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王的生辰，王后不如去準備禮吧。」冷青輕快地說。

卿嫣輕輕抒氣，也對，理那瘋子幹什麼。

「走吧，先去國學院看看。」

「還是要去啊。」冷青快步跟過來，滿臉為難地說：「外面不太平，國學院離王宮太遠了。」

「有什麼不太平的，這是大元，若真有人作崇，正好引他們出來，一鍋燉了。」卿嫣步子加快，聲如脆鈴。

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一定要把國學院辦起來。

大元就是和閻晟的家，這家的繁華，也是的願。

「行，國學院。」冷青只好點頭，手扶著腰上彎刀，大步跟隨其後。

一路花吐芬芳，蜂蝶飛舞，蘭澤生香，初秋正好。

閻晟把一地碎布撿起來，一片片拼好。

「王，燒了吧，這是離間之計，不必放在心上。」冷嘯小聲勸道。

「阿九子急燥，他若再激幾次，只怕就忍不住了。」閻晟拼好最後一片畫布，冷靜地說。

「屬下會多看著王后，不要讓被激怒。」冷嘯點頭，走到他的邊，看著畫說：「不過這小子畫得還真不賴，文治武略，都比他大哥強，現在他執掌雲羅，大權在握，與這人為敵真不可吊以輕心哪。」

閻晟沉思片刻，輕輕點頭，「他志在天下，我與他之間勢必有一場惡戰。與其讓他打來，不如我們搶先發兵，把戰線排在大漠之前，不讓戰火燒進境。」

「也好，大漠王城之中的寶藏也都差不多挖出來了，赤瞳豹很喜歡那裏，昨兒聽他們說，赤瞳豹的夫人生了一隻小豹子。」冷嘯笑道。

「真的嗎？」閻晟轉頭看，朗聲笑了起來，「小十又有新玩伴了，待小豹子大一點，就送進宮來吧。」

「王后又要說王狠心，讓豹子一家分離了。」冷嘯大膽地揶揄道。

一百多隻赤瞳豹一直留守大漠，護衛寶藏，莫說是人，就連蛇也溜不進去一條。

「不會，赤瞳豹過了半歲就得獨立，離開爹娘獨自求生。早早進宮陪小十也好。」

閻晟搖頭，把碎布揪，點著了火摺子，付之一矩。

「怎麼又燒了？」

冷嘯好奇地看問，費這麼大的神把畫全拼起來，再燒掉，這是下的什麼棋？

「我只是想看看生活過的島到底什麼樣子。」閻晟看著火焰越燒越旺，平靜地說。

冷嘯扭頭看向火苗，半晌才說：「王后很堅強，王邊也需要這樣一個子陪伴。不過，臣還有一事不明，為何豹子都怕王后呢？」

閻晟想了想，左右看看，小聲說：「我也猜過，你看方才揮刀斬畫的模樣多兇悍，莫非因為是母老虎，所以赤瞳豹才懼怕？」

冷嘯撲哧一聲，差點沒一頓暴笑。

閻晟指指他，笑道：「！若說出去，拔了你的牙。」

「臣倒是不敢傳，不過……」冷嘯握著拳，抵在上，笑著連連點頭，忽爾又指著一隻從枝頭掠起的小鳥，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臣得同你了，這鳥兒這幾日一直在院中，想必是王后新馴的，這是去報信呢！母老虎要發威，不是豹子懼怕，這真龍天子也得忌憚三分啊。」

閻晟的笑容凝固，滿臉懊惱，還真說不得半句壞話了？

卿嫣騎著馬，一路慢悠悠往前。

黑的雀兒落在馬頭上，嘰嘰喳喳地告狀。

「好哇……」卿嫣氣得臉發青，原來閻晟在背後是這樣罵的！

母老虎！

揪了揪擺，恨恨地說：「回去收拾他，你在院子裏等著，有小珍珠的消息再來報我。」

小雀乖巧地展翅飛走。

這是特地為收集小珍珠的下落而馴出來的，小珍珠不知道被高陵熠關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高陵熠從哪裏學會了驅鳥之，這些鳥兒本靠近不了他。

