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冬天，凍得我骨頭都僵了。大哥帶我們在雪地里打，藏在裏面取暖過夜，從冬眠的熊爪子下面拿東西吃。」侍衛又說。

小十托著腮，眼睛亮亮地看著傅石沐。

「呵……」傅石沐又笑笑，翻架在火上的山，火投在他的臉上，是一慣的沉穩，喜形不於。

「對了，傅石沐，爹和娘囑託我們查明詭劫宮一事的真相，你可有頭緒了？我總覺得雋喆沒死。」小十坐起來一點，手指在小白鬆的髮里捋。

小白舒服地直打哈欠，張著大，著尖牙，嚇得小乞丐得遠遠的。

「我進詭劫宮時，總覺得詭劫有些悉，但到現在還沒有想起來，到底和我去過的什麼地方相像。」傅石沐小聲說道。

「是和大漠裏的大元城嗎？」小十好奇地問：「裏面機關真的那麼厲害，你都闖不過？」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我的武功遠遠比不上王，法更不及攝政王，機關與灼王相距甚遠，哪敢妄自菲薄。」傅石沐淺淺一笑，抬眸看。

小十擰眉，搖搖頭說：「傅石沐你太謙虛了，明明很厲害，但就是說話一套一套的，我又不會笑話你。」

「哪裏……」傅石沐有些窘迫。君臣有別，他是比南彥拘謹了一點。可能，這就是小十與他之間有道越不過去的鴻的關鍵所在吧。

「那，詭劫宮什麼樣子？」有名侍衛好奇地追問。

傅石沐撿了樹枝，在地上畫圖。

「據我推算，機關應當是九重。我只過了三重，每一重機關後面都建著大院大宅，宏偉雲，又如同迷宮一般，繞出來都用了很久的時間。裏面立著木偶和布偶，詭異可怕，也容易讓人以為自己所在之地就是詭劫宮。」

「那你怎麼會覺得不是呢？」南彥也好奇起來。

「我是偶爾闖進第二重的，算是運氣。這不是謙虛……」他特地看了一眼小十，這才繼續說道：「當時在大殿中走行，只有一個想法，這人實在厲害，能在深山中建起這樣的房屋，而且十分龐大，似是沒有盡頭。繞了數圈之後才發現自己其實一直在同一個院子裏打轉，所看到的不同只是障眼法而已。於是，我心急之下，劈斷了眼前的一棵樹，發現了進第二重機關的口。」

「雋喆有財力建起這樣的機關，但他分無啊。他一直醉心於搶奪太子之位，與各兄弟斗得你死我活，來大元也是暫時之時，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給弄死了？」南彥也撿了個樹枝，在地上畫大籠子，「他推這麼大個籠子過來，若是放炸藥，那就直接炸好了，偏還放上毒……」

「難道也是障眼法？」小十和傅石沐異口同聲地說道：「他逃了！」

「薩雷米帶的，只怕真是雋喆的骨。」南彥眉頭擰，低聲說：「真正的詭劫宮主，他一定設法逃走了。」

「一定要抓住這隻黑烏。」小十握拳，惱怒地說道。

「他跑不掉。」南彥的小腦袋。

樹葉嘩啦啦地吵，幾隻黑烏展翅掠起，往林子深飛去……

山裏，夜明珠擱在地上，泛著幽幽綠。

男子一白袍，把腳泡在溪水裏，正一臉愜意。高靴歪歪丟在邊，摺扇已經撕破，酒壺裏空無一滴烈酒。他往後一倒，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看著飛進山的黑烏。

「呵，令牌被了……一群無用的東西，小小乞丐就能把他們弄得暈頭轉向。」

他轉過臉，到了夜明珠，往高一拋，再手接住，玩得不亦樂乎。夜明珠的淡映在他冷的雙眸里，像兩簇來自地獄的暗火，令人不寒而慄。

就在山口，還站著幾名黑男子，披頭散髮，模樣很是狼狽。

「宮主，現在怎麼辦？」站在前面的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盡量拖住他們，我會在虎頭寨前面等他們。」男人踢了踢水，慢吞吞地說：「我能戲弄他們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倒要看傅石沐和南彥有什麼本事保住這小丫頭，我還要看看，這兩個男人中，會保誰的命。」

