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什麼了?”慕容諾靠近他問。
沐清風扯起角笑了笑,“夢到你說要回去,回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去,撇下我和容風,我不愿你走,諾兒,我在夢里求你別走。”
“我……”
慕容諾有點哭笑不得。
以前是不得回去,可那不是沒法兒回麼?好不容易到一個半死不活的梧舟先生,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他就死了嘛!
在這一點上,慕容諾并不想瞞沐清風,便將以前的心思和現在的想法仔仔細細說了一遍,而后道:“……不管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白頭偕老,一生一世。”
沐清風輕輕‘嗯’了一聲,又重新閉上眼睛,喃喃道:
“這下,我便能放心睡了。”
慕容諾也有了困意,與他手牽著手一起睡,沒幾個呼吸,便沉沉睡去。
夫婦倆睡著沒過多久,霜枝和周絮便帶著早飯過來了,挑起帳簾看見床榻上的影,周絮還想繼續進來,被霜枝提著耳朵悄悄拎了出去。
慕容云來了一趟,聽值守的士兵說,他們正睡著,猶豫得再門前來回踱步兩三圈,還是擰著眉頭回了主帳。
兩個時辰后。
南淵王醒來的消息傳遍軍營,軍心安定了不,不等沐清風和慕容諾吃完飯,慕容云便帶著幾位將領找過去,將他們商討的作戰計劃說了一遍。
沐清風了傷,就算有金瘡藥和幾日休養,也不可能率軍沖上第一線。
慕容云主張他和慕容承這一對父子兵,作為中軍主帥,率領十萬兵力,一座火石炮。
左卿卿和玄甲軍幾位經驗富的老將,作為右翼主將,必要時退守山城,以防敵軍后方攻陷,率領三千玄甲、五萬兵力。
靠近九星谷的左翼,則由沐清風、伍叁七、霜枝和周絮來率領十萬兵力,一座火石炮。
余下五萬支援軍留守軍營,由三位副將見機調,及時支援各方。
但慕容諾離開營帳前,已經提前將霜枝懷有孕的好消息告訴給沐清風,所以聽說這個計劃后,沐清風只將霜枝調到了后方,其他的并無異議。
“這樣一來,左翼這一支軍仍舊是風險最大,若真有什麼埋伏,怕是……”慕容云眉頭皺。
沐清風將軍醫送來的藥喝下,然后道:“牛背山里發現了兩座火石炮,九星谷里又藏了什麼,是現在最大的患。”
“不錯,要不是時間迫,咱們就派一支軍隊過去,把九星谷掃一遍!管他什麼炮,都給它搶過來便是!”一個材魁梧的副將道。
沐清風思忖片刻,道:“若能今日出發,在九星谷附近設下駐點,便可爭取一日時間刺探虛實。”
“這哪啊!”
慕容云當先反對,指著沐清風口厚厚的紗布說:“你重傷在,就算勉強趕路,到了那兒也不能冒險進谷。”
“我可以去!”
周絮站起來道:“我帶一支騎兵,現在就走,等王爺率領左翼軍趕到,我們便能將九星谷的報匯報給他。”
眾人面面相視,一時陷糾結,這法子確實可行,但周絮要冒的風險也大,這年年紀尚小,又是個極好的苗子,誰也不舍得讓他去探險啊!
……
慕容諾正打算去傷兵的營帳里幫忙時,便聽到軍醫匆匆來稟報,六兒走了。
趕去畫滿圖案和線條的那個營帳,地上有幾個發黃的梨核,床上的孩子頭一回蓋上了被子,躺的平平整整,卻再也沒了氣息。
慕容諾讓軍醫打來了熱水和一套干凈裳,要給周絮洗子,換上裳,算是送他最后一程。
“你在馬車上畫的那些畫,王爺至今還沒復原出來,能考住王爺這麼久的,你是第一個。”
慕容諾坐在床邊,一邊拿著打的棉布給六兒臉,一邊像是聊天似的喃喃自語。
“因為你的出現,我們才發現了敵軍的埋伏,你是靖國的小英雄,王爺已經說了,等這一仗打完,要給你追封,還要找到你的家人和親族,好好告訴他們,你有多厲害!”
“六兒,九星谷里到底有什麼呢?”
“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你可以跟著我們,養好子,也就可以長大了……”
哎。
慕容諾替六兒換好裳,起后最后看了那孩子一眼,才來軍醫,為六兒理后事。
所謂的理,也就是與那些在戰場上犧牲的士兵們一樣,葬在軍營后面的山中,立一塊簡單的木碑,刻上姓名和編號。
但六兒沒有編號,也沒有姓氏,所以他的木碑上只有‘六兒’兩個字。
從營帳里走出來,慕容諾便看到伍叁七臉不太好得走過來,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王妃娘娘!”伍叁七拱手行禮。
慕容諾連忙問:“王爺怎麼了?”
“不是王爺。”
伍叁七皺了皺眉頭,“咱們這兒來了個‘貴客’!剛進了王爺的營帳,王爺讓屬下來請您過去。”
‘貴客’兩個字,聽著語氣別扭極了。
“我也認識嗎?”慕容諾不好奇。
伍叁七回答:“是秦公子。”
慕容諾頓時一驚。
“秦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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