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地方，我接來，送你們二人去安全的地方。」阿九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肩。

「四年前，我在瓊山只是一個普通的鏢師，有一回跟著師傅鏢，遇上了詭劫宮人。他們中有人認出了我的拳法。這套天羽林傅天將軍所創，天羽林士兵都會。我跟著殘部退到了瓊山，我父親戰死，我娘帶著我在軍中洗做飯謀生。我從小看他們練拳，所以會了。後來殘部也被打散，我就留在了瓊山，當了鏢師。詭劫宮人把我帶去了詭劫宮，說他們都是殘部中人，要報仇恨。我也恨你們，所以就加進去。」

「知道詭劫宮怎麼去嗎？你們和漠教有什麼關係？」阿九追問。

「我不知道漠教，詭劫宮從瓊山腳進去。」林聰回憶了半天，搖頭說：「當時是矇著眼睛上下山的，不知道怎麼去。他到京中不過一月而已。對了，他喜歡喝桂花酒，服上也有點桂花香。」

「好，你現在告訴小紅的住，我馬上去接。」阿九輕舒了口氣，終於有了突破口，也算是小十立了大功，捉了個活口回來。之前捉的那幾人都是死士，關進來之後，無一例外都咬舌自盡了。

衛長風親自去接人，阿九打開暗道門，看著坐在暗室里的閻晟笑。

「怎麼悶悶不樂？小十呢？」

「在南彥那裏。」閻晟擰眉，抬眸看。

「哦，寶貝兒不要你了？」阿九掩笑。

「哎。」閻晟嘆氣，「突然覺得很後悔，若當時帶著一起去，我們一家三口，會多很多快樂的時。」

「跟我們在一起那麼辛苦，你捨得？」阿九問。

閻晟苦笑，「左右都不行，真是……」

阿九走過去，抱著他的肩，溫地說：「閻晟，都是為了我，委屈你了。一代帝君，卻只能生活在這黑暗之中，辛苦打下的江山，卻不能這果……」

「說什麼傻話，我有你就好。」閻晟抱坐在膝上，溫和地說。

「那不要小十了？」阿九故意問。

「現在不是我不要，是不需要我們了。有南彥了。」閻晟又嘆氣。

「那臭小子，是不是又在占我們小十的便宜？」阿九有點生氣。

「遲早要完婚，也不能算占宜……」閻晟想了想，苦笑，「怎麼越想，心裏面越不舒服。」

「若不是南彥傷，真想整治他一番。」阿九擰眉，悶悶不樂地說：「臭小子親我們小十的時候，可真不客氣。」

「這……」閻晟苦笑不得。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真的嗎？太好了，找到地方了！」小十跳起來，連連拍手，扭頭看著南彥說：「南彥哥哥，你躺著，我去母后那裏去。」

「哎。」南彥撐著雙臂起來，呲牙咧地說：「我一起去吧。」

「你能走嗎？」小十秀眉輕擰。

「太能了，泠澗的葯，很管用。」南彥忍痛裝英雄。

「那好吧，小梨子去抬轎子過來。」小十跑過來，親手抱過他的外袍，幫他一件件穿上。

銅境中，南彥材拔修長，清瘦了不，但神還不錯。

「等下我父王如果還敢訓我，你擋我前面，一定要據理力爭，維護我這帝君的尊嚴。」小十小聲說。

「我……」南彥心中暗暗苦，他哪敢在閻晟和阿九面前據理力爭，還指他們二人早早開恩，允許他和小十完婚呢。

「轎子來了。」小梨子笑瞇瞇地進來通傳。

南彥牽住小十的手，二人慢步進了大殿。

一路上宮人不時彎腰行禮，不見特意增加的侍衛。

「怎麼沒有加強防備？」南彥奇怪地問。

「想來是想那人進宮吧，有父王母后在此，才不怕他呢。」小十笑著說。

「是啊，天下武功，無人能出岳丈大人其右。」南彥欽佩地說道。

「那是，我父王最厲害了。」小十抿笑，把頭往他手臂上靠。

南彥自然地把攬進懷裏，輕的頭髮。

「我說，臭小子，你把手給我放下來。」阿九不滿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南彥一慌，趕鬆手，尷尬地看向前方。

