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倆走著走著,就到了與冉秋念院子相連的院落,這里原本是蕭殷的院子,即便是久未有人居住,可是院子里的小廝丫鬟,得了冉秋念的吩咐,還是日日打掃的干干凈凈。
冉秋念知道蕭殷潔,若是從外面風塵仆仆的回來之后,落腳的地方有片許灰塵,定然是會心頭不快的。
可是如今再看到這些,冉秋念卻只覺得心中更痛,撇開眼睛,找來幾個下人,吩咐說道:“那西院是不是還空著?”
“回小姐,您說的是大爺以前住過的院子嗎?若是那個院子,自從大爺搬出來之后,確實是一直空著的。”
那小廝不知道冉秋念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是想了想,這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便如實告知了。
“殷哥雖然與我兄妹深,但到底是外男,總是與我一起住在這東院,倒是有些不妥。既然那西院是空著的,這幾日便派人去打掃出來,把殷哥的院子還是搬回去為好。”
冉秋念說完,也不顧那小廝一臉驚訝,頗有幾分狼狽的轉離開。
清溪自然是知道冉秋念與蕭殷的關系是如何的要好,這會兒聽到冉秋念這麼說,更覺得震驚。
看了一眼那個不知所措的小廝,也來不及多說什麼,趕忙撐著傘追上了已經轉走了幾步的冉秋念,對著冉秋念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難不是和大爺鬧了什麼矛盾,與他賭氣了?”
清溪知道,當日為了把蕭殷的院子搬到自己的邊,冉秋念可是沒費一番心思,可是這會兒突然就改變了主意,實在是令人懷疑。
“我并未和殷哥,大哥哥賭氣。”冉秋念按著往日的口吻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現在和蕭殷之間已經再不能用那麼親近的稱呼了,便生的改回了最初的稱呼。
清溪倒是并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自然也沒有發現冉秋念對蕭殷稱呼的變化。
“既然沒有鬧脾氣,小姐又為何會有此一舉?”清溪好奇的看著面微微有些黯淡的冉秋念,不把這些事弄清楚,清溪如何能夠放心的下冉秋念?
“這件事你們無需多問,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冉秋念知道清溪是因為擔心自己到時候后悔,才這般追問不休,可是冉秋念卻不愿意多說。
心里面苦笑不已,別說日后會不會后悔,此時就已經萬分后悔了。可是信已經送了出去,七王爺既然看到了那封信,自然也知道了的選擇。
魚和熊掌怎能兼得?即便冉秋念心里再如何不愿,卻必須強迫自己做下選擇,舍去自己的幸福,去全冉家和蕭殷的前程。
更何況,七王爺冒著風險幫自己,若是什麼都不愿意付出便想著坐其,不說別人,便是冉秋念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讓莫九去查查,那日在街上將冉伯伯撞傷的紈绔子弟究竟是誰,我總覺得這人也是沖著冉家來的。這一次,恐怕是咱們連累了玉兒一家。”
冉秋念不愿意再去想那些令人神傷的事,轉而說起了別的。
清溪點點頭,將這件事記下了。見冉秋念一副避而不談的模樣,雖然心里還是很擔心,卻到底沒有忍心再繼續迫冉秋念說下去。
殊不知,清溪不問,那個被突然吩咐了這麼大的事的小廝,卻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該不該手。
這冉家上下,誰都知道大小姐與蕭殷爺之間的關系親厚,兩個人簡直是形影不離,就連這住,也是當初大小姐好說歹說才求得老夫人松口讓搬過來的。
這會兒蕭殷爺才剛剛被下了大獄,不說前程如何,這大小姐倒是變化的快。眼看著兩天前還為了大爺的事,魂不守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今兒就突然做出一副置事外的模樣,連院子都要搬開了。
這小廝越想越是覺得為難,干脆就直接找上了老夫人,在老夫人那兒問了一句。
可想而知,冉秋念的這個吩咐,讓老夫人心里是如何的意外,當即就想到了冉秋念先前日子的不對勁。
“你且先不要搬院子,這件事有些蹊蹺,待我與念兒問清楚了原委,再做決定。”
那小廝得了吩咐,自然是連連點頭,沒有不愿意的。
等到小廝退了下去,祖母左思右想覺得不放心,便出聲來了銀杏:“銀杏,依你所見,這念兒丫頭此舉葫蘆里究竟賣著什麼藥?”
