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記得。

阿父到青云小筑的時候，曾拿著這本記載著魔界野史的書籍問父親。

“阿父，如果說有人要殺我，你們會不會保護我？”

當時云奕阿父放下手中古籍，堅定道：“誰若是敢吾兒半毫，我們修真界，不對，五界之人都不會放過他。”

蕪當時揚著手中的本子。

小小年紀的疑且不解。

“那你們當初那麼多人去圍剿一個兒，那他的父母也會傷心的吧？阿父，你們這樣做，是因為欺負那孩子沒有我后的五界之人作為依仗嗎？”

“這不一樣，那孩子天生魔種，會為六界帶來巨大浩劫，而我的蕪兒不一樣，你出生，便是注定要福澤蒼生的。”

蕪當時不明白。

剛出生的魔種又做錯了什麼？

他什麼都不懂，為什麼就有這麼多人要殺他。

后來的蕪聽說了也讀了許多關于阿修羅尊者轉世的故事，生于天界，福澤蒼生，生于魔界，便會帶來滅世劫難。

或許。

阿父他們是真的有苦衷吧。

只是這所謂的為了天下蒼生著想而做出的事，蕪從本心之不認同罷了。

萬千民眾。

一人命。

這的確是個很容易做的選擇。

年的不懂，年長之后的……也還是不理解。

“阿影……”

蕪又拽了拽墨無心的袖。

的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他們所說的尊者不是你，對不對？”

所有人都可以救阿修羅尊者，唯不行，若是救了“魔種”，便會為五界的罪人。

墨無心后遮天的黑雙翅擋住了大部分風。

他看向旁的蕪，眼神變得繾綣溫。

墨無心沒有回答蕪的問題，他只是出手，輕輕的為梳理著額前的碎發。

他說：“阿蕪，以后有我在，沒有人再敢欺辱你了。”

墨無心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他眼中的野心又是那樣肆意，這是魔界至尊，但不是印象中的年阿影。

蕪本能的想要后退。

他們之間，因為份的懸殊，注定只會是敵人。

可察覺到蕪的退后，也到了蕪眼中的懼怕。

墨無心眼中閃過了一失落，被他很快下。

他出手，直接將蕪一把拽回了雙翼之下，他將蕪錮與自己手臂之中。

蕪此時才發現。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阿影的高已經遠遠的超過了自己，明明八年前，他還不到自己眼睛那里高。

如今男子站在自己前，早就不是之前那唯唯諾諾，滿眼恐慌的自卑年郎，他渾著一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王者氣，這種由而外散發出來的脈制，讓蕪心驚，亦讓趕到恐懼，想要逃離。

從未如此的害怕過一個人。

且這個人，還是之前與朝夕相，阿蕪，也親切的喚過阿姐的阿影。

“阿蕪，你在怕我？”

墨無心看著蕪的雙眼，他那雙好看的狐貍眸子微微瞇起，竟有一危險蔓延開來。

蕪看向墨無心。

說不怕？他應當也是不信的，畢竟自己現在被他握著的手手心已經出了不細汗。

“你不是我的阿影，你是墨無心。”

蕪也盯著他的雙眸。

想要掙，如今這五重境界的能力對墨無心沒有半點傷害，他此時雖然還不是巔峰，可若是細細算起來，也擔得上七重境界末期圓滿境界了，一恢復記憶便能擁有如此強悍的力量，更別說日后修煉會給他帶來何等巨大的裨益了。

墨無心沒有說話。

蕪又道：“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墨無心了，你看著我為你取名，看著我日日擔心你，阿修羅尊者，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這是蕪第一次對他說如此重的話。

看著那張滿是傷的臉龐。

墨無心的心便又開始慌張起來。

“不是，我也是在進古井之后才完全記起一切。”

“所以說，在荒莽之地的時候你便知道自己是魔界至尊，為魔界至尊，怎會不知幽徑出口位于何？墨無心，之前，你是一直在騙我，是嗎？”

冷靜下來。

便很容易將所有的事都串聯起來。

“你不該騙我，阿影，你不該騙我。”

蕪眼眶潤。

的緒第一次如此激。

或許是因為得知自己救的竟然就是讓五界為之懼怕，將來許是會帶來滅世之劫的魔種而后怕，亦或者……是因為得知自己放于心上，最為重視的年郎日后和自己將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不愿面對這樣的結果。

不管是什麼。

此刻的蕪如何都接不了眼前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