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看一眼，期待那人突然出現，早點解決此事。

山腳下。

差正蹲在路口，三三兩兩地在一起，有人在拍蚊子，有人在旱煙，哪裏像是來捉賊的？小十一看就生氣，這裏雖地方小，但離京城也不遠，這些人拿著俸祿，就這樣辦差的？好歹是來捉殺人兇手的吧！

他們在帶路人的指引下，從另一條小道繞出來，大搖大擺地從差面前過去。有差明明還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但就沒有上前來盤問的意思。

小十更生氣了，拉著南彥的袖子說：「你看看，你快看這些人，哪裏像差？」

「天高皇帝遠，很多小地方就是這樣。」傅石沐在一邊小聲說。

「咦，傅石沐，你怎麼什麼覺得平常？這樣很不尋常！他們太不稱職了。」小十氣憤地說道。

「不捉我們，不是更好？」南彥小聲問。

「不好，不好，一點也不好。」小十氣鼓鼓地說道。

南彥啞然失笑，著鼓起的腮幫子說：「小祖宗，你這麼容易生氣呢，若這也生這麼大的氣，這一路走過去，你會被氣脹一個圓球了。」

小十用手肘他，不悅地說：「別笑話我，這是我治理下的江山啊，怎麼會這樣！」

「好了，先進城。」南彥怕跳下去理論，趕揚鞭策馬，往城中疾沖。

此時的青袋分舵，乞丐們都睡了。

劉明和老曲坐在長老的窩棚里，正大碗喝酒，大口吃，滿酒味兒。

「這令牌賣出去，就是一千兩銀一個，這裏有六個，六千兩銀！劉明，你知道這是什麼令牌嗎？」老曲拋了拋令牌，神兮兮地問劉明。

劉明一聽這價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流著口水問：「是什麼令牌。」

「京城，京畿護衛的令牌，這些人，可都是一等護衛。」老曲把令牌擱在桌上，手指在上面的刻字上用力摁了摁。

劉明的酒頓時醒了一大半，子一歪，從長椅上了下去。

「媽呀，這可是會掉腦袋的，老曲，你這是惹禍上啊。一等護衛令牌丟了，怎麼可能擅罷甘休？」

「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了。」老曲哈哈大笑，把令牌往他臉上一砸，「膽小鬼，看你這熊樣，這點膽識沒有，還想發財？」

「什麼財都能發，這財如何發得？自古民不與斗，招惹了這些狠角，就算掙著了金山銀山，沒命用，那不是白搭？」

劉明從地上爬起來，腳直發，哆嗦著往椅子上爬，爬了好幾下，才勉強坐穩，抹著滿頭大汗，驚恐不安地看著老曲。

「我看，趕把令牌丟出去，我們先出去避避風頭的好。」

「避？你去吧！今日已有買家與我聯絡了，我待會兒就要去賣掉這些令牌，六千兩紋銀，夠我瀟灑一陣了。」老曲輕蔑地看了劉明一眼，將令牌用帕子包起來，站起來就要走。

「喂，帶著我，我也有功，你得分我一半。」劉明趕跳起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呵，當然會分你一半，走吧。」老曲眼中怨毒的閃了閃，拉著他往外走，「我讓兄弟們在龍頭泉那裏設了陷阱，這時候他們一定都被放假到了，拖下山，給衙役，他們當我們的替死鬼。誰會知道令牌在我們手中。劉明，別說兄弟我不幫襯你，這種發財的機會，就得提著腦袋去干，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你小子，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吧。」

劉明咬牙，壯著膽子跟他往外走。

這時乞丐們都睡了，只有他的幾個心腹坐在火堆邊丟石子玩，見二人

出來，好奇地問：「去哪裏？」

「走走。」老曲笑笑，步子更大了。

劉明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盡量昂首，不讓自己顯得太窩囊膽怯。

二人一前一後地繞出城隍廟，老曲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突然就拔出尖刀，狠狠捅

進了劉明的心口。

劉明毫無防備，才當了一天的長老，小命就被這把尖刀給斬斷了。他脖子一歪，地倒了下去，眼睛尤瞪著老曲不放。老曲把他拖到了佛像前，塞進了香案裏面，猙獰地笑道：「蠢，我怎麼會讓你分我三千兩銀子？你就在這裏躺著吧佳話。你不見了，他們只會四找你。我正好去做易。」

