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十真有王后的風範。」薩雷米豪爽地大笑起來，雙手在胖胖的肚子上面輕拍。

「薩雷米王叔，你什麼時候胃口變了，以前看你結伴行走的夥伴們都直爽的呢。」小十一手托腮，笑著問薩雷米，完全當雋喆是明人。

「哈哈。」薩雷米拍了拍的肩，大笑道：「你看，大元的公主殿下，巾幗不讓鬚眉，有母親的聰慧，也有父親的霸氣，這大元帝必為流芳千古的佳話。」

雋喆陪著笑，眼睛盯著小十看，皮笑不笑地說道：「他們四天前就進了城，在我們的斗狗和鬥牛檔里轉悠，輸多贏，和普通賭客沒多區別，不過，我們的夥計在這行當里混得久，來的人有沒有錢，是幹什麼的，基本上都能拿得清楚。這些人裝普通的商販，但絕對是練過的人，夥計們就多注意了一眼。我已把看到這些人的夥計們帶進來了，公主親自問問就知。」

「帶進來吧。」小十點點頭，抬眸看向書房門口。

幾個小夥計被人帶著，點頭哈腰地往書房走。進來之後，立刻跪到了幾人面前，磕頭請安。其中一個高高瘦瘦，長得眉清目秀，白細，很是養眼。

「能看出是江湖人倒沒什麼稀奇的，又是怎麼看出他們來自什麼地方？」衛長風眉頭擰，凌厲的視線從幾人面上一一掃過。捉回來的刺客半路上都自盡了，一句有用的話也沒問出來。

「他們來到賭檔之後，裝了有點小錢的商販，下注很謹慎。但是我們賭檔在各地的規矩都略有不同，換籌碼的時候，他們自取不同的綢袋子裝籌碼。這些人應當是在理州和昌州呆過的，這兩換籌碼時喜歡紅綢子。他們都習慣地拿走了紅綢子。」那長得最好的夥計磕了個頭，小聲答話。

小十思忖了半天，搖頭說：「也有可能是林意為之，這些人訓練有素，或者不會放過這細小的地方。但這也是條線索。」

衛長風眸子輕合，沉默不語。理州是閻夷的四子、閻岸所居之，這人不比閻昆的兩個兒子，都是大元國敗之時出生的。他是閻夷後面所娶的王妃所生，從小生慣養，脾氣火，為人冷高傲，一直不服子為太子，三番幾次在外面公然抨擊太子之事。他與外族聯絡甚多，有一支用了外族辦法馴練的死士英，每年春獵之時，都會帶著這群人招搖過市。若把火引去他上，並不明智。

「你什麼名字？」衛長風平靜了一下心，睜眼看向那夥計。這小子頂多二十左右，看上去為人謹慎，面對他和小十，並沒有懼怕的樣子，反而落落大方。

夥計磕了個頭，卻看向了薩雷米，沒有出聲。

「他耳朵有點聾，你們說話得大聲點。方才的他的話，都是進宮之前，讓他們背了的。」薩雷米子往前俯了

一點，大聲說：「你什麼名字？」

「鄭飛。」夥計趕說道。

衛長風點點頭，揮手讓幾人退下。

「紅綢綠綢黃綢，都是我們的賭檔為了盤帳時方便所用的，平常沒有人當回事，我想這些人若去過賭檔，一定會細加觀察，看這些賭客們一步步是怎麼做的。到了這裏之後，他們為了保險起見，自然而然地按著理州的規矩，拿了紅綢。我想，他們來自理州或者昌州，這點不會有錯。」雋喆有竹地說。

「哦，但願吧，不管如何，謝謝雋喆王子幫忙。」小十掀了掀眼皮，轉頭看他。

「不謝，攝政王願意替在下尋找失，在下自然應當傾力回報。」雋喆狡黠地笑道：「不過，若要查證此事，還請儘快。」

「王子費心了。」衛長風起，向他抱了抱拳，「今日就不留二位在宮中用膳，晚上本王會去驛館拜訪二位。」

「知道你忙，我不催你，你先忙刺客之事好了。」薩雷米哈哈地笑。

雋喆抱拳，向衛長風一揖到底，恭恭敬敬地行完禮，跟著薩雷米出去。

「雋喆這人看著就讓人討厭。」小十看著二人的背影，小聲嘀咕。

「凡事不能只用眼睛看，雋喆此人，心計很多，野心也大，但薩雷米既然願意幫他，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讓人查過他，這人有個原則，不會主對人下手，和薩雷米一樣，朋友。他是最有可能為今後珠璃國國王的人，與他建立良好的關係，對大元國有利。」衛長風緩聲道。