「是。」男子們抱拳，快步離開。

男子把腳從溪水裏回來，換了個姿勢，就在溪邊呼呼大睡。十數只烏落到他的邊，扶正他的酒壺，擺好他的靴子，臥到了他的腳頭。涼涼的風從山裏掃過來，袍擺被風捲起，高挽的管下，修長結實的小疊，一道長長的疤痕，從肚一直延到了腳跟。

這裏，寂寞無邊。

走夜路太危險，一行人就在山裏住下了。

這是小十第一回在野外過

夜。山裏的夜，風有些涼。

著小白躺著，下鋪的是南彥的大披風。

好在小白皮夠厚實，熱烘烘的，也不那麼冷。

傅石沐和南彥坐在火堆邊，都不出聲。

對於傅石沐的心思，南彥很清楚，傅石沐的能耐，他更清楚。

他有些擔心，小十會被他吸引了，又有些好笑，怎麼會這麼不信任小十。

「明日見老曲，他們必會拿令牌作文章。下山之後，你和陛下先不要出現。」傅石沐抬頭，低了聲音，「江湖規矩，你還不太懂，裏面有有些行話，行規，說錯了反而不好。」

「行，你安排就好。」

南彥也不爭搶這頭功，傅石沐為人沉穩，出來之前，阿九反覆叮囑，讓他多看多學。知已知彼，方能打贏這敵。

傅石沐角微揚，看了看小十，突然說：「害怕了？」

南彥咬牙，這廝，在小十面前裝得斯文，背過來就挑釁他。他笑笑，故意說：「你是酸的吧？」

傅石沐低笑，輕聲說：「我誓在必得。」

「怎麼，強來？」

南彥有些生氣了，傅石沐有心機，不然怎麼讓他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頭小子，在朝中混得風聲水起，衛長風都那麼喜歡他。這種人，天生會玩權。

「嗯，多看看外面的事，說不定會有新，眼界也就高了。」傅石沐把烤好的山切開，遞給南彥。

南彥冒火，什麼眼界高了，這是說他低了？

傅石沐是在逗他，一群年跟著他後長大，大哥長大哥短，偏他得對這小子恭恭敬敬，就因為他是將軍之子，大元駙馬。他是不服氣的，若有同等出，這駙馬也不一定就是南彥。這麼多年來，他只能默默地站在他和小十後，看著這臭小子對小十大獻殷勤，如今還大玩起了親親……醋的那個人是他，

酸進了每一滴里，難極了。

「又想比武？」傅石沐角輕揚，又說。

「傅石沐，你來。」南彥吸氣，轉頭不理他。絕不能上當！

傅石沐長眉輕揚，笑著把柴火丟進火堆里，「好了，你也歇一會兒吧，若你瘦了，我可不好向那兩位待。」

「我又不是孩子。」南彥好笑地看他，慢吞吞地說：「你這心裏是多不得勁兒，三番兩次地挑釁我。」

傅石沐又笑，緩緩搖頭，仰頭看著星星說：「第一次和你們出來，也不知這是不是最後一次。」

「你還想常常有黑烏這樣的人來擾小十？」南彥故意問道。

「哦，那樣也行。」傅石沐笑了，「起碼顯得我重要。」

「大哥你也睡會兒吧，我們盯著就行。」侍衛們圍過來，勸二人去歇著。

二人對一眼，一左一右地走開，各自盯著一邊躺下不語。

一群人中，只有小十和小白睡得香甜，有這些人保護，小十很有安全，毫覺不到這兩個男人抓心撓肝的不爽。

篝火漸漸弱了，林子中探頭探腦地出現幾個鬼崇的影，傅石沐握彎刀，裝看不到，任由那幾人靠近。

他們先推了推幾名侍衛，見他們沒有靜，又來推南彥。南彥翻了個，「睡」得死死的。

「哈，喝了這泉水，就沒有不倒下的。先把他們上的值錢件都搜出來，哥幾們黑上來，蚊子咬得老子快死了，也不能白來。」其中一人蹲下開始南彥上的錦，手指上的扳指。

南彥躺在地上，暗中用了石沉千斤的力，幾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把他翻過來。

「這小子看著瘦，怎麼這麼重？」幾人坐到地上，抹著汗直氣，不解地看著南彥。

「上是不是藏著黃金？金子最沉。」坐在最前的人眼前一亮，急吼吼地把手進他的服里，在膛前一陣。

南彥這可忍不下去了，哪能容得這些臟手在上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