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草民犯了錯，在這律法嚴明的大魏自有朝廷命來審理草民，自有案宗可查，敢問各位大人，可有朝廷命審理過草民的案件，可有記錄在案的與草民相干的案宗？”

楚梟扭頭靜靜地看著沐子言，看著他說出實。

這都是事實，他如今說出來也是正常，理智地來說，他沒有做錯什麼。

這時候刑部尚書開口道：“本已經查過了，本無與你相關的案件。你在戶籍上依舊是良民。”

話到此，瑞王的眼神中已然著興了，他心中發笑，這靖王真是傻到家了，他想要一個奴才什麼樣的沒有，去人牙子那里買要多有多，什麼樣的都用，長得漂亮的也不會！

居然愚蠢到去抓一個良民來做奴才，還是一個家背景并不太差的良民，人家家里還是個開鋪子的，還有神醫之名，現在好了吧，惹出麻煩來了吧！要是父皇生氣了，他這事兒能讓父皇好幾年都不待見他，他又得回到跟過去一樣沒人注意的境了！

穆王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有點難過。

“三皇兄，你怎麼這麼糊涂呢？！”穆王忽然開口道，“不管此人怎麼冒犯了你，又或是怎麼得了你的眼，你也不該將人搶了過來啊！”

強搶民男，為皇家子嗣，做出這等事來，實屬不該啊！

“穆王爺說什麼搶人，草民聽不明白。”沐子言忽然說道。

沐子言這話一說，大家都楞了一下。

大理寺卿忙問：“你既無犯錯，又被王爺帶去了靖王府為奴為婢，可不是王爺強擄你的嗎？”

沐子言笑答：“大人，您前面說的都對，但后面這句卻不對。草民確實沒有犯什麼錯事，如今也確實在靖王府為奴為婢，還專門伺候靖王殿下，但那不是靖王擄草民來的。”

“不是靖王擄的你，那是……”大理寺卿被沐子言的話給弄糊涂了。

糊涂的不止是問話的大理寺卿，還有在場的其他所有人。

尤其是楚梟，他用不可思議的目看著沐子言……

“是草民甘愿來的靖王府，是草民甘愿伺候王爺鞍前馬后，并無王爺強抓了草民一說。”沐子言答道。

心甘愿來的靖王府？心甘愿當牛做馬鞍前馬后？！

這怎麼可能？！

“一個人好端端的，怎麼會甘愿放著良民不錯，來給人做……做下人呢？”大理寺卿本來想說做太監的，想了想，還是改為下人。

“大人您說得對，若是好端端的，一般人確實不會想要這麼做，但草民卻有這麼做的理由。”沐子言不不慢地回答道，說的話有條不紊，毫不顯張。

“草民出杏林世家，自小跟隨父母學濟世救人的本事，雖然學藝不，卻明了是非懂了善惡，也知道天下疾苦，黎民疾苦，故而草民有幾年離開了家鄉，去往邊關給邊關流離失所飽災難和之苦的百姓醫病。關于此事，大人可問問在場的這些草民的鄉親，草民是否曾離開家鄉幾年。”

大理寺卿于是問那些人，“可有此事？”

幾人都認真想了。

“確有此事。”

“沒錯，沐爺是一年前才回到青紇臨城的。”

“草民倒不是很清楚……”

“草民記得，是不是去了邊關草民不清楚，但確實離開了臨城。”

“沐爺平日里是行為不端，不過他確實好些年不在家，小時候出了趟遠門，草民不知他去了何，后來回來了幾年，兩年前又出去了，過了一年才回來。”

“……”

這些人的回答在很大程度上佐證了沐子言剛才的證詞。

沐子言自然不怕這些人說，因為兩年前到一年前這一年的時間里確實不在臨城，而且期間也的的確確去過邊關，和二師兄一起去的，也確實給邊關的百姓看了診。

“若是大人有需要，也可去邊關問那邊的百姓，想來應該還有記得此事之人，不過這需要費些時間了。”沐子言道。

“可這與你甘愿到靖王府為奴為婢有什麼關系呢？”大理寺卿并不關心沐子言是不是在邊關待過，大理寺卿關心的他為什麼會說自己是心甘愿給靖王當牛做馬的！

“自然有關系，因為草民看診之地便是靖王殿下征戰之。”沐子言說，“邊關兵荒馬的，草民雖懂些醫，但卻是個生慣養的，沒什麼防的本事，一次敵人攻來，我與當地百姓來不及逃，險些當場喪命于敵人的刀刃之下，若非……”

說到這里，沐子言轉頭看向楚梟。

“若非靖王殿下率軍而來，草民怕是已經橫尸當場了。”沐子言說道。

楚梟瞇起了眼睛，他似乎記得有這麼一次，敵人攻克了邊關的一座城池，大舉城，燒殺搶掠，他帶著人去，及時阻止了悲劇的發生。

難道說……沐子言當時也在那里？

沐子言當時不在那里，就算在，邊還有二師兄，不至于橫尸當場。

這段話沐子言只有一半是真的，另外一半是編的。

“所以靖王殿下于草民有救命之恩，草民深知救命之恩大于天，恩同父母，故而在靖王殿下再臨青紇之時，主求見靖王殿下，懇請靖王給草民一個報恩的機會，靖王見草民一片赤誠之心才留草民在王府做了下人。”沐子言一口氣把話說完，由著眾人用驚訝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驚訝的眼神有來自三位會審的大人的，也有來自瑞王和穆王的，更有來自邊的楚梟的。

誰也沒有想到事竟然會有這樣的反轉，當事人自己說是自愿的，那別人還能說什麼？！

楚梟無法置信，這麼好地從他邊逃走的機會，沐子言竟然放棄了！不僅是放棄了，還選擇維護了自己！

為什麼？

楚梟想不明白，任何理由都無法解釋沐子言今天的所作所為！

他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做，這麼做于自己沒有一點好！

難道……是為了……維護他嗎？這個想法一旦蹦出來，楚梟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

接著有很多回憶涌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