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讓我和你在一起。」浮燈臉更白了，一把抓住了的手，急切地說：「那年和你一起迴時，就是這種覺……蔓蔓讓我和你在一起……我能替你擋著……」

他連說三遍「蔓蔓讓我和你在一起」，冷青他們終於聽出了他的張。

「喂。」冷青推著他的手，張地問：「到底怎麼回事？什麼蔓蔓，什麼迴？什麼覺？」

「浮燈啊，你已經不是荀澤了，不必要為我擋什麼。你好好的吧，若能找到雙雪樽就好，你能回去。若不能，這也是你我的命運。」卿嫣回袖子，沖他笑笑。

「蔓蔓！」浮燈固執地又拉住了的手腕，大聲說：「只有一次機會，若你扛不過，小十可就沒有母親了，你想讓和你媽媽一樣失去你嗎？」

卿嫣笑容僵了僵，小聲說：「不要，閻晟會與我一起面對。」

「蔓蔓！」浮燈的手指陡然收，一聲大呼。

就在此時，山林里傳出了令人骨悚然的尖嘯聲，碧藍的天空中堆起了層層烏雲，遮去了，令一切都淹於灰濛濛的灰塵里，彷彿真有亡靈從地底下鑽出來，在大口吞噬著藍天白雲。

「怎麼了？」卿嫣瞇了瞇眼睛，擋住了迷眼的沙塵。

「我去看看。」冷衫拔就跑。

卿嫣看向尖嘯聲傳來的方向，山林彷彿都在搖，看得眼花，心慌意。

君耀然捧著赤雪樽，狂喜不已。

他知道君博奕曾經進來過，君博奕那裏有進墓室的圖，而且這圖只傳給每一任皇帝。所以他那回從宮裏出來時，悄悄順走了這張圖。他原本決定，若真的不能治好漢儀，就帶著漢儀長眠於此，和君氏列祖列宗一起，不再離開。

現在這圖派上用場了，不過不是讓他來送死的，而是指引他找到他的希！

這東西果然就在皇陵之中，只是赤雪樽一開始就和朱雪樽一樣，灰不溜湫、佈滿銅銹，一點都不打眼。

它被扔在一大堆陪葬品里，黃金白銀珍寶淹沒了它，他在這裏翻了整整六天了。差點就失去了耐心，要燒了這裏的一切時，它就從一堆珠寶里滾落出來。

他用綢去銹跡，一點點剝開鍍在外面的那層薄薄銅殼之後，出了它本來的面目。

通赤紅，四角立著紅瑪瑙雕的豹子，晶瑩剔。比起朱雪樽平凡無其的模樣，這赤雪樽更像是神仙不經意跌到凡間的寶。

「赤雪樽，要怎麼用？」

他著赤雪樽，大口著，狂熱的視線快把赤雪樽給看穿了。

「這裏面有沒有提示？」

他把油燈放到石桌上，走到一邊坐下。天燼先祖帝的巨大棺槨就在他邊立著，因為歲月而泛舊的龍帷被他，繡的九條龍隨著龍帷而了起來，活像要穿了龍帷鑽出來，把闖皇陵的大膽狂徒生吞活剝。

君耀然扭頭看了一眼，厭惡地揮刀斬斷龍帷，怒罵，「什麼先祖，你可保佑了你的兒孫？睡在這裏，還要佔著這麼多的寶藏。而我天燼兵馬連軍餉都難以籌齊了。等我他日能奪回天燼，第一件事就是平了這裏。」

他的聲音在墓室里迴響，一聲一聲，森寂廖。

雙雪樽是魔，久而久之，能讓擁有它的人被魔侵蝕，人里最黑暗的那一面終會倒一切。

君耀然在恨和痛苦裏掙扎不，此時這些恨意和怒火都被赤雪樽緩緩吸進去，樽更加赤紅，如一團火焰，在他掌心裏燃燒。

「天大地大，我君耀然最大，我哪裏不如人，要讓人如此輕踐，連我最的人都護不住？不是說，得到雙雪樽，就能給我至高無上的力量嗎？我得到了，那就讓我得到這樣的力量。」

他把朱雪樽從包袱里取出來，和赤雪樽並排放著。

赤雪樽是一團火，朱雪樽卻是通潔白，像一團雪，火與雪並立於他的眼中，影子漸漸重合，半火半雪。

他眼睛，雙雪樽又分開了。

「到底怎麼弄？」他有些暴躁起來，一手一隻，抓著雙雪樽用力搖。

咔，一聲微響。

赤雪樽裂開了！

他嚇了一大跳，趕把朱雪樽放下，把赤雪樽小心地捧到油燈前去看。赤雪樽通紅的杯上出現了三道細細的裂。

火苗兒越來越微弱，皇陵有守墓人，每隔段時間去墓前點燃長明燈。衛長風是尊重逝者的人，大元人進京之後，他並沒有毀掉這裏的一切，而是讓人繼續來給這裏供奉燈火。所以他才能得到這些燈油，可惜他進來時間太久了，燈油已經不夠用了。

