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的是,妾記住了。”李氏心中雖然有些不快,但這些年在大夫人面前大氣也不敢出,現在雖然沾了兒的直了背,但也不敢放肆。
到宮門口時,早有奴才迎了上來,爲首的太監喚作王進,是樑貴妃宮中的首領太監,見了二位夫人,立即打了個千,十分恭敬的笑道:“咱們娘娘一直唸叨著兩位夫人,特意讓奴才來迎,二位夫人請。”
“有勞公公了。”雖然眼前之人只是一個太監,但卻是宮中的人,兩人也不敢怠慢,立即欠回了禮。
太監王進連呼不敢,大夫人但笑不語,讓邊的人遞上了一個荷包。
王進趕推辭,大夫人卻笑道:“煩勞公公跑一趟,請公公喝茶。”
“奴才謝夫人。”王進連忙道了謝,將荷包收到了袖口裡,迎著二人往樑貴妃所在的朝霞宮去了。
然而,當們到了朝霞宮時,才聽奴才說,皇帝已下朝,就在樑貴妃的寢殿,二人自然不能進去,由奴才陪著在偏殿等候。
過了片刻,兩人聽到了男人低沉的笑聲,似乎是從殿外傳來的。
大夫人還能坐得住,二夫人李氏本就是婢出,雖然被封爲誥命夫人,但總了那一份涵養。
慢慢站起來到了偏殿門口輕輕掀開簾子,瞧瞧往外瞧去。
雖然被封爲誥命夫人,但是卻從未在近真真切切的打量過自己的皇帝婿,此刻挨近了一瞥,總算看清了皇帝的真容,但也只敢看一眼,天子威嚴不可冒犯,不過,只是一眼,就滿意極了,皇帝就是皇帝,不僅長得英武拔,而且天子威嚴鎮四方,別的男人那是萬萬不可及的。
自然,廢帝陳夙是未曾見過的,自然也不能和眼前的皇帝婿比較,但二夫人李氏當初也曾聽人說陳夙也是英武非凡,宇軒昂。
不過……即便那陳夙再不凡,如今也了廢帝,了自家婿的手下敗將,想到此,二夫人便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先帝有六子,惟獨四皇子陳夙是皇后嫡出,加之沉穩大度、聰慧過人,先帝甚是喜歡,在四皇子陳夙十八歲時,冊立其爲太子,先帝駕崩後順理章繼承了皇位。
年天子,意氣風發,鐵了心要幹出一番大事業,朝中老臣居多,經過五年的磨礪,陳夙被大臣們譽爲明君,被天下老百姓們讚頌,然而這位明君卻在此時做下了一件讓他自個悔恨終生的事兒。
大周永順五年,北方瓦刺來犯,皇帝陳夙聽聞後派人出征,卻接連吃了敗仗,他一怒之下駕親征,不想被被瓦刺大將軍所俘。
天子被俘,真乃奇恥大辱,一時間,大周朝政局盪、風雨飄搖,皇太后寧氏竭盡全力想要營救回自己的兒子,卻因殫竭慮,暴斃在慈寧宮中,危急關頭,太皇貴妃王氏聯合幾位朝中權貴,力挽狂瀾住各方勢力,將自己的親生兒子,五皇子陳衡推上皇位,改元弘德。
陳衡繼位後兩年,便要照祖宗的規矩,立哥哥陳夙的兒子爲太子,以安萬民,不曾想瓦刺卻派了使臣過來,要大周朝拿出重金贖回被俘虜的皇帝陳夙。
一時間,朝堂議論頗多,最終大周朝不得不吞下這個暗虧,給了大量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換回了被俘的皇帝陳夙。
而就在陳夙即將回來的前幾日,他的妻兒們在皇宮以北的南牆被大火燒了灰燼,務府調查後說是天災,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這便無人得知了。
衆大臣本還商議著,若迎回陳夙,朝中便有兩個皇帝,到底誰坐帝位好?可當他們看到陳夙的那一瞬間,一切迎刃而解了。
只因從前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帝王陳夙居然了傻子。
陳衡也理所應當的坐穩了帝位,從此無人再敢多言。
“姐姐……夫人,皇上……走……走了。”二夫人李氏得意洋洋的到了大夫人面前,卻見大夫人正冷冷的看著,心中暗不好,有些膽怯了,結結的說道。
“李氏,你的份今非昔比,說出去也是我們惠周侯府的二夫人,是皇上的岳母,也該收收你這躁的子了,方纔若是被人發現,丟了侯府的臉不打,丟了樑貴妃的臉,只怕你這個親孃在面前也代不了。”大夫人十分嚴厲的說道。
“是,是妾莽撞了。”李氏忙不迭的應著。
就在此時,太監王進打開簾子進了偏殿,打了個千道:“二位夫人,貴妃娘娘有請。”
二人聞言立即站起來,跟著太監王進往朝霞宮正殿去了。