辦完事，他把尖刀收好，大搖大擺地從後門出去，直奔易地點。幾名男子站在樹下，正等著他。見他近了，其中一人拿出一疊銀票，直接遞給他。

「拿去。」老曲接過銀票，興地點清，把令牌丟了過去。

幾人驗明了令牌，轉就走。老曲剛把令牌塞進服里，突然間開始七竅流，撲通一聲栽到了地上。

銀票上都抹了劇毒！

沒一會兒，高大的男人就在月下，蝕了一堆爛泥，幾隻野狗跑過來，飛快地拖跑了白骨。

那些人從暗出來，拋了拋令牌，輕聲說：「也不知道主子在想什麼，非盯著這小子不放，我們折損了這麼多人，宮裏機關也被闖開了，也不知道我們能堅持多久。」

「若堅持不下去，你還能去死啊。」冷酷的聲音從幾人後傳來，嚇得幾人慌慌轉。

只見宮主正緩步過來，白袍在風裏微飄，一頭漉漉的青垂在腰后，分明是容秀，風度翩翩公子。

他連真容都不掩飾了！幾人心中大駭，不敢再發出半字，急著，俯到他腳邊跪著。

「拿來。」他手，冷冷地說。

男子趕捧上令牌，恭敬地說：「宮中，一共有六面令牌。老曲已經理乾淨了。他果然殺了劉明，就藏在城隍廟裏，那小子一定全無頭緒，只能被宮中牽著鼻子走了。」

宮主盯著令牌看了看，角微勾，笑著說：「那就請小公主去我的山莊做做客。」

「嗯？」男子不解地看著他。

宮主把令牌攢，慢吞吞地往前走，「這些人是竊賊，了我們的貨，我們追蹤至此，與老曲狹路相逢，奪到了令牌。現在要去衙門報案。老曲跑了，劉明死了，我們的貨也沒有找到。」

「是。」幾人面面相覷，不敢反對，步步跟在他的後，一起走向衙門。

宮主抬頭看了看月亮，眉頭皺，他在山睡得正好，那白豹卻突然靠近，若非他跑得快，就要與那隻死豹子遇上了。豹子嗅覺靈敏，他絕不能讓他聞到上的氣味。現在他急需改變上的氣味，讓豹子無法分辯。

急促的馬蹄聲漸近，他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後。

小十他們正策馬靠近，坐在南彥的前，青飛舞，眸如月，一眼朝他瞥來時，澄澈的瞳仁有道亮一閃而過。他瞇了瞇眼睛，停下腳步，目送他們奔向城隍廟的方向。

「主子，他們來得真快，我們來不及去衙門了。」幾人圍住宮主，張地說道。

「現在去啊。」宮主笑笑，一手扶住了隨從，另一手飛快地把一枚細如牛的銀針打進自己的道，只在一瞬間，他的臉頓時變得蒼白憔悴，也泛了青。

「現在起，我是臨丹茶莊的莊主。」他抬眸，角含笑，緩聲說：「我們就與他們同行，看他們有什麼能耐，找到我們詭劫宮的。」

一行人趕到時，老曲的人都在睡覺，但老曲不在。劉明那裏也人去樓空，青袋幫的人都說看到他和老曲兩個人喝得酩酊大醉,早早就出去了。

傅石沐看了看小十和南彥站的方向，沉聲問：「你們可聽到他說去哪裏？」

場面安靜了會兒，有個婦人靠近來，囁嚅道：「聽他說什麼一輩子也不會看到這麼多銀子……他們殺了長老，殺人不眨眼睛。你們也不差這一點東西，還是趕走吧，不要招惹他們了。」

「對啊，走吧。」一個瘦小的漢子蹲在一邊，連聲長嘆，「長老沒了，我們也要散了。趁劉明這賊不在，我們還是趕散了吧。跟著他，只有死路一條啊。」

「劉明被殺了……就塞在城隍廟裏面。」有人跌跌撞撞地過來，大聲喊。

「什麼？」小十秀眉輕蹙，不安愈演愈烈。是訌，還是黑烏乾的？

天已亮了，太明晃晃地掛在頭頂，蟬鳴聲漸大。

「差來了。」一個乞丐拖著木過來，大喊幾聲，眾人一鬨而散。

小十從樹蔭下走出，看向急匆匆跑來的十幾個衙役。這是來抓們的嗎？

「你們是什麼人？」為首的一個上下打量傅石沐，謹慎地問道，並沒有要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