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我去把你的魂找回來,要去中國,你要不要去轉一圈。說不定能找著像的,你就在那裏附個,過過癮?」
黑無常黑胖的手搭向他的肩上,穿了冰涼的風,卡在他中間,於是同地搖頭。
「不必了。」白無常苦笑,乾地說。
「別灰心,我會幫你的。」
黑無常拍膛,可惜用力過猛,太重,樹枝承不起這重量,咔嚓一聲斷了,驚飛了黑鷹,摔到地上,眼前一陣星直冒。
高陵熠從枝頭飄下,獃獃地看著漸漸走來的卿嫣。
這曾是他的妻子啊,他們一起攜手執劍,仗義江湖,同對仇敵,如今卻只能隔著滿眼的,相對,卻不相見。
「走吧,給你收魂去,上已經沒有你的魂了。別人的老婆,沒啥好看的。那邊的妞多,火辣,子短。」黑無常連聲催促高陵熠,想哄他走開。
「阿九。」高陵熠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徑直迎向了阿九,眼中亮大現。
但二人上了,阿九從他的子裏穿過去了,直直地走向斷枝。
「哎,真可惜,樹枝斷了。」卿嫣撿起了斷枝,扭頭看閻晟,大聲說:「不如給小珍珠做個新架子吧。」
小珍珠飛過來,繞著高陵熠飛了兩圈,小心地用翅膀來他。
「你看得到我?」黑無常好奇地湊過去。
小珍珠瞪他一眼,尾一翹,賞了他一泡熱汽騰騰的鳥屎。
黑無常怒沖沖地抹了一把胖臉,揮手就想打。
小珍珠歡呼著,往天空中飛去。
「它上有一縷你的魂哪,難怪能看到我們。」黑無常眼睛一亮,飛起就追。
高陵熠垂著雙手,癡癡地看著卿嫣。
而不能,而不得,是這樣的痛苦,明明在眼前,不得相見,連強行的擁抱都奢。
閻晟走近了,從卿嫣手裏接過了斷枝,上下看看,接過了冷青遞來的彎刀,削皮去枝,開始做架子。
卿嫣拿出帕子,給他了汗,笑著蹲下去幫忙清理樹皮。
「小心別傷著了。」閻晟溫和地笑道。
「知道的。」卿嫣仰頭看他,面若春花,皎如明月。
高陵熠心痛難耐,退了幾步,隨風而散。
「喂,喂,臭小子,我給你收來一縷魂了,人呢?」黑無常掉下來,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四張。,
「什麼聲音?」卿嫣看著青草倒下,又立起,奇怪地湊過去看。
黑無常深深看一眼,長嘆道:「都說妖人,我看如今是人鬼啊。」
他小心的把白無常的魂收進聚魂珠中,撕開結界,鑽進了地府。
彼岸花的異香從結界裏飄出來,讓人神一振。
卿嫣了個懶腰,甜甜地笑道:「過幾日是四哥和雪櫻大婚,太好了,四哥終於開竅了。」
「嗯,還是生米煮飯的辦法利索。」閻晟笑著說。
「對了,浮燈寺中供奉的金佛已塑好了,香火很旺盛呢,婆婆說要去,我也想去看看,給他上柱香。」卿嫣盤坐著,雙手撐在膝上,小聲說。
「去吧。」閻晟點頭。
「你說,浮燈到底死了,還是回中國了?」卿嫣皺皺眉,想到了那日浮燈盤穩坐的一幕,神態慈悲安祥,像睡著了一樣。
「可能回去了吧,時空門不是打開了嗎?他一定回去做、做裁?」閻晟挑了挑眉,想不起那頭銜,在們那裏,裁是這麼有錢的人嗎?
