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去哪裏找老曲？」南彥擰眉，低聲問道。看樣子令牌是被那伙人帶走了，這可不妙！

「你快說。」長老抬腳踢劉明，憤怒地說道：「若有半字假話，我逐你出去。」

劉明只好指著東面，有氣無力地說：「他們去那裏了。」

「龍頭泉？」長老看了一眼，揮手道：「來兩個人，帶幾位公子去找老曲，告訴老曲，不許他再來我們這裏，不然我會稟明幫主，到時候他吃不了兜著走。」

有兩個男人走了出來，朝小十們抱抱拳，「請吧。」

小十向長老道了謝，扶著南彥的手上馬，一行人匆匆趕往龍頭泉。

長老送到柳樹下，轉想教訓劉明，但劉明已經跳了起來，罵罵咧咧地往裏面走。

「你站住。」長老大吼道。

劉明扭頭看了他一眼，甩手進了自己的窩棚。

長老氣得口疼，立刻跟了進去。

「老東西，你老了。」劉明突然轉，一把尖刀狠狠地扎進了長老的嚨，狠戾地說道：「我早就不了你了，老曲說了，只要殺了你，這舵舵主之位就是我的。以後我們就能喝香的喝辣的，哪用你這窩囊氣……」

熱從長老的頭湧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抖著往上指，沒一會兒就怒瞪著眼睛，手鬆開了劉明的胳膊，了下來。

