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岸的人此次隨陸時淵出行的有一大半,現在除了折損的兩名以外,其他人都齊齊聚在主屋之中。
一牆之隔,同一個院子中,江晚晚和江雪兒一人一間睡得正香,陸時淵所在的屋子裏卻死氣沉沉,氣氛格外冰冷。
陸時淵坐在主位上,冷冷道,「方才泥路下班的暗牢被毀了。」
下首的舊岸員皆是一愣,怎麼會?那麼蔽的地方?怎麼會被發現的!
況且他們舊岸的兩名大師級高手就在那附近把守!誰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作妖?
陸時淵看著臉各異的眾人,知道他們心裏所想,接著道,「把守的兩個人,我去時已經沒了氣息。」
眾人這下是真的震住了,有人大著膽子道:「現場可有留下什麼痕跡?把守的兩位弟兄,可都是大師境界的高手啊!」
陸時淵眸沉沉,看著他們道,「沒有痕跡,一擊致命。」
什麼!
一擊致命這四個字,如有千斤之重砸在了他們心中!
此次前來的世家,帶來的都是各家各族中的銳員,但就算是這樣,在那些長老之中,大師級別的高手也是寥寥無幾,更別說那些小輩了。
那些前來爺小姐雖然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但要論真正的大陸高手,卻也是夠不上的。
但陸時淵既然這樣說了,那必然是不會騙他們,因為本沒有必要,他既然說折損了兩名舊岸死士,那就是如此。
暗牢被毀,死士折損,而他們竟然不知道來者何人!
這是何等的辱!
舊岸之首重川上前一步,跪於陸時淵面前,向他保證道,「主子放心,我等必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請主子相信我們,給我們一些時日,屬下定然會給主子一個滿意的答覆!」
餘下幾人見狀,也紛紛匍匐跪地,向陸時淵表起忠心。
陸時淵眸沉沉,看著他們,卻並未開口說話。
下邊跪著的幾人心裏都有些不安,拿不準陸時淵這是什麼意思。
過了一會,陸時淵才點點頭,恩威並施道,「諸位都是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只要你們誠心跟隨於我,我定然不會虧待你們,待我坐擁南胥大陸,那時,你們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眾人聽了,不熱沸騰,紛紛點頭,「是,屬下明白,屬下定然傾力相助,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陸時淵看他們忠心無二的樣子,這才滿意道,「去吧!」
舊岸的人領了命,紛紛退下去了。
唯余陸時淵一人在屋子裏沉思著。若是在平時,他不會如此輕易的把舊岸中人聚集到一,但今日卻是不得不為。
他原本以為,是舊岸中有人背叛了他,這才讓陸如是知道了他謀劃的一切,譬如上次的帝宮石室,再譬如此次的暗牢事件。
樁樁件件,無一不在彰顯著是有人背叛了他。
帝宮那次,還能說是因為陸如是從小也是在帝宮中長大的對帝宮的佈局再清楚不過,雖然那石室,但若是陸如是有心去找,也不是不可能被發現。
但此次的暗牢事件,卻非同一般。
上次井裏的暗牢被毀,他只當是哪家的修士誤打誤撞進了那裏,加之那的喪等級太低,普通焰火便可解決,因而也就沒有多在意。
可是這次,深藏於地底下的室,怎麼就會被發現了?這些地底下的暗牢,是他親自佈局畫圖,再由舊岸中人去辦的。
舊岸的人都是跟了他十幾年的心腹,找的都是大陸上的頂尖建築者,事之後,再暗中將這些參與建築的外人一一解決了。
此事從始至終,除了他,就只有舊岸的那些人知道。
所以事一發生,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們之中,有人背叛了他……
但看他們方才的模樣,顯然是並不知道這件事。
那陸如是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他又不是狗,沒長狗鼻子,怎麼就能發現深厚土層之下心佈置的一切!
陸時淵恨恨的想著,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完這一切的,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是他一直懷疑,卻沒有實際證據的蕭家三小姐。
……
各人各事,陸時淵一夜未眠,江月恆卻在摧毀了那間暗牢之後睡得格外香甜。
待到醒來,去找南部十三支的兩個丫頭已經回來了。
江月恆這才想起來,昨日們去之後,竟然一直沒有回來。莫非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江月恆起,披了件外,問道,「昨日是遇到什麼事了麼?怎麼一夜未歸?」
半月說起這事都鬱悶,訕訕道:「昨日我們兩個去找他們,結果沒想到他們竟然膽大包天,捆了個怪在屋子裏!」
半夏補充道,「還不是普通的那種,他們捆的那個不是很怕火,嗯……不是很怕尋常的火。」
江月恆默然。
這都養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人……
沉默許久,覺得若是這樣,兩個丫頭也不至於去了一個晚上,應該還有發生其他事才對。
於是抬頭問道,「然後呢?」
半月略一思索,省略了一些,挑了重要的講了:「然後我們一起研究了許久,在那怪后脖頸里發現了這個。」
攤開手心,掌中放著一塊墨的小石子。
那石子約莫指甲蓋大小,整個形狀呈三角形。
江月恆看著那塊石子,知到了什麼,手拿起它,一縷魔氣從那石子中飄散出。
江月恆神一頓,這石子裏的魔氣怎麼會如此集?
倒像是人為著注其中的。
控制那些怪的,就是它們上的這些石子嗎?
半夏看著自家小姐的神,知道已經發現了不對,便就同半月對視一眼,默默瞞下了其他事。
比如南部三支原先還打算去媷一個神醫族的弟子來看看那個怪……
江月恆沉思了一會,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這下到兩個丫頭沉默了。
片刻后才緩緩道,「南部三支的人太暴力了,他們把那怪一快一塊割開來做實驗,原本是想試試看如果切割的太小快,這怪是否還能再次合,結果剛切割到脖頸出,這塊石子便掉落下來。」
江月恆:……
這些人什麼時候學會這樣行事了……簡直簡單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