「反正他看著我的眼神，就讓人不舒服，他還打傷了南彥哥哥。」小十不悅地說。

「那是南彥自己經驗不足，所以我讓他出去歷練。」衛長風平靜地說道。

「去哪裏歷練？」小十眸子一瞪，飛快地站了起來，「遠嗎，去多久？」

「還沒走呢，就捨不得了？」衛長風打趣地說道：「上回我出京去巡視，怎麼不見你這麼關心？」

「你有王妃，用不著我。南彥哥哥一直陪我，你只會讓我看摺子看摺子，快看國策快看國策。」小十嘟著，輕聲抱怨。

「哦，這樣啊。」衛長風憐地看著。

他家的小兒，只用每天打扮漂亮，願意識字就識字，願意彈琴就彈琴，他從來不強行要求學什麼，不像小十，什麼都得學，厚厚的國策，難辦的摺子，就是每天必看的東西。

「反正，你別讓南彥哥哥一千箭了，多累啊，他肩上的傷還沒好呢。」小十跳起來，抓著他的手臂撒。

衛長風呵呵地笑，回手臂，慢慢吞吞地說：「不行，必須罰。」

小十不高興了，瞪了他一眼，坐回桌前去看摺子。

衛長風坐在另一端，召進來幾名衛軍統領，開始佈置在京中暗中搜查刺客之事。登基大典上，絕不允許出任何差錯。

「幾位王爺都在京中住著，各據一方，他們的地盤，不太好搜呢。」一位統領擔憂地說道。

「不能明搜，那就暗搜。」衛長風眉頭鎖，幾大蕃王，一個比一個難纏。自詡是大元復

國功臣，正統皇族脈，這十多年下來，越發的耀武揚威。閻晟和卿嫣不在，他們的尾早就翹得高高的了。

大營的氣氛有些張，將士們遠遠看著南彥站在校場里，邊的箭堆得高高的。

從辰時起，他就在這裏練箭了，到了這時候也不過出了三百多箭。

「公子，這得到什麼時候？我看攝政王對公子就是苛責，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陸真遞上一支箭，不服氣地朝皇宮的方向瞪了一眼。

「若你遞得快些，我們就能早點去吃飯。」

南彥微微有些氣，在驕下站上這麼久，是個巨大的考驗。

他其實也有些想不通衛長風的作法，不明白為什麼給他如此嚴厲的罰。

他與小十兩相悅，青梅竹馬，不過是親了點，居然讓他在這麼多將士面前丟臉。

難道真像外界傳言那般，衛長風和傅石沐聯一派，想拆散他和小十？不，衛長風不是那樣的人！

「公子累了吧，歇會兒佳話。」陸真用大扇子使勁兒沖他扇。

南彥臉鐵青地推開他，手指用力勾開弓弦，一箭呼嘯出，準準地了前方的箭靶。

「公子好箭，假以時日，當天下無雙。」陸真又湊過來，大聲讚歎。

「一邊去，怎麼這麼多話。」南彥用箭尾敲他，又好氣又好笑地責備，「別的本事沒見長，怎麼溜須拍

馬的功夫越發厲害了。小爺我是喜歡聽這些話的人嗎？」

「公子雖不喜歡聽，但我得說啊，而且誰不聽好話呢，能哄得公子開心也是好事。」陸真笑呵呵地說道。

南彥又笑了笑，拉開了弓。

傅石沐邊六位幫手，個個都是狠角。而他卻只有陸真和陸林兩兄弟護衛，自己的兩個弟弟年紀也小，如今還不能做他的左膀右臂，如此一比，覺吃力不。

「公子，唐東止被林大人關在大牢裏，傅石沐親自去要人了，林大人派人前來問公子，要不要放？」陸林大步過來，俯到他耳邊小聲說道。

「問我作甚。」南彥微微擰眉，扭頭看林大人派來的一個隨從。

「公子想想，唐東止是傅石沐的人，您若發話了，這人算您的。」

陸真小聲提醒道，屬下犯錯，傅石沐也不了關係。

「搞這些歪門邪道作什麼？按律置就行，到我這裏來說什麼。告訴你們大人，若再敢到我南月府上去，休怪我拂他的臉面。」南彥擰眉，低聲呵斥。

「是。」那人趕磕頭，快步退開。

南彥肚中憋氣，又是狠狠一箭出去，箭穿了箭靶，筆直地扎了後面的旗桿，引來陣陣喝彩。

陸真見他臉不善，沒敢再說奉承話，飛快地再遞上了一箭。

「還有四百六十七箭。」陸林清理了一遍箭，臉上堆滿愁容，這都快天黑了，明天能完嗎。

南彥氣惱地一把抓起三支，同時搭在箭弦上。

「公子，莫割傷了手。」陸真張地看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