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衝進來，看到這一幕，頓時尖不止。

「都給我安靜，曲爺馬上就要來了。」劉明揮舞著尖刀，向自己的人使了個眼。

那些人馬上拿出武，控制住了長老的人。

「長老，是剛剛那些人殺的，他們江湖大盜，殺

犯！」劉明拋了拋刀子，拽過一個人，把沾滿的刀子往上，然後把往長老上一推，大聲說：「你們都是證人，誰敢說錯半個字，曲爺就會用刀扎破你們的嚨！」

眾人竊竊私語，不敢應聲。

「都聽到了沒有？誰要是想和老子作對，現在就站出來，老子現在就送他上西天。」劉明大吼道。

有人不滿地抱怨了一聲，劉明一個箭步上前，一刀就扎過了他的嚨。

這下沒有人再敢出聲了，匆匆掩埋了長老和這人的骨，眾人又回到了自己的窩棚前。

柳樹後面，一個小乞丐悄然往後退了幾步，沒命地往前跑去……

「還有多遠？」南彥牽著馬，用刀揮開攔路的柳枝，大聲問帶路的人。

「還有半個時辰。」前面的人回頭看了一眼，抹了把汗，大聲說：「不然我們就歇會兒吧。」

「不會有什麼貓膩吧。」侍衛上前來，小聲問傅石沐。

「都放機警點，保護好陛下。」傅石沐眸一沉，手握了刀把。

侍衛點頭，把他的話傳遞下去。不知誰絆到了老樹，摔了一跤，馬兒驚得嘶鳴，雀兒群飛起，林子裏突然就吵鬧了起來。

傅石沐眸一沉，揮手道：「都停下。」

南彥立刻把小十從馬上抱下來，地護在後，警惕地盯著四周的靜。

「沒事的，這裏的路有點難走，前段日子有山洪，把下面的路沖爛了，所以只能走這裏。我們青布分舵，是不會害人的。」帶路人折返回來，誠懇地說道。

「歇會兒。」傅石沐取下牛皮水囊，拔開塞子，遞到小十的手裏。

天已大黑了，此時林子裏蚊蟲飛，蛇蟻肆行，此時在山裏行走，不是個好主意，小十

，只怕吃不了這苦。

「不用歇，我沒事。」小十喝了水，抹了把，大大咧咧地說：「你們不用擔心我，找回令牌最重要。老曲不是好人，令牌落在他手裏，他會興風作浪的。」

「那我背你。」南彥轉，不由分說地把背起來。馬兒太高，總被枝子掛到頭髮，到臉頰，還是他背著好。

小十趴在他的背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輕聲說：「南彥哥哥辛苦了。」

「還客氣呢。」南彥笑道。

帶路人做了幾個火把，遞給傅石沐他們兩，好奇地問：「你們是什麼人，丟的是什麼令牌？是府辦差嗎？為什麼帶一位小姐？還是護送小姐回家的護衛？」

「護衛。」傅石沐低低地說道。

只不過，他們是最尊貴的護衛，朝中上下，都得尊敬地抱拳行個禮。

「哦，這樣，反正快到了，我們再堅持堅持。」帶路人小聲說道。

「走吧。」小十拍拍南彥的肩，小聲說：「我們加油。」

「走嘍。」南彥笑著把往上託了托，大步往前走。

林中鳥兒又群群飛起，有兩隻飛過來，盤

旋幾圈，開始帶著們往前走。小十手，有一隻彩尾雀落到了的指尖上，嘰嘰喳喳地鳴唱。上有阿九的氣味，這些鳥兒天生與親近。

「小白來了。」小十突然子坐直，搖著南彥的肩膀笑道。

林子裏有腥味兒傳來，隨即小白威風凜凜地出現在眾人眼中，嚇得兩位帶路人一屁

坐在地上，連呼救命。

「它是我養的，不要害怕。」小十從南彥上下去，大步跑向小白，抱抱它的大腦袋，又它的大臉，嗔怪道：「怎麼又跑出去這麼久。你找到人了嗎？」

小白拱了拱背，示意小十坐上去。

小十坐上去，它扭頭看了一眼傅石沐，慢吞吞地往前走。

「我們先要去找令牌。」小十拍著它的大腦袋說。

小白甩了甩尾，低哼了幾聲。

「這是貓嗎？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帶路人又驚又怕，躲在眾人後不敢往前來。

「不要害怕，它不咬人。」小十扭頭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說：「你只管帶路。」

兩名帶路人互相看了一眼，壯著膽子往前走。

小十在這裏，飛禽走嚇得跑得沒了影。林中漸漸安靜，若沒有風，連枝葉拂的聲音都聽不到。火把的亮照亮腳下的路，一條小溪緩緩淌過鵝卵石，蜿蜒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這就是龍頭泉。」帶路人見終於到了目的地，長長地抒了一口氣，指著前方的一方泉眼說道：「他們應該就在附近，你們要小心。他很狠毒，殺人不眨眼。」

「我去前面看看。」傅石沐擋到南彥的前面，手握長劍，緩步往前走。

「誰……」一名侍衛突然轉，從草叢裏拎出一道瘦小的影，把他重重地丟到了眾人面前。

火下，年的臉上全是黑乎乎的汗漬。

「你？」小十驚訝地看著他，認出了這是白天那個小乞丐。

「劉明把長老殺了，他在這裏埋著陷阱，專坑來打水的人，老曲不住在里。」小乞丐爬起來，鼻頭，大聲說道。

「什麼，這該死的劉明。」兩個帶路人頓時氣急，轉就要走崾。

「現在去是送死，他們報了，說你們兩個勾結外人，殺了長老，兵們正往山腳下來呢。」小乞丐趕抱住他的，大聲說道。

「老曲住在哪裏？」傅石沐拉起他，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但劉明說，老曲會去幫他們的。」小乞丐開傅石沐，衝到龍頭泉邊，捧了水就喝。

「這小子是來報信的。」南彥讓侍衛拿了塊乾糧給他，坐在一邊看著他吃。

小十也尋了個石頭坐下，讓小白俯在自己的後，靠在它的上，舒舒服服地坐好了，這才輕聲說：「那就等老曲與劉明匯合之後再回去吧，我也累了。」

「你也吃點。」南彥拿了帕子，浸了，過來給手臉。

「我自己來。」小十被他弄笑了，嗔怪道：「我怎麼一出來，就了四不勤，五穀不分的人了。」

「本來就是啊，我給你梳頭都梳多回了，你自己能盤起頭髮嗎？」南彥笑道。

「你看。」小十抓著長發就往上綰，折騰得胳膊酸了，髮髻歪歪地堆在腦後，搖搖墜。

南彥笑了半天，取下的髮釵，給好好地綰了個髮髻。

傅石沐一直側對著二人，折枝生火。

「書上寫，宿野外，能打來山，還能烤魚，我們也這樣吧……」小十小聲說。

傅石沐扭頭看一眼，長眉微揚，低聲說：「只要你想，不過你得吃得下。」

「吃得下。」小十拍心口，這是擔心刁嗎？

傅石沐讓侍衛去獵了山過來，拔去臟，架在火上烤。

小十聞著香味兒，饞得直流口水。好容易等烤了，毫不客氣地要了只，一口咬下去……

「為什麼……不味……」皺著小臉，滿臉不解地看著傅石沐說。

「你吃的膳食，有複雜細的工序，還有各種香料，這裏只能烤而已。」南彥笑著拿過手裏的，咬了一口，「還行，比想像中好一點。」

小十抱著膝，微笑著看著他。

一名侍衛看了看傅石沐的臉，故意說：「我們大哥其實常吃，我記得，七歲時，我們就被攝政王丟進峽谷里，讓我們自己走出來，大哥就帶著我們找野果，打野兔。第一回是酷夏，熱得上的裳就沒有一刻是乾的，汗流個不停。這是次要的，蟲蚊才可怕。叮得人渾是包，眼睛都腫得睜不開。」

小十咧咧，轉頭看傅石沐。

他一臉平靜，朝小十笑笑。那一回，淘汰了十多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