「總裁!」卿嫣認真地糾正他,他得多學學們那裏的東西,到時候去了不慌張。
不過,若他那樣去了,頂誰的份,會不會被當黑戶給扣起來。
或者被捉去做研究?想想就好張啊。
「主子,上薇做的服。」冷衫捧著一疊裳過來了,有些苦惱地說:「都做了上百件了,都這麼小,小十公主本穿不了。南睿小公子也不能穿這樣花花綠綠的,到底誰能穿啊?」
全是嬰兒的服,上薇瘋了,只當自己還是那位皇后,剛剛生下了小公主。所以每天都在給小公主做裳,只要睜開眼睛,就拿著針線個不停。
「哎,青珂沒了,我又不能把上薇給趕走,讓做吧。把裳拿出去,百姓家裏誰有初生的嬰兒的,拿去給們穿。」卿嫣揮揮手說。
閻晟低眸看,笑著問:「若是你親娘呢?」
「哦哦,我親娘在遙遠的中國。」卿嫣指東邊,放聲唱,「遙遠的東方有一條龍,它的名字就長江……東方紅,太升……」
閻晟聽唱個不停,眼底寵溺漸滿。
「閻晟啊,若真的只有五年,從現在開始,我就要找到開啟朱雪樽的辦法,我要帶你去我那裏,和我媽媽一起生活。」卿嫣跳起來,大聲說。
「小十怎麼辦哪。」閻晟好笑地問。
卿嫣扭頭看小十,在一群孩子的陪伴下,快活得像一尾小魚,搖頭擺尾,在花海里暢遊。
「但若沒有你……」卿嫣心陡然變壞,抬眸看向閻晟。
「會好好的。」閻晟拍拍卿嫣的頭,埋頭做架子。
小珍珠落下來,停在卿嫣的肩頭,親昵地蹭著的耳朵,小聲告狀,「毒蠍子來了,又走了。」
「是嗎,他還活著?」卿嫣大驚失,慌忙往四周看。
「你眼睛瞎了嗎,剛剛站在這裏。」小珍珠飛到高陵熠站過的地方,指給看。
「去,這麼多人都在,難道都瞎了。」卿嫣扯了草丟它。
小珍珠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決定不想這麼頭疼的事,飛去找小十玩樂去了。
小白豹從一邊側出來,猛地撲向了低飛的小珍珠。
「畜牲,畜牲。」小珍珠嚇得半死,尖聲鳴,猛地飛高。
小白豹得意地咆哮,飛奔向了小十。
「新娘子來了。」卿嫣手搭在眉眼前,笑地往前看。
許雪櫻滿面春地走來,手裏拎著兩個大籃子。
「什麼東西?」卿嫣爬起來,好奇地過去看。
「長風給你的。」許雪櫻把籃子放下,揭開看,滿籃子都是新採的芍藥花,艷滴。
「讓你花瓶里。」許雪櫻把籃子推給,跑過去抱小十,「讓嬸嬸抱抱。」
「哎喲,嬸嬸,你自封得也太快了吧。」卿嫣打趣地笑道。
許雪櫻扭頭看一眼,用力呸了一聲,「不僅小十我嬸嬸,你與王都得我一聲大嫂。」
睡得昏昏沉沉的傾心太后聽到了靜,睜開眼睛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下抱著小十轉圈的人是許雪櫻。
「雪櫻哪,你有孕在,不要抱小十了。」
「姨母,我沒事。」許雪櫻笑嘻嘻地說道。
「怎麼不婆婆?」卿嫣揶揄道。
「呸,誰像你沒臉皮呢。」許雪櫻又啐卿嫣,抱著小十就往前跑。
閻晟舉著樹枝,慢吞吞地說:「聽說……衛長風是頭一回呢,他還真厲害。」
「積攢這麼多年……」卿嫣搖頭晃腦地笑。
冷青咧,向冷衫使眼,眾侍衛悄然退開。
再說下去,又是摟摟抱抱了,趕走開。
「冷青,你們晚上去我那裏喝酒,我親手釀的呢。」許雪櫻沖著幾人揮手,樂呵呵地說。
「嘖,這酒肯定好,這是嫁妝酒啊,從十歲開始就封存起來。以前肯定是準備給你喝的,現在讓四哥給用了。」卿嫣沖著閻晟眉弄眼。
「我用你就行。」閻晟朗笑。
卿嫣跳起來,抱著他的手臂往前看,孩子們歡快奔跑,雪櫻和衛長風終眷屬,真好,真好……
希浮燈說的三年五年,永遠不要到來,讓和閻晟永遠這樣相守下去,看著小十長大,看著找到如意郎君,看著幸福滿,十全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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