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言和楚梟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有人過來，將兩人押走了。

沐子言知道按照正常的程序接下來該是要過審了，只是這“犯人”之一是靖王殿下，這主審之人會是誰呢？

沐子言被帶進了三司會審的審堂。

三司會審的審堂較之一般衙門更顯威嚴巍峨。

門是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公正嚴明”四個大字。

進門正對著的地方坐著幾個人，沐子言不認識，不過估計著這應該是三司會審的三位主審，即：大理寺卿，史大夫和刑部尚書。

除此之外，在正位的旁邊還放著一張椅子，椅子上鋪著明黃的坐墊！

普天之下除了皇上沒有人敢用明黃的飾！

所以今天的會審極有可能是三司會審，皇上旁聽！

除此之外，旁邊還有兩個看似不起眼的位置空著，應該還有什麼人也要來旁聽。

在有便是兩旁的衙役，一個個手里都拿著廷杖，作為被押解的犯人，沐子言覺得那杖子隨時都有可能落到自己的上來。

沐子言被帶進去之后被拉到一旁站著。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喊“皇上駕到”，然后沐子言邊的人紛紛下跪，沐子言也跟著跪下行禮。

“平，今日朕只是過來旁聽的，審問的事還是給三位卿來吧。”皇上道。

“臣等定不辱使命。”大理寺卿、史大夫、刑部尚書道。

然后皇上便在為他準備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皇上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后還跟著瑞王楚鄴和穆王楚陌，兩位王爺今天也來了，另外兩個空的位置應該就是給他們準備的。

皇上了座，兩位王爺也了座，幾位大人才敢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其他眾人也各歸各位。

今天的主審是大理寺卿鐘仁義鐘大人，史大夫和刑部尚書為副審。所以正主位上坐的人便是大理寺卿，其他兩位兩人各坐一邊。

“靖王殿下，本問你，你可認得此人？”鐘大人指著沐子言問靖王。

“認得。”楚梟答。

“他可是青紇沐家爺沐子言？”鐘大人又問。

“是。”楚梟答。

楚梟回答得很干脆很果斷，沒有片刻的遲疑和慌張。

他這般剛正不阿，落在旁人的眼里幾乎要以為他是冤枉的了。

“那他如今為何會以一名太監的份在你的府上？可是你將擅自將他帶來的？”大理寺卿繼續問道。

“是。”楚梟說。

他竟然一口承認了自己的非法行徑？！

本來還準備了一堆人證要傳喚，等傳了人證問話，楚梟便再無辯駁的機會。

此時坐在旁邊的瑞王的臉上出了笑容，看好戲的反應很是明顯，而他旁邊的穆王則一臉凝重的表，看著楚梟的神似乎有些擔憂。

仿佛昨天晚上給沐子言遞字條的人不是這個人，是沐子言誤會了什麼。

再看皇上的臉則是什麼都看不出來，那也是，皇上畢竟是皇上，若是輕易讓別人看出來他在想什麼了，那還是英明神武的皇上了嗎？

大理寺卿想了想，又和旁邊兩位大人換了一下眼神，還是打算繼續傳證人，皇上在旁聽，他們必須做到公正嚴明嚴謹無紕才行。

于是在楚梟自己承認的況下，大理寺卿又傳了證人。

一行七八個人被一起帶進了進來。

“參見三位大人，參見皇上……”幾人全部跪在了地上。

“都姓氏名誰何方人士，報上名來。”大理寺卿道。

于是這些人一個接一個地抬起頭來……

“回大人的話，小人姓曹名阿達，青紇輝縣人士。”

“回大人的話，小人姓張單名一個忠字，青紇臨城人士。”

“……”

七八人都報上了姓名和籍貫，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青紇人士，而且多為臨城人，沐子言的家就在青紇臨城。

更重要的是，這里頭有幾個沐子言還是認識的，不是很，僅僅是認識的那種。

“你們可認識此人。”大理寺卿又指著沐子言問這些人。

“認得！認得！他是青紇沐家的大爺沐子言，沐家是杏林世家，沐家已故老爺是位通醫的活神仙，救過無數人！這位是他唯一的公子，生得與已故沐老爺有六七分相似！”

“沒錯，他還給小人看過診！小人的疾便是沐爺給醫治好的。”

“小人也認得，他與小人一通吃過幾回酒，去過幾回……幾回……青樓……”

“……”

這些人將自己和沐子言的“關系”一一道來。

“那本問你們，此人在青紇可有犯過什麼事兒？”大理寺卿問。

“沒有大人，此人雖然頑劣了一些，我們大家在背地里戲稱他是個不學無的敗家子，但卻從未聽說過他做過什麼作犯科的事。”

“大人，小人也是。”

“小人也是。”

“沐爺雖然頑劣了一些，可大錯沒有的，而且沐家一向待我們貧苦百姓很好，小人家中貧困，沒銀兩買藥，去別人家都不肯賒帳給小人，唯有去沐家的藥鋪他們不僅愿意給我藥，還不收我銀子！”有一個花白頭發的大爺忽然激地說了起來。

沐子言看著這些皺了皺眉頭，這其中有人是為了好，想來救才趕到京城來的吧？就比如此刻剛剛說完話的這位大爺。

“靖王殿下，對于他們說的這些你可有什麼要反駁的嗎？”大理寺卿在聽完了眾人的說辭之后轉而問靖王。

“沒有。”楚梟道。

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他是當真不怕嗎？還是他以為這件事并不嚴重，只是一個小罪名而已，他貴為王爺又有赫赫戰功在，這麼一條罪名還奈何不了他嗎？

“沐子言。”大理寺卿終于到了沐子言的名字，“本問你，剛才這些說的可屬實，你在青紇可有犯下什麼事兒？”

沐子言走上前，對著堂上之人行了禮，然后回答：“屬實，草民并未犯過事。”

“可有何為證？”大理寺卿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