“奴婢也猜不出來小姐為何要這樣做。”
銀杏苦笑著搖了搖頭,連對冉秋念最為了解的祖母這一次都有些不清楚冉秋念的舉到底是為了什麼,更不要說銀杏一個丫鬟了。
祖母沒有得到回音,倒也不覺得失,面擔憂的獨自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放不下心的站起來,對著銀杏說道:
“你陪我去看看念兒現在如何了,這麼久沒有與好好說過話,也該去看看那孩子了。”
祖母面沉思的做下了決定,銀杏自然也是贊同的,上前攙扶著祖母,兩人一道往冉秋念的院子趕了過去。
誰知主仆倆剛剛走到冉秋念院子的大門口,就聽到了莫九回稟消息的聲音。
“玉兒小姐父親的傷是張家子弟做下的,這事兒并不難查到,那縱馬驚了玉兒小姐父親的正是張橫的侄子。”
莫九把自己查到的消息都告訴了冉秋念,冉秋念聽到之后,臉微沉:“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張家真是欺人太甚!”
冉秋念先前便猜到過這件事的背后站著張家人的影子,可是沒有想到的卻是,張家子弟竟然會親自手,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對著冉家示威,比下絆子更讓冉秋念覺得氣憤難當。
“這是以為冉家沒有人了嗎?張家人真是太過猖狂。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今日這般行事,就不怕將來遭報應嗎?”
冉秋念語氣沉沉的說道。
“去替我從庫房里挑選一些上好的補品送去給冉伯伯補。不論如何,冉伯伯這無妄之災是了冉家的牽連,等過些時日,我必然是要親自上門道歉的。”
冉秋念吩咐完之后,這才看到站在門邊的祖母,面上一閃而過驚訝之,隨即便站起來,走過去將祖母給請了進來。
“祖母什麼時候來的?竟然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外頭風大,怎麼不早些進來?”
冉秋念將祖母請到屋子里坐下,又派人去給祖母上熱茶。
這一番忙碌下來,祖母的臉總算是好多了。
嘆了一口氣,想到之前聽到的那番對話,忍不住對冉秋念說道:“玉兒家里出了什麼事了?”
“祖母別擔心,是冉伯伯被張家子弟驚馬嚇到,病了好些天,聽玉兒說,已經好了很多。”
冉秋念回答說到。
“玉兒那丫頭,出了這麼多事兒,怎麼也不遣人過來知會一聲。也怪祖母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忽略了玉兒那邊的消息。”
祖母有些愧疚的說道,冉秋念搖了搖頭,出聲寬了兩句,讓祖母不要太過于勞累心。
兩人說了會兒話,祖母這才想起來一般,對著冉秋念問出聲來:“先前祖母聽說,你要把蕭殷的院子搬回原來的地方去,這事兒可是真的?”
冉秋念知道這件事靜很大,自然是瞞不過祖母的,也沒有打算瞞著祖母這件事,聞言便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
“怎麼會突然有了這樣的念頭,莫不是與蕭殷那孩子鬧了什麼脾氣不?”
祖母見冉秋念承認的干脆,心里的擔憂卻是不減反增,眉頭一擰,語氣上也帶著了幾分不解。
“沒有的事,大哥哥現在深陷牢獄,我與他又見不上面,說不上話,哪兒來的脾氣發?”
冉秋念眼神一黯,很快就打起神繼續說道:
“祖母您就別多想了,念兒只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待嫁的年歲,雖然大哥哥與我兄妹深厚,卻到底是男有別,總是住的這樣近,于我于他都是不太好的。”
冉秋念本以為自己這樣說,祖母會在贊同理解,可誰知祖母卻是一臉意外的看著,活像是冉秋念說了什麼古怪的話一樣。
祖母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往日看著可不像是會在意這些的,蕭殷的屋子,當日不是你求著祖母讓搬過去的嗎?你要搬院子這件事,可有知會過蕭殷一聲?”
冉秋念有些意外祖母怎麼會問這些話,但是卻沒有多想,搖了搖頭,語氣堅決的說道:“那會兒是念兒年紀小不懂事,想來大哥哥也是覺得頗為不便,只是礙于念兒,才沒有說出來,但是這院子是遲早要搬的,或早或晚都是一樣。”
冉秋念垂眸說道。
看著這副模樣,祖母更是覺得驚奇。莫不是先前意會錯了?念兒與蕭殷之間,并非是所想的那般?可現在看著這丫頭的神,卻有些不對勁。
祖母一時之間也有些鬧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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