……

白鈺那好聽的聲音。

還有他著自己的那句“夫君”……

殷紹的心里忽然疼的厲害。

現在師傅讓自己去娶了師弟。

那麼白鈺呢?

自己離開了之后，他會不會再去找一個什麼人?

然后也著那個人“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