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裏也有個然字，上然，你可聽說過？」上鶯看著問。

安然愕然問道：「那年抱著石頭跳河的然姑娘，是你妹妹？」

上鶯笑著點頭，繼續說道：「日夜以淚洗面，將軍漸漸看不順眼，把賜給了府里的奴才。呵，那男人又怎麼會珍惜然然呢？辱罵倒是小事，毒打就跟家常便飯一樣。後來，那男人把然然賣了，對外說跟別的男人逃跑了。我在破廟裏找到然然的時候，已經瞌上了眼睛，上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我當時很後悔，就應該阻止去將軍府，男人的話，又有幾個是靠得住的呢？所以我又回到了錦匯居。」

「你給我說這些幹什麼？」安然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問道。

「沒什麼，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來，所以想說說。」上鶯輕聲說道。

安然想了會兒，突然問：「你們家和上薇家是什麼關係？」

「呵，你終於想到問了。」上鶯了耳上的海明珠墜子，微笑著說：「關係不大，算是隔著幾條河的遠房親戚吧。你呢，你是哪裏人？安然是真名嗎？」

安然輕輕吸氣，展開手裏的帕子，盯著上面的繡花看了一會兒，小聲說：「也不知為什麼進宮。」

上鶯見有意迴避問題，也不追問，只笑著說道：「說不定是昨日公主到錦匯居中看到了你我，嫉妒你我長得好看？」

安然轉頭看，輕聲問：「公主？」

「能與京中第一男子同時出現的，除了公主，還會有誰？我在錦匯居里伺候了這麼多達貴人，也去他們府上玩過，傅石沐和公主的畫像我都見過。昨日公主雖以杜鵑的樣子出現，但傅石沐是什麼人，怎麼會願意理杜鵑那樣的貨？」上鶯輕聲笑，滿眸得意。

安然輕輕點頭，小聲說：「你倒是細心。」

「總之，進宮之後小心點吧，人之間最容易生起嫉妒之心。」上鶯拉住冰涼的手，關切地說道：「你我現在也算是命運系在一起了，所以，我們互相幫襯一點，說不定能渡過難關。」

安然勉強笑了笑，回了指尖，淡淡地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誰知道我們的命運如何呢？」

