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是劉太醫查出來的，人證證俱在，太子妃有口難言，而皇後想要替太子妃分辨，言詞卻蒼白得很，本沒有說服力。

“母後，太子妃是好孩子，善良仁厚，素有口碑，肯定是有什麽誤會，是誤會啊，求母後開恩，母後開恩啊。”皇後跪下，扯著太後的襟求道。

“好孩子啊，昕姐兒也是好孩子，也善良仁厚，那孩子還很，那孩子幾次三番去東宮，送了不好禮給太子妃吧，是武王妃，原是太子妃要拉攏討好的人，卻努力想與太子妃好，可是，如今又怎麽樣了呢？在大理寺，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或許，禧還沒有回來，就會去了，去了啊。”太後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哽咽著哭了起來。

皇後頹然地頓坐在地上，太後這是非要替葉昕眉出氣啊，不再用強去營救葉昕眉，不與皇上正麵衝突然，但所有與葉昕眉為敵的，害過葉昕眉的，除了皇帝，太後都不會讓其好過。

太子妃苦笑道：“皇祖母，孫兒媳很想說冤枉，孫兒媳也很喜歡小嬸，與小嬸很投緣，可架不住自家的妹妹恨啊，小嬸進了大理寺，孫兒媳也很想去看，可孫兒媳是太子妃，孫兒媳也有自己的難，皇祖母，我真的沒有……沒有下毒害貴妃娘娘……您明鑒啊。”

太後確實很喜歡太子妃，柳太傅是帝師，德高重，當初替太子選正妃，也是太後看中了柳太傅這個孫兒，可是，淑妃當初是怎麽死的？禧這些年在裕親王府了多罪？那赫赫的戰功都是用和命換回來的，禧保住了錦泰朝的邊疆，保住朝庭的穩固，保住了皇帝的帝位，皇帝是怎麽待他的？

一想到葉昕眉和殷禧，太後的心就在滴，不錯，所謂下毒就是太後一手製造的鬧劇，心中哽著的那刺拔不掉，又消化不了，折磨著，太後不好過，也不會讓皇帝，皇後，太子太子妃好過。

“不管如何，你今天是做錯事了，哀家看在柳太傅的麵上，不會拿鞭子你，你去外頭跪著吧，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告訴哀家，讓哀家知道你認錯的態度，保不齊，哀家就替你向貴妃求，讓饒過你。”太後冷冷地，無地推開太子妃道。

隻查罰跪？

皇後怔忡了片刻，心中一喜，太後對太子妃還是留有餘地的，太子妃畢竟是柳太傅的兒，柳家可不比理國公府，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全族拔滅掉的家族。

太子妃卻不樂觀，太後隻說跪，沒說跪多久，四月的天氣，太雖不炙熱，曬久了卻也不舒服，而且，青石板地，久跪是會傷膝蓋的。

可是，謀害貴妃之罪，沒有廢掉封號，打冷宮，隻是罰跪，太後已是網開一麵了，太子妃還能說什麽？

就算明知是太後做局陷害，也隻能。

太子妃流著淚去慈寧宮外跪著，皇後擔心地看著外頭跪得筆直的兒媳婦，心裏真是很不舒服，可是，太後罷明了要整太子妃，再多說，保不齊就引火燒子，太後想整自己，更容易，貴妃正虎視耽耽呢，不得自己這個後位不保，雖因是外族子不能當後，但看著多年的對手遭殃，相信貴妃會很開心，樂見其。

所以，皇後也隻能忍。

皇帝知道太後罰了理國公府後，又罰了太子妃，半晌沒有說話，臉更加難看，太後擺明了要與他對著幹，好在，還沒有用清風營，否則，皇帝還真不知道怎麽收場。

太子急出了一頭汗：“父皇，不能由著皇祖母這麽鬧騰啊，太子妃貴，都跪了一個時辰了，您得想想法子吧，今日太子妃，保不齊明日就要對兒臣開刀了。”

皇帝怒道：“那又如何？太後是朕的娘親，朕已經很傷的心了，難道與對著來麽？”

太子眼裏過一翼：“父皇，皇祖母這一鬧，舉朝上下都會覺得您是沒道理的那一方，禧叔此番若是死在太湖還好，若是回來，隻怕對您更不利啊。”

“你小嬸如何了？可派人去牢裏看過？”皇帝道。

“病得很厲害，但還有口氣在，估計也……熬不了多久了。”太子神黯然，蘭芝冰花一樣的孩兒，就這樣任其枯萎了麽？

可又怪得誰來？誰讓一意孤行，隻肯跟著殷禧，自己都幾次三番向表明心跡了，就是不識抬舉，死了就死了吧，隻要的死，有價值就行，禧叔不是很嗎？那就用兵權換的命吧，隻怕禧叔也不願意吧，哪個男人會為了人放棄到手的權力與地位？

太子妃跪了足足有三個時辰，雙早就痛得麻木了，太後命人看著，不許旁人接近，連給個護膝，加個墊子也不許，太子妃幹幹地跪著，太早就落山了，頭昏昏沉沉，腦袋裏象灌了鉛一樣重，其間柳老太太來了，隻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太子妃想哭，想求柳老太太去向太後求，可柳老太太去了，卻沒開口求，隻勸太後要放寬心，看開一些，別氣著自己。

太後與柳老太太原是好朋友，以前常來往走的。柳太傅是殷禧真實份的知者之一，所以，對於皇帝的作法，柳太傅是不讚的，雖然這個兩朝帝師與皇帝是親家，但還是堅定地站在太後這一邊。

柳太傅的立場，當然是柳老太太的立場，所以，進宮，隻是看太後，開解太後，並沒有為孫兒求，甚至說，是孫兒不聽話，不該惹了太後。

柳家人如此明事理，太後倒有點心了，夜幕深深，涼風如水，太後命人掌著燈來到太子妃邊。

“可想清楚了，錯在何？”

太子妃暈暈乎乎，渾早沒了力氣，一雙膝已經沒有了知覺，聞言道：“孫……孫兒媳知錯了。”

“錯在何？”

“不該縱容齊良媛迫害小嬸。”太子妃真的了悟了，太後真正恨的不是自己，是不念手足親的皇帝，是不顧叔侄份的太子，而更恨的，則是迫害親姐姐的始作俑者葉齊眉，葉齊眉乖覺，借著懷孕，本不出東宮一步，太後拿沒法子，便故意為難自己。

“那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嗎？”太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