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床上，陸如是雙目閉，額上滿是汗水，能的兩株靈正在互相驅逐，誰也不肯服誰，都只想把另一株趕出外。

若兩株靈是同屬的倒也就罷了，可這一株是混沌，一株是金龍，簡直就是世間的至誠和至惡，這樣兩株靈，怎麼可能願意在同一個屋檐下共存。

江月恆看著陸如是痛苦的模樣，不心疼。

怕打斷他的修鍊，放輕了腳步靠近他。

陸如是察覺到有人靠近，剛剛要攻擊，卻有一暖暖的靈力自背後進了他的。

月兒?

怎麼會在這，現在不是應該在聖域中著手準備前往境的那些事宜嗎?

陸如是心下一想，就知道早就發現自己的不對了。他匆忙結束閉關去找，後來又耗費了大部分真龍之力為療傷，聰慧如，怎麼會猜不到自己的混沌靈已經快不住了。

陸如是心下安定，在江月恆的輔助下繼續修鍊。

江月恆知道他已經知道是自己，便站在他後，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真凰靈力平穩地進陸如是的經脈之中。

有了真凰靈力的安，能互相抗爭的兩種靈力漸漸平息，開始平穩運行與他的周。

不知過了多久，陸如是緩緩睜眼。

旁站著的江月恆也隨著陸如是的停止，而收起了靈力。

有些累，朝陸如是手，想拉他起來。陸如是搭上的手，借力一拉，他沒起來，江月恆卻重心不穩倒在了他的懷裏。

這樣的距離太近，陸如是甚至能聞到上淡淡的茉莉清香，江月恆一怔，耳朵紅了。

陸如是知道是太累了，卻故意道，「月兒這是在對我投懷送抱嗎?」

江月恆只想打他的頭。

這人一開口就不說人話，虧還千里迢迢跑過來幫他。

「你先放開我，有事問你。」江月恆對著他環著腰的手就是一下。

起，整理好服，將手背向著陸如是道他面前，晃了晃手，「這個是什麼意思?」

陸如是不知要幹什麼，「什麼?」

江月恆淡淡道，「這個戒指。」

聽到說這個，陸如是輕笑，「月兒都知道了?」

江月恆皺眉，陸如是卻握住了的手，篤定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江月恆定定看著他，這個戒指，他很早便送了，他為何一開始便如此篤定?

「就這麼信我?」

「月兒不是也信我嗎?」

他們兩個，一個在最開始便送了玉戒，一個說你是魔我也信你。

這樣想想，倒真算得上是一對奇葩。

江月恆突然失笑，「有什麼不能信的。」

這個人從一開始，便不計得失的幫著，這人世間的，最難辯個是非對錯，也沒有理由可言。

陸如是拉著坐在自己側，「你都準備好了嗎?」

江月恆知道他是在問境之行，點點頭道，「都好了，你這裏呢?」

陸如是了的發，卻被手拍開，還瞪了他一眼。

他輕笑，果然像只貓。

「我這裏沒什麼要準備的，這些年一直是暗中行，沒有在人前過面。」

除了那日谷之行，那是他這些年第一次暴在人前。

「忘了問你，這地方到底是怎麼進來的?」江月恆突然偏頭看他。

陸如是沒想到會問這個，一時也有些奇怪，「那月兒是怎麼進來的?」

江月恆言又止，「不知道。」

陸如是愣了一下，隨後笑出聲來，江月恆惱怒的要去打他，「你笑什麼！很好笑嗎?」

確實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就進來了呀！他做什麼笑！

陸如是覺得再下去江月恆會謀殺他，便止了笑，正道，「還上次那顆樹嗎?」

江月恆當然記得，自己剛剛就是在那莫名其妙進來的。

「知道，可我過了，那樹不是幻象?」

陸如是對著搖了搖頭，「不是。」

江月恆更迷了。

陸如是道，「你要繞那樹走一圈。」

江月恆想起來，確實是繞著那樹走了一圈，然後莫名其妙一腳踏空就進來了。

就這?

虧還研究了半天……

「了嗎?」陸如是問。

江月恆點點頭，剛剛幫著陸如是修鍊，現在確實是有些了。

「我去換服，你在這坐會，我讓他們送些吃的過來。」

江月恆道，「好。」

飯很快便送了過來，用過午飯，兩人上了屋頂，看著上方的彩龍氣。

那日帶回來，後來各種事匆匆忙忙，有些事都忘了問。

那雙好看的眸子裏滿是，他問道，「那日我趕到時，在那裏到了一種力量，那是什麼?」

那日過玉戒看到那邊的況，紅線肆，咒文漫天，陣中殺機四伏，他顧不得再看，直接就趕了過去。

那樣的魔陣不知道陸時淵犧牲了多修士的才澆築而，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破開，但他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已經被破開的殘陣和陷昏迷的江月恆。

他不知道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能破開這個套了好幾層的陣法，只是在趕到時，到了一未知的力量。

他很清楚，那未散盡的力量純粹而乾淨。

這絕不是陸時淵會有的力量，陸時淵的靈力向來冷詭異。

是江月恆的嗎?可是那時已經經脈俱斷，況且上的靈力向來如火一般熱烈溫暖。

江月恆看著上空的雲霞，陷沉思。

那時靈力其實已經耗盡了，連最基本的法訣都不一定能用得穩。

於是想，自己能在千萬年後再次歸這紅塵，深海之心可以承載著海皇最後的記憶在世間留存這麼久。

那他們，是不是其實也在這世間的某個地方留下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蹤跡，傾注著他們最深的眷。

於是念了那段咒語，在賭。

賭這世間萬流轉，故人終未遠。

於是朝向陸如是，很開心的笑了，「是故人。」

陸如是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子，從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天邊的龍氣織極的霞，此刻的江月恆，就如同是畫卷中走出的子。

陸如是一瞬看得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