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瑩玉何嘗不是在賭?
堵衛靈犀不敢承認,一旦承認了,接下來每走一步,衛靈犀都有可能栽進陷阱之中,畢竟,這全京城之人都知道與蕭子煊的,只要把攪進這渾水里來,任憑如何爭辯,那都是蒼白無力的。
即便是手撕婚書又如何?
即便是嫁給了蕭九爺又如何?
即便是主退了婚,持劍傷了蕭子煊又如何?
這都可以被看作是,一個人因生恨的表現。正因為之切,所以恨之深啊。
所以,嫁蕭府嫁給蕭珩的目的是假,勾引那蕭子煊要想做那齟齬之事是真,并且,還要暗地破壞宋瑩玉的幸福!
可見衛家是何其卑鄙,何其狠毒之人!
宋瑩玉能夠想到的,衛靈犀自然也早就想到了,就是咬牙關,抵死不承認:“我無需狡辯,這本就是不是我的服,我何須狡辯?”
“這怎麼就不是了?我剛才已經問過了其他人沒人有這樣子的肚兜,丫鬟們更是用不起這上等的綢和上等繡工做出來的肚兜!除了你,還能有誰?這肚兜上的氣味和你上的氣味一模一樣,你又要如何抵賴?”宋瑩玉恨不得一口氣把話都說完,置衛靈犀于死地。
“對啊,老九媳婦你怎麼解釋?如果今天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我就讓人打斷你的,抬回衛家去!你就等著被休吧!”老夫人沉著一張臉,怒聲呵斥。
衛靈犀輕輕嘆了口氣,拿起那肚兜說道:“這肚兜確實與我一件肚兜一模一樣,但這確實不是我的東西!我的每件服之上都是用暗線繡了名字的,而這件肚兜上并沒有!老夫人若是不信,我便讓丫鬟們取來看!”
“去,讓風雅堂的丫鬟把九夫人的都拿來!”老夫人當即便吩咐趙媽讓速速去辦。
眾人在老夫人的房里等了一陣子,趙媽才返回來,跟著一起進來的是衛靈犀的丫鬟金蕊和銀蕊二人。
“見過老夫人。”金蕊和銀蕊行禮。
“把你們夫人的都拿過來,讓我檢查檢查。”江老夫人說道。
金蕊立刻把衛靈犀的肚兜如數呈上,在最上面的那一個肚兜與宋瑩玉呈現在眾人面前的肚兜一模一樣。
老夫人立刻就把那件肚兜拿了起來,反復對比了半天,才說道:“這哪兒有什麼區別?分明就是一模一樣的啊!”
“老夫人您別急。”金蕊問趙媽求了一杯涼茶水,用茶水灑在了那肚兜上,很快在肚兜的側右下角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字“衛”,“您再仔細瞧瞧。”
老夫人把那肚兜接過來再看,果真,那是用一條銀的暗線繡的衛字,若是不打布料,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其他的也都有,我展示給您看。”金蕊和銀蕊配合著,把剩下的那幾條肚兜都依次作了一番,果真每條肚兜上都有。
除了宋瑩玉手中的那一條。
衛靈犀角揚起一抹笑意,很快,便又沒不見。
看著宋瑩玉那逐漸難堪下來的臉,緩步來到江老夫人面前,晶瑩的淚珠沿著臉頰汩汩而落:“老夫人,我嫁給九爺之后恪守婦道,從不曾做越矩之事,不知道為何瑩玉咬著我不肯放?開口就是我勾引子煊,我冤枉啊!我再愚笨,我也知道那是我的侄兒,若是與他有了什麼不倫之事,倒霉的不是我,還有整個衛家!我怎麼會傻到這個地步呢?何況,九爺疼惜我,護我,能夠嫁給這樣的夫君,我又有什麼值得憾呢?懇求老夫人做主,為了我查明況,看看到底是何人陷害與我!”
“陷害?誰陷害你?”宋瑩玉方寸大,明明是有把握的事,竟然中途出了這大的岔子,怎麼就不知道這服上竟然還標了字的?
除非是……除非是衛靈犀自己搞的鬼!
“誰陷害我?”衛靈犀含淚搖頭,一番話卻將禍水東引,“不知。這我就不知了,我的服都是給丫鬟們去洗的!金蕊和銀蕊是我的丫鬟也是大丫鬟,那些活都是連翹、紫蘇、青黛以及桑枝干的!這也保不準是哪個丫鬟嫉恨我,故意了我的服去給被人仿制,然后再來陷害我!”
的話音剛落,江老夫人那憤恨的目倏然向了青黛。
青黛見狀,嚇了一大跳,急忙跪了下來:“老夫人,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沒干那件事!”
