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對孫家形已十分知曉，可現在孫家來提親，蘇家再去探聽一二也屬正常。而且，蘇玉畹也想趁此時間，好好想一想，也免得日后生出后悔的心思。

將事敲定，兩人便沒在園子里逛了，黎媽媽把蘇玉畹送回院子，便去了正院，把蘇玉畹的想法說了。殷氏本就是個耳子的，聽得黎媽媽的嘆息和對蘇玉畹的心疼，也覺得這門親事不大如意起來。

“唉，可怎麼辦呢？東不西不就，過了年，畹姐兒可就滿十六歲了。”殷氏嘆道。

蘇玉畹的生日大，正是二月初的生辰。此時離滿十六歲，也不過幾日的功夫了。

黎媽媽也發愁：“且看著吧。”

這事終究得蘇玉畹自己拿主意，殷氏愁也愁不來，干脆就把這事放下，商議起蘇玉畹的生辰來：“畹姐兒過生辰，家里可要準備什麼不？要不要宴請陳家人？”

黎媽媽可拿不了這個主意，道：“不如問問姑娘？”

“行，一會兒吃晚飯的時候問吧。”殷氏道。

“孫家提親的事，太太還是別跟姑娘再提，姑娘心里還沒拿定主意呢，且容再想想。”

殷氏點點頭。

當晚吃飯的時候殷氏問及蘇玉畹對于生辰宴的安排，蘇玉畹道：“也不是什麼整生日，廚下做碗長壽面就是了，沒必要辦什麼宴席。”

“只是邢姑娘請過你，你要不要也借這個機會請一回們？”黎媽媽在一旁道。

蘇玉畹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要請們，開春了找個借口請就是了，沒必要借什麼生辰宴。而且，陳欣兒畢竟是舅祖父的孫，你說我請了邢姑娘們來，要是不請，舅祖父和舅祖母怎麼想？所以還是請了，省得又生出事端來。”m.166xs.cc

殷氏是最怕麻煩的人，一聽這話，連忙道：“那還是算了。咱們自家人在一起吃頓飯就行了。”

蘇玉畹將最后一口飯咽下，用手帕了道：“還有那親事，你答應下來吧。”

“什、什麼？”正在喝湯的殷氏差點沒被嗆著，著蘇玉畹瞪大了眼睛，“答、答應？”

蘇玉畹點了點頭。

殷氏半晌沒有說話，轉頭看了看黎媽媽，不知如何是好。

黎媽媽倒是放下心來，笑道：“姑娘這是腳踏實地，而且往后日子也差不了。舅老太爺和舅老爺是進士，指點指點孫秀才，孫秀才也能為咱們姑娘掙一幅冠霞披。這不比去那深宅大院看人臉過得自在？”

殷氏聽得黎媽媽這樣說，也歡喜起來，對蘇玉畹道：“正是這個理兒。”

蘇玉畹點了點頭。

殷氏想了想，問蘇玉畹道：“那咱們等孫家來探聽消息的時候再跟他們說？”

“好。”蘇玉畹應了一聲，站了起來，“那我回去了。”

蘇世昌、蘇世盛和蘇玉若一直坐在旁邊聽著，這會子蘇世昌忍不住問道：“娘，你們是說孫秀才嗎？他要為我姐夫了？”

殷氏這才想起還沒跟兒子說這話，當下笑著道：“正是。前兩日孫家托人來提親，你姐姐考慮了兩日，這才應下了。”

蘇世昌皺了皺眉，看向了蘇玉畹：“姐……”

蘇玉畹向他。

蘇世昌覺得自已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子，孫儒杰哪里配得上？話到邊，想起安瀾當初提親時的形，話就變了：“……我舍不得你出嫁。”

聽到這孩子氣的話，大家都失笑。

“你姐不出嫁，難道你要變老姑娘不？盡說孩子話。”殷氏嗔道。

蘇世昌撓撓腦袋，垂下眼瞼不說話了。

蘇玉畹手拍拍他的頭：“這是姐自己的選擇，你要是怕姐姐往后委曲，好好經營家業就是，也好給姐姐撐腰。”

蘇世昌驀地抬起頭來，用力地點點頭：“姐，我知道了。”

蘇玉畹笑笑，轉離去。

出了正院，見左右沒人，吩咐谷雨道：“派人去看著后門，如果有人出去，就派人跟著，看看他們去干什麼。有那去陳家或是跟韓嬤嬤聯系的，盯了。”

陳府的韓嬤嬤，在過年前就已回陳府去了，往后也不會再來。

蘇玉畹治家甚嚴，宅子從不多留門，以免下人出出進進招惹是非。這座宅子四都圍了高墻，只留了前面大門和后面廚下買菜送柴的門。所有下人出，都得有正當理由。

谷雨聽得此話，不由吃了一驚，問道：“姑娘，您懷疑……”

蘇玉畹笑笑：“你以為韓嬤嬤到咱們家來，只是為了教導我娘嗎？”

這回不是谷雨，立春也嚇了一跳：“姑娘……”

“我那舅祖父，即便當年考了同進士，也不過是下放到縣里做個縣丞，或是去偏遠貧困去做個縣令。如果上面沒人提攜，或是沒有不同一般的手段，多年考評優異，也不過是從貧困的小縣爬到富庶大縣做縣令，哪里能到這徽州府城來做通判呢？”

谷雨和立春吃驚之余，眉頭都蹙了起來，神警然。谷雨也顧不得慨陳明生的老巨猾，急急道：“那姑娘，奴婢先去了。”說著，飛也似地去人盯梢了。

立春跟著蘇玉畹往前走，好半天才問道：“姑娘，舅老太爺如果知道您跟孫家結親，不會使絆子吧？”

“看看吧。”蘇玉畹也不確定。

大半個時辰后，谷雨就回來，一臉佩服地對蘇玉畹道：“姑娘，果然不出您出料，那韓嬤嬤趁著在咱們府這段時間，收買了太太院里的小荷。你們吃飯的時候，小荷就在屋里侍候呢，聽到你們的談話，當即就以探娘出了府，往陳府去了，尋了韓嬤嬤，兩人說了好一會子話才回來。”

這個小荷，并不是殷氏從休寧帶過來的人，而是蘇家大房要搬大宅子，下人不夠用了，才從中人手里買的。進府里也沒到兩個月，照理說是夠不到殷氏院里來侍候的。但韓嬤嬤在時被派去侍候，被韓嬤嬤調教了一番，后來殷氏搬到這邊來時，院子缺人手，韓嬤嬤又回了陳家，殷氏便將小荷提到了院子里來做事。

沒想到這就了一個，讓韓嬤嬤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