小珍珠一定由他親手照看，所以派出去的鳥兒全都鎩羽而歸。

「說什麼？」冷青好奇問。

卿嫣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抖了抖韁繩，往前飛奔。

冷青見面不善，不好多問，帶著一眾侍衛急追上前。

國學院裏的工程已完大半，只等秋試之後，便能迎學子院。

每年大選，總有時運不濟之人，未能趕上大考。

也有滄海珠，憾落選，這些人都能進國學院。

另外，還有從各地推舉來的青年才俊學。

不久后的將來，國學院中一定人才濟濟，百花齊放。

卿嫣想到這個就開心，大元國理當從舊制度里走出來，工農商都得齊頭並進。

冷青聽叨叨著對未來的描繪，不熱沸騰，對卿嫣刮目相看。

「原來王后想這麼多。」

「馬上得天下容易，安逸里保天下可不容易。」卿嫣笑瞇瞇地說：「能為大家做點事，我很高興。」

冷青嘿嘿地笑了幾聲，主牽過馬的韁繩，大步往國學院中走。

一路上不時遇上前來打探消息的士子，卿嫣一眼就看到了那日在戲樓里對大獻殷勤的白儒生。

那男子也看到了，頓時雙眸發亮，想過來打招呼，又懼怕冷青。

往前走一步，再往後退一步，模樣可笑。

「讓他過來。」卿嫣向男子招了招手。

「王后理他幹什麼，若說國學院裏最不應該進的人，就是這個。膽大包天，敢向王后獻殷勤，沒挖了他的眼睛，斬了他的腦袋，已是便宜他了。」冷青不滿地說。

「讓你就，你羅嗦什麼？不如你來騎馬，我來牽馬。」卿嫣用馬鞭輕輕敲他的肩。

冷青只好讓侍衛過去傳那人過來。

白儒生滿臉狂喜，快步過來，俯就拜。

「草民見過王后。」

「我問你，你與浮燈認識多久了？」

卿嫣上下打量他，對這白儒和荀澤之間的關係充滿了好奇。

「浮燈主持？」白儒生滿臉猶豫，言又止。

「說啊。」卿嫣催促道。

「其實草民也奇怪的，是浮燈主持主找上草民的。」白儒生低聲說。

「你抬起頭來，」卿嫣從馬上跳下來，馬鞭往他肩上敲了兩下，不解地問：「告訴本宮，他為何找你？」

「他問了草民的生辰八字，又給草民推算，說只要今年參加大試，必能一路順風。草民早兩年一直未能中榜，這次卻一路過關斬將。家父把浮燈主持看座上賓，他要求與草民同上京城大試，於是草民就與浮燈主持一起來了。」

白儒生小聲說。

「在酒樓里，是他讓你來見我的？」卿嫣好奇地問。

「哦……」白儒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詩是他寫的？」卿嫣又問。

白儒生難堪地點頭。

「大試的題也是他算出來給你的？」

卿嫣頓時明白了，荀澤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推算出了今年大試的題，圈出來讓白儒生準備，保他一路高升。

白儒生的臉越來紅，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見他也是個老實人，卿嫣不想過多為難他，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王后，浮燈主持的子從靠近京城開始，就越來越差，也不知道為什麼。」白儒生突然往前一步，小聲說：「草民有一晚還看到他咬破指尖，用在眉心點記，再把兩張生辰八字用香爐焚化……」

「那是轉運啊。」卿嫣心中一驚，在島上看高陵熠的書，其中一本乏黃的書里記載了這種辦法。

荀澤在給誰轉運？

他子越來越差，難道就是這原因？

難道，荀澤一直在替轉運？

的眼疾和心疾發作后，莫名其妙地就好了，每次他都用拇指推的眉心，說是祈禱。

是不是就是用這方法，替擋去了眼疾和心疾？

若真如此……那也是他應該的，他活該！

卿嫣心煩意地揮揮手，讓白儒退下。

「王后，前面的學館已經建好了。」一名侍衛大步過來，抱拳回話。

「去看看吧。」卿嫣拋去腦中雜念，大步走向學館。

這是當初的傾舞殿，用來樂之。

現在擺上了桌椅，用做授課之。

著木桌，輕輕點頭，看這進度，要不了一個月，就能開館了。

「王后，前面是各位大儒。」冷青往前看了一眼，小聲提醒。

卿嫣抬眸，只見十多名男子正往這邊走來，這些人都是五十開外的年紀了，由地方推選，奉詔京授學。

「見過王后。」他們在十多步之外就停下，跪下磕頭。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卿嫣主迎上前去，笑著扶起了跪在最前面的一位大儒。

這人年紀看上去最大，兩鬢斑白，鬍鬚垂。

那人起，眉間不痕跡地閃過一抗拒。

卿嫣眼尖，看出他眼底的嫌惡，於是笑笑，環林眾人，輕聲說：「各位先生，可還習慣？若缺什麼，只管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