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裂出現得突然，正好是杰格死之后的數秒。

數道模糊的影在空間裂中微微晃著，正以一種眼可見的循序漸進的速度朝著外面，仿若一張臉龐重重在明保鮮上。

羅凝重看著空間裂中的數道模糊影，橫刀于前，才消停半響不到的念力，重新覆蓋到任何一位置。

能量槽里的【怨】已經揮霍一空，讓此刻的他多失去了些底氣。

“嗯？”

忽然間，羅眼神一變。

位于八點鐘方向的數十米開外，又是在突兀間撕開了一道黑紅相間的空間裂。

似乎是起了頭，相距不遠的空中出現了第三道空間裂，接著是第四道、第五道……

跟第一道空間裂一樣，這些后面才出現的空間裂中也是約浮現出了數道晃不止的影。

羅的視線從左到右，逐步掃過陸續出現的道道空間裂，隨之默默拿出一片新尼托米，塞到里緩緩咀嚼，盡快恢復此前所消耗掉的氣。

空間裂的數量還在增加，只稍片刻，四面八方出現了整整十七道的空間裂。

這些空間裂的形態與杰格先前撕開的空間裂并無不同，只是前者的面積比后者大了三倍左右。

僅從空間裂的樣子來看，毫無疑問跟杰格不了干系。

“我確實在制約與誓約完之前就殺掉了杰格。”羅瞥了一眼杰格尸散落的方向，自語道：“如果是杰格死后之念在作祟，那白煙字應該會提醒我才對，可剛才一點反應也沒有。”

沒有貿然出手去攻擊裂，羅的視線鎖定在就近一道空間裂里的影。

這些影模糊得像是一幅幅凌的水墨畫，但卻給了他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悉。

眼見空間裂暫時沒有展現出威脅，羅忽的抬頭，再次看向觀測者。

念頭微，羅腳下一蹬，向著觀測者而去。

觀測者擺著偌大眼珠子，慢慢對準從下往上而來的羅。

【你想從我這里得到答案？】

觀測者直接將聲音送進羅的腦袋里。

羅驟然止步于空中，抬眸看著觀測者，點了點頭。

觀測者沉默，半響后再次轉眼珠子，向周圍遍布于空中的空間裂。

【如果是現在，告訴你倒也無妨。】

【世界是表里不一的，在影子中還有另一面的存在，而那些裂痕的深，其實就是世界的反面。】

【而且，你不是去過嗎？】

“嗯？”

羅愕然道：“里世界？”

觀測者沒有理會羅的愕然，繼續道：【如果你沒去阻止杰格的最后一搏，那他死后所留下來的念頭，還不至于能撬正反之間的界限。】

【但現在結局已定，被破壞的界限缺口將會不停擴大，直至里世界取代表世界，完兩者之間的位置調換。】

【那將是一個從零開始演變的全新世界，也許不會再有‘念’，也許會有更為強大的‘念’。】

“不可能。”

羅的質疑口而出。

觀測者的目從空間裂離開，緩緩落在羅的臉上。

【念，即是想象力的延之，也是想象力的影，而想象力是無所不能的。】

【它創造了我。】

【也創造了你。】

【它創造了表世界。】

【也創造了里世界。】

【這些都是想象力的延，指向永無止境的前方。】

【所以，只要存在于此間，一切就皆有可能。】

聽著觀測者所說的話，羅心頭不由一冷。

假如那些影真是【里世界】中的一些存在，那麼，當他們穿過裂來到這個世界會引發怎樣的結果？

會真如觀測者所說的，以某種方式去取代表世界嗎？

又是否還會像他在【里世界】時一樣，由于某種不明原因而懼怕著他？

那種可能似乎不高。

當時兔子人懼怕他的原因所在，似乎只是怕他破壞了【里世界】里的均衡。

而當兔子人他們能從【里世界】來到【表世界】之后，這種忌憚理所當然會不復存在。

“該死。”

羅咬牙。

顯像之的事還沒有解決的頭緒，現在又多出一個這麼棘手的問題。

如果只是一個問題，他興許還能利用黑暗奏鳴曲挽回點什麼。

“不管之后會面對什麼，眼下只能盡快補充黑念，還有白狗……現在應該在四次元公寓里，算了，先不管他了。”

羅示意啾啾變翅膀。

啾啾收到照做，從長刀切換翅膀，黏在了羅的后背上。

羅煽翅膀，如箭矢般直沖地面。

他要在那些【影】突破表里世界的界限之前，盡可能的去吸收地上扎一堆的顯像之。

很快，羅沖進顯像之中，向著左右兩邊出雙手，以倒的立場和份優勢，毫無阻礙的吸收掉兩個由深海類人所轉化而的顯像之。

隨著顯像之被吸掌心，空空如也的能量槽總算是多出了一小截。

看著【食】來到眼前，周圍的顯像之如水般向著羅涌去。

但對于羅而言， 它們才是食。

羅來者不拒，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一個個顯像之，然后吸收掉。

很快，能量槽突破了50%。

“有這麼多的補充包……”

吸收著能量之余，羅看了看周圍數不清的顯像之，心頭微定。

“呵，沒想到‘現象化’的一天會來得這般快，當真是意外之喜呢。”

便在這時，空中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聽著那悉的聲音，羅擴大上的氣場，將周涌來的顯像之退，旋即仰頭看向聲音傳來的位置。

一道空間裂的前方，凌空站立著一個穿黑燕尾服，臉帶兔子面，手持拐杖的人。

“灰。”

羅沉默看著兔子人。

有觀測者提前所打的預防針，此刻，羅倒也沒多驚訝。

“喲，這不是令我等所懼怕的矛盾嗎？”

兔子人抬手摘下帽子，很紳士的向著羅行了一禮。

只是，他在高空，羅在地面，所以那行禮顯得異常怪異。

羅目微冷。

果然，跟在【里世界】時不同，他從灰的上不到毫類似忌憚的緒。

“演奏黑暗奏鳴曲的話，我多半只有一次機會，那樣一來，就算重新規劃了界限，可能也沒辦法讓瑪奇他們恢復原樣。”

“除了黑暗奏鳴曲外，還有別的方法嗎？”

羅盯著兔子人的同時，也在飛快轉著思緒。

每個人都變了顯像之，里世界的【存在】即將侵染覆蓋表世界……

所有的一切，如山一般在羅的肩膀上。

兔子人，也即是灰。

當灰從【里世界】中出來數秒后，就有其他【存在】也從空間裂里走出來。

灰重新戴上帽子，沒有搭理隨他之后而出來的【同類】，而是如升降梯般，直落地面。

他下落的速度很快，而他的到來，令下方的顯像之轟然四散，所騰出來的空地，正好了他的落足點。

落地之后，灰直視前方的羅。

那目似是充滿危險的利刃，令蜂擁而的顯像之自覺分開一條能讓視線穿過去的通道。

接著，灰突然摘下了面。

然后，羅眼眸一。

他看到了自己。

那面之下不再是空的五，而是同他一般無二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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