眼看火越來越微弱，他開始著急。沒有油燈，他出去也麻煩。

「不管了，出去再說。」他把兩隻酒樽塞進懷裏，舉著油燈就往外跑。

機關已經重鎖住，每一回都會變化。他走了十多步，猛地停下，意識到自己出去的路不會那麼順暢了。

「怎麼辦？」他自言自語，豆大的汗水從額上往下滴落。若出不去，他可真就得在這裏長眠了。

油燈的越來越暗，終於，滅了。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越來越，就像困在暗無天日深淵裏的。

「怎麼辦，怎麼辦？」他大吼了幾聲，聲音在墓室里迴響，不停地撞擊他的耳。

錚……

利箭從牆壁的機關出來，他趕往地上一撲，打著

滾躲過了第一波暗。

拼了，只有拼了！

他咬牙，又跳了起來，拔出長劍，屏氣凝聲，等著第二波暗機關的啟。滾燙的從他的指尖往下滴，在這寂靜得嚇人的暗室里，聲音格外清晰。

嗡……

他聽到了古怪的聲音，淡淡的紅亮起來。

他順著這聲音的來往下看，只見紅正過他的裳往外，聲音也是從服里傳出來的。

是雙雪樽的聲音！

他一喜，趕拿出雙雪樽。

胳膊上被利箭破的地方正往下淌，赤雪樽彷彿聞到了的香，嗡嗡的錚鳴聲越來越響。

他猶豫了一下，把手探過去，任珠滴到赤雪樽里。

赤雪樽上的裂裏開始有漫散開，漸漸的，整個赫雪樽變了般的艷，嗡嗡聲漸小，而朱雪樽開始發出了咔咔的聲響。

「到底什麼鬼？」

君耀然終於覺到害怕了。他記得浮燈曾經說過，雙雪樽是佛前鎮服妖的法，若這是真的，惡魔出世，還不得吃了他？

正驚恐不安時，雙雪樽安靜了，赤雪樽發著亮的，而朱雪樽卻開始漸漸變黑。

「怎麼回事？」

他壯著膽子了朱雪樽，冰涼刺骨。若沒記錯，朱雪樽一開始就是黑不溜湫的，後來才變了雪白的。

這麼靜，暗機關都不了。

雙雪樽發出的，充盈著整個墓室，和，但是冰涼。

「雙雪樽的奧妙到底在哪裏？」他喃喃低語，不停地翻來覆去地看。

赤雪樽散發著紅，火焰般映他的眼中，他豁出去了，拿劍割破手指，把滴赤雪樽中。

不一會兒，一雙酒樽又開始發亮，赤雪樽的裂紋里，越來越濃艷。他帶進來的酒，還剩下半囊，他猶豫了好久好久，終於橫下心，把酒倒樽中。

反正若出不去，他也是死，於其坐等化枯骨，還不如搏一搏。

酒樽中，盈盈生香。

他咬牙看著酒水變火焰一般的，脖子一仰，喝了個盡。

他要強大的力量，還有什麼不敢做的。拿回這東西，漢儀也得用這酒樽試藥，他還是得先飲一口，所以，現在飲，和拿回去用，同樣是要豁出去一條命。

「君耀然啊，君耀然，若你以前就有這般的膽量，怎會淪到這樣的地步？」他一抹，咧開雙，大笑了起來。

「嗡嗡……」酒樽又在響。

他低眸去看，滿譏誚。

「響什麼？你們也想出去嗎？你們被埋沒了這麼多年，是不是也有重見天日的機會。那就賦予我力量啊，讓我帶著你們去征服天下，讓天下人知道你們的魔力，讓你們為萬眾景仰的至尊之！」他眼中火焰漸旺，握了雙雪樽，擲地有聲地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

卿嫣瞇了瞇眼睛，擔憂地問。

就這麼一小會兒，天突然就變了，沉沉的，彷彿隨時會下來。

「冷衫他們已經去看了，王后暫時還是不要出學院，就在這裏稍等片刻。」

冷青請回到屋裏，關好了門窗，與眾侍衛一起把小屋團團圍。

若真有刺客過來，這樣衝出去，反而更加危險。小院位於行宮的中央，一側是懸崖，有侍衛把守，另兩側都是高高的宮牆，刺客想進來也得費些工夫，所以此反而要安全一些。

方稟德和浮燈也進來了，就在一邊坐著。

浮燈轉著佛珠，眉頭擰，滿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