阿九正站在一株大樹下，用手裏的長勾，勾樹上的花。

「娘，你幹什麼？」小十好奇地問。

「你父皇晚上想吃玉蘭花湯。」

「這還是花苞呢。」小十看著青的花苞，不解地問：「這也行？」

「學著點吧。」阿九笑笑，把長勾給南彥，「你來，給我勾花。」

「讓侍衛勾吧，他傷沒好呢。」小十趕攔住南彥，抱著阿九撒。

「哦，現在就心疼他了，你父王想吃，他親手勾的不好嗎？」阿九用眼角橫南彥。

南彥笑笑，接過了長勾，忍痛開始勾樹上的花枝。

「娘，為什麼還不去抓人，在這裏勾花苞啊？」小十幫著撿花苞，好奇地問阿九。

「因為我喜歡。」阿九慢吞吞地說。

小十沖做了個鬼臉，湊到南彥邊，輕聲說：「南彥哥哥你累不累，我來吧。」

「不必了，我沒事。」南彥額頭覆汗，繼續揮手臂，把綴於枝頭的花苞勾斷。一朵白玉蘭剛剛綻放，雪白的花瓣漂亮。南彥瞄準它，小心地勾下來，嗅了嗅，給小十綰到了髮髻上。

「真漂亮。」他笑著說。

「給娘也摘一朵。」小十著花，扭頭看著阿九笑。

阿九翻了個白眼，走開了幾步。

「娘不要嗎。」小十笑瞇瞇地把花遞到阿九的面前。

「白白的，戴在頭上有什麼好看。」阿九又看南彥。

南彥趕放下長勾，跑去一邊折了朵艷麗的芍藥回來，殷勤地說：「太后，芍藥正襯太后。」

伺侯好岳母大人，才有希早日抱到小人啊。

小梨子在一邊捂笑，阿九有些過意不去了，這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自己挑的婿，總不能因為兒喜歡上了，就覺得他面目可憎了吧。

「行了，你還有傷，坐你的轎子去吧。」接過花，往髮髻上綰，拎起裝滿白玉蘭的籃子，緩步往前走。

「我傷已經大好了。」南彥跟過來，畢恭畢敬地回話。

「南彥啊，以後好好照林小十，不許欺負。」阿九看他一眼，幽幽地說。

「絕對不會的，這一輩子會寵如寶。」南彥長舒一口氣，和小十對視一眼。

阿九把花籃遞給小梨子，一手拉住一個孩子，把他們的手疊在一起，概地說：「當時小十的爹怕我罪，堅持只要了小十一個孩子。所以小十這些年來，邊一直是你陪他。我擔心你們會為兄妹之，那樣的，做不了夫妻。有朝一日，你們會遇上真心想要的那個人，一場婚姻演變傷心事。你們想好，是不是要在一起。」

「要。」二人同時點頭，又相視一笑。

「嗯，那就在一起，」阿九握了握二人的手，緩緩放開，「我給你們籌備大婚。」

「謝謝娘。」小十撲過把，把地抱住，「娘和爹要是不走就好了。」

「雙雪樽比你氣，一旦它的芒黯淡，我們就得離開，去另一能滋養它的地方。」阿九無奈地過小十的臉，輕聲說：「原諒爹和娘吧，如今我們已經了雙雪樽的脾，不像當年那樣手忙腳，所以會時常回來看你們的。」

「嗯。」小十乖巧地點頭。

「走吧，我教你做玉蘭花湯。喝了皮好。」阿九拉著小十的手，快步往廚房走，「南彥去見你岳父大人吧，他有事待你。」

好吧，又要去伺候岳丈大人了，那個一板著臉，南彥就渾繃……

他把冷汗，暗自嘆，要娶這天下第一尊貴的子，還真是不易。

遮得不見一亮的宮殿中，閻晟正在與衛長風下棋。

花梨花的貴妃榻，中間擱著棋盤，二人盤坐於兩邊。高腳架上放著小瓷盅，裏面冰鎮著茉莉花茶，因為放了蜂，滿室甜香。

南彥進去，恭敬地作揖行禮，「岳父大人，攝政王。」

「坐吧。」閻晟手拈一棋，轉頭看他。

南彥規矩地坐下，敬待他的訓話。

「南彥的棋藝不錯，我已經下不過他了。」衛長風笑著看他，低聲說：「過來陪你岳父下一局。」

南彥哪敢，若贏了閻晟，他面子上過不去，給他臉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