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兒……”柳云瑤臉一下子慘白了起來，跪在地上將臉埋在手心里，低聲哭泣了起來。

“你也知道丟臉？你既然如此有廉恥之心，當日又何必做下這樣丟人的事？看我今日不打死你這個不孝！”

冉霖氣的掄起手邊的杯子就向著柳云瑤的頭上砸了過去，柳云瑤見狀，面一變，抬手擋了一下，杯子砸碎在的手上，割傷了的手臂，但好在沒有傷了的面容。

柳云瑤俯下拜，擋住了自己扭曲的臉。

柳如眉也被冉霖的忽然作嚇了一跳，看到柳云瑤手擋了一下，那瓷杯碎片并未割傷的臉，柳如眉這才松了一口氣，滿眼不耐的看了一眼胡撒著脾氣的冉霖。

耐住子說道：“正所謂一個掌拍不響，我們兒子骨弱，怎能反抗小公爺的寵幸？我們不如先問問清楚，這件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再想辦法解決此事。”

“云瑤，還愣著做什麼，你這丫頭，也不知何時養了這副子，了什麼委屈都自己個兒往肚子里咽，不敢拿來叨擾我與你父親。可是這種事，豈是你一個孩兒家能夠承擔得起的？”

柳如眉看了一眼盛怒之中的冉霖，繼續說道：

“你只管把委屈說出來，我與你父親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也不能白白看著自家兒被人糟蹋。背靠齊國公府又如何？若是小公爺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我與你父親定會豁出命，讓他給你個代。”

柳如眉的話把冉霖失去的理智拉了回來，他終于意識到國公府不是他這樣的小人可以抗衡的，他若要給柳云瑤討個說法，就得與國公府這座龐然大相抗衡，說不準就丟了命。

這樣以卵擊石的事，貪生怕死的冉霖怎麼可能會愿意？就算是為了柳云瑤也不，他又不止這一個孩子，大不了，舍棄了這個兒，他還有旁的孩子。

冉霖的心思搖了起來，那無名之火也就沒有一開始那樣理直氣壯。柳如眉早就看了這男人的真面目，見狀也只是冷笑一下。

柳如眉能夠發現的事，柳云瑤如何不能察覺到？

心下一寒，即便這件事并非如母親所說，是被強迫促的，今日之事也都是在預料之中，可冉霖這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還是讓柳云瑤覺得諷刺不已。

“那日，小公爺說是要來看我，我自然欣喜不已。誰知他將哥哥用公務指派了出去，屋只剩下我與他二人，小公爺興致上來，我……我怎敢拒絕？”

柳云瑤遮遮掩掩的說了一半，已經足夠冉霖震怒，可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不能拿齊若云怎麼樣，這怒火就這樣不尷不尬的僵在了那里。

良久，他訕訕的說道：“可即便如此，這件事就這樣傳出去，你的名聲是毀了，與兵部侍郎家的親事算是黃了。”

直到此時，冉霖最關心的還是這樁由他一手促的親事，而非這其中柳云瑤到了多傷害。

他這副貪婪冷的臉，讓柳如眉和柳云瑤心中嗤笑不已，至此，母倆算是徹底對冉霖冷了心。

“那依父親之見，兒該怎麼辦是好？”

柳云瑤冷聲問道，冉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本就沒有在意柳云瑤漸漸冷下來的臉，他想也不想的說道：

“這件事既然錯在小公爺，若是他肯娶你便罷，若是他不愿給你個名分，我們冉家絕不能出做人外室的兒，父親會把你送回錦繡城的莊子上，或者是尼姑庵，遠離京城這些流言，也是父親唯一能為你做的。”

冉霖假惺惺的說道，他那副自我的模樣，仿佛他的解決辦法真是對柳云瑤最大的保護。

柳云瑤不說話了，柳如眉雖然生氣柳云瑤的自作主張，但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養了這麼多年，哪是能說舍棄就舍棄的？

“老爺這話言重了，既然小公爺對咱們兒有意，哪怕是做外室，這也不過是暫時的事。”

柳如眉的語氣有些煽，給冉霖畫了個大餅，溫聲說道：

“若是咱們兒能夠一步登天，籠絡住小公爺的心，嫁國公府，哪怕只是做個側室，也比嫁給那什麼兵部侍郎的草包庶長子要風的多。”

“世間哪有這樣的好事？”冉霖有些半信半疑，但也不由得被柳如眉的話帶了幾分心思，良久，他點點頭，算是暫時被柳如眉給說服了。

“既如此，這些日子我便不派人將云瑤送走，可若是出了年，小公爺還是沒有任何表示，云瑤是必然要被送走的。”

