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對峙不下。

凌羽后還跟著數十人，氣勢極大。

離鶩雖只有一人，他還下了馬，可他往那里一站，什麼都不說，渾所迸發出來的凜冽氣勢就足以讓對面這些刀尖上的賣命死士心。

“本王知道這是大堰朝，知道這是皇城外，知道只要你不讓本王離開，本王就決計走不此地，可是離鶩，饒是這樣，本王也不會將小錦姝的骨灰給你。”

離鶩一不。

他抬眸。

“凌王何必如此，朕不愿與你為敵，也不愿與凌家為敵。”

“你要將小錦姝的骨灰留在京，這就是與我凌家為敵。”

離鶩幽靜的眸子里似有暗流涌。

良久他才道：“凌羽，你還是如以前一般莽撞。”

“離鶩，你也和之前那般險有心計。”

“我這次來，并沒有帶任何士兵，凌羽，我只是以錦兒夫君的份前來，求你將錦兒的骨灰留給我。”

他用了【求】這個字眼。

凌羽不是不震驚的。

年之時，他雖虛長離鶩幾個年頭，可因離鶩天資聰穎，他們從小也都跟在先皇還有何將軍手下歷練，兩人在戰場上明爭暗斗，勇殺敵，誰都看不上誰，誰都不服誰。

離鶩心高氣傲，年之時他仗著年長，用力氣將離鶩至角落，那大刀都砍到離鶩眼前了，離鶩也未曾求饒半分。

也是從那時起。

凌羽對離鶩心生了幾分佩服。

可如今，他為了小錦姝的骨灰，竟然能低三下四的說出如此之話來。

“你不必這般，我這次來京之時就答應過我阿父，一定會將小錦姝帶回南疆，離鶩，我阿父與我十余年都未曾見過阿姐的孩子，我們凌家也對不住，小錦姝這孩子早年間了不苦，娘親早逝，父親不疼，后母狠毒，庶妹與幾位兄長弟弟聯合欺，我們又遠在南疆不能回來，離鶩，京城于小錦姝來說就是牢籠，人都不在了，就讓我將骨灰帶回南疆吧，至南疆地勢廣闊，平原無數，在那里，應該會開心的。”

離鶩未自稱“朕”。

凌羽也未自稱“本王”。

他們就像是兒時那般，雖然不服對方，卻還是能在重要大事之前心平氣和的商量。

“離鶩，你就放離開吧。”

離鶩未出聲。

他將頭上的黑袍卸掉。

黑袍之下。

離鶩的華發隨著寒風在空中飛舞。

“你！”凌羽被此現象駭得不輕。

“凌羽，錦兒于我，等同生命。”

兩方再次陷安靜。

冗長的夜里，唯有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極為刺耳。

“離鶩，抱歉。”

離鶩握了拳頭。

凌羽又道：“小錦姝必須要回南疆，但是我可以將的靈牌留給你。”

大堰朝的靈牌是用去世之人的鮮所書寫而，一人只有一位靈牌，凌羽肯做出如此大的讓步，也已經算是極為不易了。

“離鶩，這是我最大限度能做之事，若你執意要留下小錦姝的骨灰，那我與你，只能兵刃相見了。”

……

夜黑風高。

凌王的人馬離開了。

在那條漆黑的大道之上。

離鶩下騎著紅鬃烈馬，整個子在了黑袍之下，在他的懷里，有著一塊用黑布層層包裹起來的靈牌。

他將靈牌護住。

“錦兒，為夫帶你回家。”

大堰朝。

離鶩繼位，改年號為【慶】。

同年。

離鶩登上皇位。

大刀闊斧，斬殺數十名大臣，并將其大臣的頭顱懸掛與皇城之上七七四十九日。

他大肆推行新法，改大堰朝原先的律法制度。

貪。

殺！

連坐！

佞臣。

斬！

株連九族！

外邦來犯。

戰！

殺敵五里。

流河山，哀鴻遍野，一個番邦小國犯上，他便會在半年之將整個番邦滅國，降兵，收！不降者，一律斬殺！

朝堂之上。

人人自危。

離鶩上位，尊稱離皇。

離皇殘忍，暴無度，心狠手辣，從不做表面功夫。

他上位半年，便揪出來了貪污腐敗案不下二十起，每一起都決得極為果斷狠心，連同貪家眷，全部連坐斬首。

人們說稚子無辜，可在離皇眼中，那些因貪污案死的數千百姓更為可憐。

他不懼別人如何說他。

當然，更多的是不在意。

他第一次斬殺朝中大臣，那是太常寺卿林泳，林泳是上一任皇帝離陌的心腹，在離陌崩逝之后，他最快時間就選擇了投誠。

人們說，降兵不殺。

何況太常寺卿還自愿將手中的所有權力盡數出，還愿意全力輔佐離皇。

但是離鶩當時看都不看太常寺卿手中的帖子。

他劍起，太長四林泳的頭就掉在了地上。

當時林泳頭的那雙眼睛還瞪得極大。

自此之后。

離鶩便得了暴君之名。

……

金侯寧那日呈上了關中捷報，說大堰朝又收了一番邦城池，那里的百姓全部自愿歸屬，不費一兵一卒。

末了。

金侯寧言又止。

離鶩眼波不興。

“你想回關山郡？”

“陛下，末將……”

“去吧，你與慕容嫣的事，總該有個了結。”

金侯寧面如土。

“慕容郡主只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愿意見到末將了。”

“就因為當初那事？”

金侯寧低下了頭。

離鶩道：“即是如此，你為何還要去？”

金侯寧局促不安。

“末將，末將夜夜都會夢到慕容郡主，實在是念睡不著覺，鎮南關那事，是末將無能，末將想與郡主好生解釋，再者……”金侯寧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快到小郡王的滿歲宴了，當時小郡王滿月的時候末將曾將承諾過郡主，日后小郡王生辰之日，末將都定然會到現場。”

“那便去吧。”

離鶩的聲音還是不咸不淡。

金侯寧謝過皇恩之后。

退出了大殿。

主子自從了陛下之后，不對，應該說自從王妃去世之后，主子就好像一只知殺戮，且喜怒無常的行尸走了。

無論遇到再大的事，主子的語氣都不咸不淡。

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半點波。

有多久沒有見到主子笑了呢？

自從回了京之后，主子再也沒有真心的笑過了。

金侯寧退出大殿，又遇到了拿著帖子，前來稟報戰事的公公。

唉……

主子越來越好戰了。

殺戮這般重。

他變得完全不是他們印象之中的那個王爺了。

罷了。

也只有讓主子完全的忙碌起來，他方才能夠忘切王妃逝世一事吧。

他們皆道主子無殘暴。

卻不知主子原先用盡了所有真，盡注于一人之。

王妃死了。

主子的心，也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