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沖,年十三,是已故舞郡主與昔日晉侯隋奕所出。
當初,晉侯府在皇權爭鬥中站錯了隊伍,最終落了一個褫爵滅族的下場。
舞郡主為侯府當家夫人,原本也逃不了厄運。
但是河大長公主唯一,念在表兄妹一場的份上,文帝還是對其網開一面,恩準其大歸,連同其子罪行一同豁免。
隋沖自此改從母姓,更名武沖。
舞郡主雖逃過一劫,但失去丈夫長子令哀慟難忍,終日以淚洗面,終於沒熬兩年便抑鬱而終,留下一個未長的武沖給河大長公主照顧。
河大長公主憐惜自己這唯一的外孫自便失了父母,因而對其百般疼,幾乎可以說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裏怕化了的溺程度。
無論是非對錯,大長公主事事順其心,故而養了武沖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格。
別看他如今只有十三歲,在府的罪案堆起來卻已一大摞。
可無奈的是武沖背後有大長公主府,各級員無人敢強出頭,害者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如此一來,武沖更是無所顧忌,在京城之稱王稱霸不可一世。
正是因為他的橫行無忌聲名在外,先志才多知道這號人。
像這樣只會作威作福的皇家敗類,他心中氣恨但也只能無奈,誰讓人家生來命好,有河大長公主罩著。
河大長公主是文帝的親姑母,文帝尚且得給幾分面子,他一個退下來的老臣子又能有什麼話說?
只要他沒惹到自己上,先志也懶得去管,只哪曾想今夜這武沖竟然毫無預警就闖了進來。
「我說這郊野山莊怎麼藏龍臥虎,原來是老在這裏。」
武沖是在目中無人再沒見識,對先志他還是認識的。
怪不得眼前這些人一看都不是善茬,原來是先志的私衛啊。
他這時才想起來,家的婿可不就是一個出寒微的酸翰林嘛,好像就是姓辛。
難怪他剛才覺得有些耳呢。
有先志出面,武沖原本張的心也立馬鎮定下來。
他從不怕什麼功臣元老,最怕的還是遇上陳升這樣的榆木疙瘩,這種人不知權衡利弊,不懂何謂進退,只認原則不認其他,最是難搞。
先志能爬到那麼高,顯然不會是陳升這樣的楞頭青,事可好辦多了。
先志揮退後的護隨,正視武沖,客氣有禮地問道:「不知武公子驟然來訪,所謂何事?」
見他如此,武沖在心底嗤笑一聲。
呵,管先志多麼位高權重,到了自己面前還不是要矮上半截!
「也沒甚特別。」
武沖恢復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就是本爺丟了一稀罕的小畜生,懷疑是進了貴莊,想進來尋上一尋罷了。」
先志問,「稀罕的小畜生?卻不知是何?」
「是一隻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狼娃,本爺花了大力氣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不想去讓這狡猾的小畜生跑了。」
說到後面,武沖更是咬牙切齒,表獰惡。
先志見了在心裏直搖頭。
小小年紀便如此戾狠辣,這武沖真的是毀了啊。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下,「你們可有見著武公子所言的狼娃?」
陳升語調平靜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外祖!」
先志正張,辛鳶這廂已經匆匆趕至。
瞧見外孫,先志有些意外,「鳶兒,你不是子不適房中歇息嗎,怎麼跑出來了?」
「孫聽見下人說這外頭不寧,心底放心不下,這才出來一看。」
辛鳶看了眼武沖等人,做出一副張擔憂的模樣,「外祖,這是發生了何事?」
上這麼問,其實剛才兩人的對話聽到一些,事如何已猜的七七八八。
原來辛燁會傷這樣,都是拜眼前人所賜。
沒想到這人這麼可惡,傷了他還不夠,居然還要窮追不捨,簡直又是一個陳三!
不,也不是,這人可比陳三囂張得更多,陳三至不敢大搖大擺地直闖進來要搜要拿。
今夜要不是外祖在這裏,憑自己的這點人手只怕要吃大虧。
先志並不想孫參與這些無謂事,「這些你不用理會,安生回屋歇息就是。來人,送小姐回房。」
辛鳶拉著先志的袖不肯走,「外祖,孫害怕。」
「別怕,有外祖在。」
先志安得拍了拍辛鳶的手,繼而對武沖道:「武公子方才聽見了,我這兒並未有你所要尋找之,請武公子上別找尋。」
武沖自然不甘心這麼輕易就被打發了,「有還是沒有,可不是你們一句話說了就能算的,本爺要親自看眼才行。」
聽他不依不饒,先志沉聲,「武公子這話是何意?」
武沖似笑非笑,「沒什麼,只是那小畜生明明是進了這院子,老卻橫攔豎擋不讓看,難不是做賊心虛?」
「小子胡說八道什麼!」
陳升一眾家私衛頓時大怒,握著刀的手頓時用力。
見狀,武沖一抖。
可見未有先志未有表態,他又定下心來,「所以為了外人不會私疑老的德行,老何不大方一點,讓我等進去搜上一搜,以示清白呢?」
這個人可真是胡攪蠻纏。
辛鳶眼裏閃過一冷。
「武公子說話可真是好笑,你說東西進了我們莊子,我們就得大開莊門隨你搜查,這是什麼道理?」
武沖瞥了眼躲在先志邊的小丫頭,冷哼一聲。
「有無道理都好,今日這莊我是搜定了!來人……」
「武公子要搜莊,可曾問過老夫的意見?」
此時,先志已冷下臉。
他可是曾手握重兵的威武雄獅,雖垂垂老矣,兩鬢斑白,依然雙目如電,氣勢迫人,不怒自威。
覺到那種無形的威,武沖頭皮直發麻。
若是之前,他可能會鼻子,自認倒霉灰溜溜就跑了,但想到京城這些日子傳開的那些話,他忽而膽氣又壯起來了。
怕什麼,先志不過是在強撐,家恐怕就要大難臨頭,在這時候,他不信在這個時候先志真敢對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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