朝霞宮乃廷東六宮之一,皇帝登基即位時,立了嫡王妃爲皇后,其餘侍妾等也都冊爲後宮嬪妃,樑絮兒最得皇帝喜,因此被冊立爲貴妃,地位僅次於皇后,所住的宮殿朝霞宮奢華無比,比之皇后的朝宮也好了許多。
樑家乃是首富,平日裡的好東西不比宮中,加之大夫人也不是頭一次來了,因此並不覺得有何吃驚,但二夫人李氏卻不一般,在樑家的地位不高,特別是從前兒未做貴妃前,的吃穿用度連大夫人邊的大丫鬟都比不上呢,因此見一次驚歎一次。
“喲……姐姐快瞧瞧……那琉璃花樽真是,快看看那洋鍾,聽說是從數萬千里之外的國度送來的,整個大周朝也只有三件,其中一件就擺在貴妃娘娘宮裡,聽聽……滴答滴答的響著,真好……快看啊,娘娘宮中竟然用價值千金的流雲錦遮窗戶,上次來還是輕紗呢,真是不錯……皇家就是皇家。”二夫人李氏跟在大夫人邊十分激的說著,一直到了正殿也不停下。
“娘娘,您這寶座換金楠木了,還雕著凰呢,妾聽說金楠木是帝后才能用,嬪妃宮中是不能用的,娘娘竟然用了,還雕刻著龍,難道娘娘就要做皇后了……。”二夫人快步迎上前去,著樑貴妃的寶座,高興的手都在哆嗦。
“姨娘……。”樑貴妃聽著生母說出這樣的話,輕輕瞥了一眼,氣不打一來,冷冷的開了口。
這寶座本就是皇后才能用的,務府的那些奴才爲了結,才私自把紫檀木該用了金楠木,雖然高興,但卻不許任何人談論,以免皇后和自己計較,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不曾想卻被自家生母給說破了,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是,娘娘。”李氏連忙應了一聲擡起頭看著兒,見正冷冷的看著自己,渾一震,人也呆在那兒了。
“妾拜見樑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大夫人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見李氏終於不再丟人了,便笑著給樑貴妃問安。
雖然現如今心中對樑貴妃很不滿,但卻沒有出毫異樣來。
樑貴妃立即站起來,並不理站在寶座一旁的李氏,快步上前將大夫人給扶了起來,笑道:“母親這是作甚,到兒這兒可不能多禮。”
“禮法不可廢,妾給娘娘行禮,也是天經地義的。”大夫人笑道。
“母親說的是。”樑貴妃點了點頭,隨即屈膝福道:“兒給母親請安。”
大夫人連說不敢,扶著樑貴妃起來,母二人一塊往裡面的寢殿去了。
李氏看著們的背影,半晌纔回過神來,立即跟了上去。
“母親快坐。”樑貴妃扶著大夫人坐在了羅漢榻上,宮們也趕上了茶點。
“這都是兒讓小廚房給母親做的,都是母親吃的,母親嚐嚐看。”樑貴妃笑道,從前可是在大夫人邊長大的,對大夫人的喜好一清二楚,也承認,大夫人對是不錯的,因此也不想多加爲難大夫人,再則……這麼多奴才看著,也不能對大夫人如何,免得傳出去壞了自己賢德的名聲。
大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看著站在一旁侷促不安的李氏,笑道:“妹妹也過來嚐嚐吧。”
二夫人聞言臉上出了一訕笑,隨即上前行了大禮:“妾拜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
樑貴妃聞言淡淡的說道:“姨娘雖然被擡了份,了三品誥命夫人,但是也要認清楚自己的份,皇宮可不比外頭,稍有不慎,本宮便萬劫不復,那金楠木寶座是皇上特意吩咐人做的,在這宮裡除了皇上、太后和皇后,旁人都不可用,皇上卻獨獨給了本宮,本宮這兒正擔驚怕呢,姨娘卻還要炫耀,這不是要置本宮於不仁不義嗎?”
“是,妾魯莽,妾知錯了,再也不敢多。”見樑貴妃越說越嚴厲,李氏後悔不已,連忙告罪。
看著一副擔驚害怕的樣子,樑貴妃的火氣也下去了,心中還升起了一無奈,眼前的人畢竟是的生母啊,如今卻在面前小心翼翼的賠不是,心中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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