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媽媽一見忙上前,用力將蘇玉畹的袖子從紅袖手里拽了出來,怒道:“怎的?不二太太要打我家姑娘,你一個小丫鬟也敢手了不?我家老爺不在世了,你們就這麼欺負我們大房的孤兒寡母?真是沒天理了。難道你們就不怕老爺在天上看不過眼,降下責罰,遭了報應?”
紅袖見街上有人聽了黎媽媽這話,已開始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起來了。不由急得滿頭大汗。哪里管得著往后會不會遭報應?只知道這回把蘇玉畹放走了,的報應馬上就來了。里不停央求著,讓蘇玉畹跟去老太太那里一趟。
正拉扯間,二房大門口又出來個婆子,正是蘇老太太最得用的陪房劉嬤嬤。
一見門口這狀態,忙急步過來,笑著對蘇玉畹道:“大姑娘,老太太說有急事,想讓您過去一趟。”說話間已走到蘇玉畹邊了,低聲音道,”老太太對下午的事已后悔了,姑娘過去給姑娘道歉呢,還說要管束著二太太和三姑娘,不們找大太太和姑娘您的麻煩。”
蘇玉畹本就不打算去找族長,剛才不過是裝裝樣子,這下老太太給了個臺階下,便見好就收,嘆了一口氣道:“好罷。”
劉嬤嬤和紅袖大喜,連忙讓出路來,請蘇玉畹府。
蘇玉畹進到熙寧堂,便見蘇老太太果真坐在桌前看首飾,桌面上擺了幾個首飾盒,盒蓋俱都打開,出里面的珠寶氣。
“老太太,大姑娘來了。”劉嬤嬤一進門便稟道。
蘇老太太這才抬起頭來,笑瞇瞇地朝蘇玉畹招了招手:“畹姐兒,快過來,看看,你喜歡哪些首飾,趕挑一挑。”m.166xs.cc
蘇玉畹卻不過去,走到離蘇老太太一丈遠的距離便停下了腳步,朝福行了一禮,道:“多謝老太太想著。不過我還在孝中,不宜戴首飾。老太太有多余的首飾,不如給妹妹們吧。”
“哎,給們做什麼?一個兩個皮猴兒似的,沒個穩當樣兒,沒的糟踐了好東西。來,你來挑幾樣回去,現在不戴,往后出了孝總是要戴的。好首飾經得放,放上幾年也不過時。”蘇老太太一派慈眉善目。要是外人看了這形,指定想不到在半個時辰前,兩人之間還是一副劍拔弩張、打生打死的樣兒。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蘇老太太要演戲,蘇玉畹自然也不好不配合。
低下頭,神黯然,泫然泣:“我現在這副容貌,便是有好首飾也戴不出去。所以祖母您不用費心了,有好首飾都給妹妹們戴吧,給我戴才是糟踐了好東西呢。”說著,掏出手帕來抹眼淚。
“唉!”蘇老太太長長地嘆了口氣,朝旁邊招了招手,旁邊的一個丫鬟忙遞上來一個小匣子。
蘇老太太打開小匣子,出里面發黃的紙張:“我年輕時也是喜歡打扮的,千辛萬苦淘弄了幾張養方子。因著藥材難湊,花費頗高,也沒弄過幾回。后來你祖父去世,我也沒心思弄這些了。不過這些方子弄出來的東西,效果可真是不錯。你臉上如今不過是出疹子后留下些瘢痕。這里面有張去痕靈,效果很是不錯,你試一試,肯定有效。”
說著,朝另一邊指了指:“前幾日聽到說你臉上留了瘢痕,我便人到去收羅藥材了,今日你們走了之后,管家才送了最后幾樣藥材來。你拿著這些藥材找人把藥配一配,抹上一段時間,容貌很快就會恢復的。”
另一個丫鬟捧著一個大匣子走了過來,蘇玉畹定睛一看,大匣子里放著大大小小五、六個匣子,里面裝著的都是人參、靈芝、龍膽草等珍貴藥材。
看來,為了塞住的,老太太還真是下了本。
低下頭,沒有作聲。
蘇老太太見態度松了些,趕拉了到了桌前,按著的肩膀讓坐下,道:“來來,挑幾樣你喜歡的。”手把幾樣貴重的首飾放到蘇玉畹面前,里道,”你二嬸那里我會說,讓不要記恨你跟你娘。一家子在一個槽里攪馬勺,哪有不磕磕的?別計較太多就好,畢竟是一家人不是?”
說著,又從旁邊拿了兩匹鮮亮的綢緞:“這是你表舅母送來的。雖說吃魚出疹子的事不是有意的,但終是因而起,覺得對不住你的,拿了兩匹布來賠罪。畹姐兒你是個大氣的孩子,就別怪了,好不好?”
這個家,即便是分家了,可終究還是一家人,尤其是這個以孝道治天下的年代,蘇老太太端起婆婆和祖母的份,無論是殷氏還是蘇玉畹、蘇世昌兩兄弟,都不得不躬孝順。
再說,蘇老太爺打年輕時做生意發了家,就把家搬到了城里來,一年也就是祭祖的時候回鄉里小住幾日,平時除了族人有重大的紅白喜事送些禮,其余時間很跟老家人來往。蘇家族長也只是個有百來畝田地的鄉間地主,蘇玉畹真要去族里告狀,蘇家族長還真不一定能來管這閑事。
要不是蘇老太太是個繼室,往時跟蘇老太爺回鄉祭祖時總被人拿來跟原配陳氏相比,又是個好面子的人,不愿意落得個原配嫡長子一去世,自家母子幾人就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罪名,還真不在乎蘇玉畹回族里告不告狀。
正是清楚明白這些,蘇玉畹才沒真回鄉里,而是將消息給了王婆子,讓蘇老太太得知消息后著急。
如今蘇老太太拿了這麼多東西來賠償,態度又放得極低,蘇玉畹自然見好就收。
看著桌上的這些東西,遲疑道:“這些……二嬸知道麼?”
“就算知道也不打,這個家,還是我做主。”蘇老太太極豪氣的揮了揮手。
“可是……二嬸不會背地里報復我娘吧?祖母也知道,我娘膽兒小,不住驚嚇。”蘇玉畹又面帶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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