興許是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冉霖輕咳一聲，蓋彌彰的解釋道：

“夫人，云瑤，你們也別怪我狠心，我這也是為了咱們一家子的名聲著想，瑜飛他還要在外行走，你讓他怎麼面對那些流言蜚語？”

“父親說的是，云瑤謹遵教誨。”

柳云瑤出聲打斷了冉霖可笑的解釋，將人給送走了。

等到冉霖離開，柳如眉這才變了臉，沉著臉走到柳云瑤的邊，抬手便給了一掌。

“母親，云瑤知道錯了。”

柳云瑤捂著臉，噎著認錯道。

“不，我看你不僅不知道自己錯了，還得意得。今日這事兒，是你的手腳吧？”

知莫若母，柳如眉一句話就將柳云瑤所做的一切都點了出來，看著柳云瑤閃爍其詞的模樣，柳如眉失地說道：

“我早就與你說過，小公爺并非良人，就算你不想嫁給那個兵部侍郎的庶長子，只要再等等，等過了年，我自然有法子替你解決這件事。”

柳如眉恨鐵不鋼地說道：“你以為小公爺是那麼好擺布的人？這件事遲早會被他查出來，你這步棋實在是走的太蠢了。”

柳云瑤這會兒才有些慌了，趕忙出聲問道：

“母親何出此言？當日雖然是我有意引，但也確實是小公爺把持不住在先。就算我收買那個書裝作酒醉把這件事泄出來，小公爺最多也就是多了一樁風流韻事，我卻是可以徹底擺那個該死的何瓊英。”

“兒不明白，這件事有何不對？”

“蠢貨，你錯就錯在不該選在今天把這件事抖出去。你可知今日宮中恰逢一年一次的上元節夜宴，將會舉行祭禮以祈禱來年風調雨順、國運恒昌？”

也是柳云瑤這些日子太過閉目塞聽，京里這些甚囂塵上的消息全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明白問題的癥結出在哪里。

“上元節夜宴祭禮？母親，這又是什麼說法？兒未曾聽聞。”

柳云瑤心里有些不好，連忙追問起來。

柳如眉冷笑道：“你最好祈禱這些消息明日才會傳到宮里，當下坊間都在傳你和小公爺的風流韻事，把上元節夜宴祭禮的事都給下去了。”

“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在耳朵里，上表圣上，給小公爺扣上一個不尊國事的罪名，你再看看到時候，小公爺可還會給你好臉瞧？”大風小說

柳云瑤從未想過這件事，被柳如眉冷聲點明出來，只消一想，整張臉都慘白了下去。以小公爺的子，定然是會怨懟自己的自作主張。

一個不好，可就要飛蛋打了。柳云瑤這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不該沉不住氣，不該選擇在這個時候把消息抖出去。

“母親，還母親幫我，請你救救兒！兒不想被送去鄉下，也不想去尼姑庵！”

柳云瑤這會兒終于真實意的流下了恐懼的眼淚。柳如眉又是恨鐵不鋼，又是心疼，彎下將柳云瑤扶起來，對說道：

“你只管放心，這個家早就不是他冉霖做主的了，他敢把你送去鄉下試試。至于小公爺那里，只能緩緩圖之，既然你已經認準了這個人，不撞南墻不回頭，娘自然是會幫你的。”

柳如眉說起冉霖，眼里一閃而過的殺意，讓柳云瑤有些生寒，但很快就被柳如眉話語中會幫自己一把的意思吸引了過去，頓時也顧不得冉霖的死活了。

可見，在冷心冷肺上，柳云瑤和冉霖不愧是親父，都是如出一轍的自私。

而柳如眉卻很是高興于柳云瑤的心狠果決，想要大事，就得有這樣的心，對別人狠，對自己自然要更狠。

冉秋念梳洗過后，換上從簪花小閣新制的發釵，便起準備進宮。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越多，冉秋念攢銀子囤積糧食的念頭也就越發的加重，這麼一合計下來，的銀子依然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這上元節夜宴，冉秋念可不打算放過這麼一個宣傳自家首飾鋪子的好機會，一早就派人打好了新式的首飾，全副武裝，準備將這些頭面好好的在各家眷跟前展示一圈。

與冉秋念同行的還有祖母和舅婆，們雖然年事已高，但是卻也在進宮參加祭禮的名單上，這就足以看出，宮里對這一年一次的上元節祭禮有多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