“把們幾個統統都給我過來!”江老夫人聞言,咬牙切齒地說道,“這蕭府里的丫鬟是了嗎?竟然敢在主家頭上作威作福了!若是讓我查出來,看我不打折一條!”
于是,紫蘇、連翹都被喚了過來,就連做了小妾的桑枝也被人請了過來。
老夫人問了紫蘇和連翹,二人均表示不知道此事,也從來未做過。
反而是桑枝想起來了那件事,說道:“是。有這麼一回事,我記得那次是我和青黛一起去洗九夫人的肚兜,中途青黛離開了一會兒,我剛好也有事兒就把盆放在了地上。等我理完事回來,發現夫人的肚兜不見了,我怕被夫人責罰,沒敢聲張。奇怪的是,過了兩天,我發現夫人的肚兜又回來了……”
桑枝的話等于把青黛的嫌疑給坐實了。
說的話不是假話,而是的的確確發生過的事。
所有人心里都逐漸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青黛把這肚兜給走了,然后給了青云軒的人……至于是給了誰……那自然應該是蕭子煊了。
總該不會是宋瑩玉吧?
這麼氣勢洶洶的鬧騰一場,把所有人都給召集了過來,讓大家給討公道,很顯然,是以為衛靈犀與蕭子煊之間有齟齬之事。
而且,盡管在用言語飾,大家心里其實還是有疑的。
桑枝的幾句話,就等同于告訴了別人,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跟蕭子煊有關系的。
他想要在場上平步青云,就攀附了樹大深的宋家,舍棄了衛家。而如今,他又舍不得艷如花的衛靈犀,卻礙于兩者之間的份不能夠接,只能夠暗地里買通了丫鬟,干這些見不得的勾當。
江老夫人重重拍在了桌上,連掌心的佛珠都拍裂了兩顆,“桑枝,你此話當真?若是讓我發現你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你!”
桑枝在老夫人的面前淡定跪下,舉手發誓:“我若是有半句話的虛假,就讓天打五雷轟!”
青黛反應了過來,立刻跪在了地上,哭喊著求饒:“不是我!這不是我干的!救命,九夫人,這不是我做的!”
跪著爬到了衛靈犀的面前,哭著求救。
衛靈犀垂眸,淡淡看著青黛:“青黛,你太讓我失了!我自認為沒有苛待了你,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背叛于我!”
這話一語雙關。
衛靈犀是說青黛不該在宋瑩玉面前出賣,而在眾人聽起來,就是青黛背著衛靈犀,把肚兜拿給蕭子煊去仿制。
“不對,那香味,這肚兜有香味的。”宋瑩玉大著辯解。
“這香都是熏出來的。”七夫人慢條斯理的說道,“九夫人房里的香在香鋪子里就能夠買到,想要仿制也不難。”
“可是……”
宋瑩玉還想要說,卻被老夫人怒喝一聲:“住口!”
在場之人頓時都嚇了一大跳,一個個噤聲都不敢言語。
江老夫人指著青黛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吃里外的!我讓你去好生伺候著九爺和九夫人,你倒好,干起了這種勾當!你背叛了九夫人,還帶壞了子煊,你這樣的人不配留在蕭府!來人,把拉到牙行給我賣了!”
青黛立刻哭喊著跪地求饒:“我不要,我不要啊!老夫人饒命!”
衛靈犀終究是人,青黛是該懲罰,卻不該被賣到青樓里去任人糟踐。
何況,方才也利用了青黛去麻煩,理應也救一次。
如此一來,雙方便扯平了,再不虧欠。
開口道:“老夫人息怒!賣倒不必了,這些年也攢了不己的銀子吧?讓留下銀子,把自己的賣契買走!從今之后,趕出蕭府,永不再用!”
“謝九夫人!”青黛跪下來咣咣磕頭,后悔死了,悔自己當初不該被宋瑩玉嚇到,悔自己一句話,險些害得九夫人萬劫不復。
理了青黛,這件事理應告一段落了。
可這事一旦傳出去,那子煊的名聲就毀了。若是他惦記的人是個丫鬟,是個小姐,哪怕是別人家的有夫之婦都無所謂,可偏偏是自己的九嬸母。
這不倫之事,會影響他未來的場生涯。
江老夫人眼眸一轉,想到了個計策,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趙媽說道:“去,把大夫人過來!這個沒心肝的婆娘,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虧還是當大嫂的人,日后如何給家里其他的人做榜樣?今天,我要好好教訓教訓,讓也丟丟臉,知道知道日后如何相夫教子!”
一句話,老夫人把在板子打在了大夫人的上。
衛靈犀莞爾一笑,坐在了座位上,悠然地端起了茶盞,靜候接下來的好戲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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