「命運在自己手裏。」上鶯眼中閃過一狠戾。

安然沒出聲，繼續盯著手裏的帕子看著。

上鶯也湊過來，往帕子上看，只見上面綉著幾隻蜻蜓，停在的荷尖上，碧水輕漾，栩栩如生。

「這綉工了得啊。」上鳶贊道。

安然把帕子疊好，放回懷裏，扭頭看向馬車外。

冷淡的態度讓上鶯有些不悅，拿出一面小銅鏡，整容妝容，重新抹上了淡胭脂，用銀釵取代了碧玉釵，換上了一襲淡青。

安然在一邊看著，神平靜。

一路薔薇花香相伴，馬車把二人直接送進了皇宮。

小十換了一紫錦袍，在眾人的簇擁下，到了東承宮。

這是皇宮西南角的一座宮殿，離帝宮有點遠，隔宮牆倒是近。

小十並無意留二人在宮裏，只是對不同的人生覺到好奇，想聽聽們的事，若能幫到這些可憐的人，也是的功德。

「公主，您這都打了第十九個哈欠了，不如回去歇著吧。」小梨子擔憂地看著。

小十懶洋洋的了個懶腰，輕聲說：「是有點累，不過沒關係，應該走走就好了。」

「吧。」小梨子遞上錦帕，又讓婢倒茶。

小十喝了茶，往四周張，「怎麼還沒到？」

「在前面。」小梨子指著遠的琉璃瓦，笑著說：「讓公主坐轎子，公主不肯，現在又走不了。」

「傅石沐在就好了，可以背著我走。」小十又了個懶腰。

「傅統領一直在後面跟著呢，昨晚沒睡，今日又擔心你，只躺了會兒就跟過來了。」小梨子湊到耳邊小聲說道、

小十飛快扭頭，只見傅石沐微帶了幾許疲憊之，慢步跟在人群之後。

「你怎麼沒去睡一會兒？」小十停下腳步，等他靠近。

「怕公主鬧砸了，我們又得挨罰。」傅石沐故意說道。

小十抿笑，輕聲說：「那你就慘了，我今天一定會弄砸的。」

傅石沐無奈地笑笑，拱手道：「還請公主高抬貴手。」

小十抬起一，往前蹦了幾步，小聲說：「將軍府門人的事，你其實早有耳聞吧？」

「嗯。」傅石沐點頭，

「那……問題大嗎？」小十扭頭看，斂去了方才嘻笑的神。

「……」傅石沐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大。」

「將軍大人他是糊塗了吧。」小十擰眉，小聲說道。

「去年有樁殺佃戶的大事，是將軍多年心腹的兒子乾的，那人只有一個兒子，帶著老母樣一起，在將軍府跪了三天兩晚，將軍念在這些年他為將軍府出生死，把這事掩過去了……但這人可惡，真正的惡事不是這件，而是……」傅石沐頓了頓，小聲說：「打著將軍的幌子，私底下收了很多銀子。將軍一直信任他，居然沒有發覺。」

「攝政王為什麼不管？」小十又問。

傅石沐猶豫了一會，低聲說：「這幾件事做得很乾凈、，而且攝政王一直信任將軍，想讓他自己理完。但拖下來，朝中開始劃分勢力，大大小小的事堆積著，牽朝中各件事的決策，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但是這樣一管，南月將軍必會到大量彈劾，治下不嚴，縱容屬下……整個將軍府都會威風掃地。

「所以我不想讓南彥哥哥辦，他自己拆自己的臺，威信搖。而且……」小十抿抿，小聲說：「你好好辦吧，該罰的就罰，該殺的殺，不要手。將軍那裏，我親自待，他會理解的。」

「公主你……」

傅石沐看著擔憂的神，突然覺得自己和南彥打的賭有點可笑，小十的心裏分明是有南彥的，這麼多年的，只怕不是兄妹之了。

「先去看看兩個人吧。」小十笑著說。

傅石沐點頭，慢步跟在的後。

花葉茂的大樹之後，南彥一臉慘白的看著一行人慢步走遠，小十居然要查將軍府，門人之中居然有這麼些藏污納垢之事。

將軍府的事都由兩位管家全權打理，吃穿用度皆為上品，難道都是臟銀？他們一家人，怎麼就這麼糊塗？

他握拳，轉就走。

與其讓別人來查，不如自己去親自問個明白。

安然和上鶯已得到了通傳，正跪在院中等候。

院中有一棵櫻桃樹，碧油油的葉片在風裏輕輕搖。

小十坐到櫻桃樹下，好奇地打量兩個人。

「起來吧，看座。」小十欣賞完了，才慢吞吞讓二人起來。

上鶯抬眸看了一眼小十，隨即看向傅石沐，芙蓉面上一紅，聲說：「原來昨日是公主與大人……民有眼不識真，請公主責罰。」

「上鶯，你在錦匯居呆了多久了？」小十脆聲問。

「兩年半。」上鶯說。

「你安然？」小十看安然，還是眉眼淡漠，一副愁容。

「是。」安然點頭。

「你們都是真名？」小十盯著二人問。

上鶯小聲說道：「用不了假名，把民丟進去，本就是一種責罰，辱沒我們祖宗的意思，不許改名的。」

「啊……」小十輕輕點頭，這兩個子，一個艷麗，一個清雅，確實長得不錯。

「你們常見那些大吧？」小十又問。

「不知何種為大？」上鶯沉了一會，輕聲問。

「見過最大的是什麼人？」小十問。

上鳶掩笑笑，看著說：「當然是公主，還有大人。」

正說話時，只見安然突然站了起來，揮手打向了小十。

傅石沐正分神，未料到會突然有這麼一幕發生，安然手裏的東西打到了小十，末散開，嗆得人一陣咳嗽，眼睛都睜不開了。挨著末的婢一陣陣地慘，痛

得在地上打滾。

侍衛們揮開了末，撲過去，把安然摁倒在地。

眾人趕圍過去看小十，也嚇了一大跳，用帕子乾淨臉上的末，再一看婢們，臉上都了青，愕然看著安然問：「你給我們灑了什麼？」

「毒藥，讓你腸穿肚爛。」安然憤怒地大。

「蠢貨，你不知道我百毒不侵的嗎？」小十丟了帕子，氣呼呼地說：「你怎麼這麼恨我？你想殺我，你才會腸穿肚爛。」

「死就死，我現在活著，與死有什麼分別。」安然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