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已經找到了詭劫宮所以,所以暫時不會回去。像他這樣的人,狡兔三窟,一定還有其他落腳的地方。」傅石沐搖了搖頭,低聲說:「大家都一晚沒睡了,快抓時間打個盹,保存
力,才能戰鬥。」
「大哥睡一會兒吧。」侍衛走過來,小聲說:「我來盯著。」
傅石沐搖搖頭,在牆邊盤坐下來。
南彥看了他一眼,遞給他一隻冷的饅頭,低聲說:「傅大人吃點吧。」
傅石沐還是搖頭,雙手放在膝上,沉默地坐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山裏的風聲就像狂在嘶吼,讓人心驚跳。
侍衛們哪裏睡得著,跑到山前看了會兒,回到二人邊,擔憂地問道:「公子,大人,這樣大的雨如何趕路?不知道會下到什麼時候。」
「不要急,山中的雨,來得快,也去得快。」傅石沐鎮定地說道。
南彥已是心急如焚,焦躁不安地在山口徘徊,恨不能馬上衝出去。
傅石沐又何嘗不著急呢,多耽誤一會兒,小十可能就更危險。但若在這樣的況下趕路,弄錯了方向,後果更不堪設想。他著那隻冷的饅頭,盯著外面的大雨看著,期待雨快點停下。
這時,突然有幾隻烏闖了進來,拚命地抖翅膀,甩掉上的雨水。它們一點也不怕人,反而惡狠狠地瞪著眾人,好像隨時會撲上來,要啄他們的眼睛一樣。
「是他的烏。」侍衛們慢步靠近,想要捉只活的。
烏飛起來,在山裏盤旋。侍衛們用刀劍在山擋著,不讓它們過去。它們繞了幾圈之後,開始往山裏面飛。
「跟著它們。」傅石沐立刻跳起來,拔就跑。
南彥隨其後,他激極了,烏會去姜翊邊,他離小十不遠了。
侍衛們匆匆出還在燃燒的柴火,不林火星子落到手上的灼痛,拚命往前飛奔。越往裏,山越狹窄,僅讓人側而過。答答的牆壁上不時有小蟲子爬過,水聲就在頭頂咆哮。
眾人忍耐著,一直到穿過了這段狹窄的石壁,眼前出現了一塊空地,他們到了另一座山上。而小白穿不過那段窄道,咆哮聲已經被他們遠遠拋在了後面。
大雨砸得眾人睜不開眼睛,那幾隻烏也飛得艱難,有一隻翅膀傷了,終於堅持不住,掉了下來。
侍衛趕抓住這黑傢伙,拎著它的翅膀,把它提到了傅石沐和南彥面前。此時那些黑烏又飛回來了,開始不要命地攻擊眾人。
「它們居然知道搭救同伴。」南彥打掉了一隻烏,驚訝地說道。
「烏非常聰明。」傅石沐拿出一卷細繩,將烏的腳綁住,再把它拋起來。烏不停地用去咬上的細繩,鳥喙和它細細的都開始流。
「還真剛烈,姜翊邊的人和邊的鳥到底為什麼對他如此死心塌地。」看著黑烏不要命的舉,眾人都怔住了。
「多剛烈,也折彎了它。」傅石沐又拿出一段細繩,把它的也捆住了。
烏再無計可施,撲著翅膀,跌跌撞撞往前跳。
其餘的烏又飛過來,跟著它往前,不時會用腦袋頂它一下,不離不棄,讓南彥和傅石沐他們既無奈,又欽佩。鳥尚且有,姜翊怎麼就那麼狠心?跟他那麼多年的死士,他說殺就殺。
烏們走不了,在一棵大樹下,冷冷地盯著他們一行人。南彥突然走過去,拎起那隻被縛住的烏,解開了細繩,放回原地。
「它們會逃的。」一名侍衛趕說道。
「不就是讓它們逃嗎。」南彥慢慢後退,盯著那隻烏說道。
「但它們很狡,會甩掉我們。」侍衛又說。
南彥搖頭,低聲說:「這隻已經活不了了,捆著它也沒有用。它們會回去給姜翊報信,大家放機靈點,跟住它們。斛」
「死就死吧,反正姜翊養的這些臭烏也不是什麼好鳥,還管它死得舒不舒服呢?」
侍衛們被水澆得睜不開眼睛,憎惡地看著這些黑不溜湫的傢伙。
「鳥知道什麼,作惡的是人而已。人心向善,就不會驅使這些原本自由自在的烏了。」南彥盯著烏,沉聲說道。
侍衛們互相看看,找不到話反駁他。
那隻烏的腦袋越來越低,最後栽倒在泥里,再也不了。
那群烏悲鳴了一會兒,展翅掠起,力衝破大雨,繼續往前。
「走。」傅石沐立刻帶著眾人跟上去。
這一行人,這回可把苦頭吃足了。以前練武雖苦,被丟進林子去磨練雖苦,但遠不如此次的一半苦。大風大雨,山洪咆哮,石頭和斷木從山上不停滾下,稍不留神就會被石頭打中。
「大哥,看不到烏了。」
侍衛匆匆跑上前來,雨水澆得他睜不開眼睛,說話也只能靠拚命嘶吼,才能讓對方聽清。
「方向不會錯,它們也不會在這樣的雨里繞。」
傅石沐咬牙,手抓住了邊的一青藤。風太大了,一停下來,人就被吹得往一邊倒。
「在前面。」
南彥停下來,指著前方,驚喜地大喊。
侍衛們拔就追,眼看烏又要消失在眼中,大家林不上邊正往下砸來的石頭,施展輕功,大步往前飛越……
「不好,是懸崖……」
跑到前面的侍衛沒能收住腳,直接墜了下去。
「剛子。」幾聲厲呼,沒能喚回他們的同伴。
眾人經他提醒,到了懸崖邊上都勉強停下,低頭往下面看。只見渾水滾滋,斷木在河水中被撕裂,再狠狠砸向下游,哪裏還有剛子的影?
「剛子!」
侍衛們跪坐下去,悲憤地大呼。咆哮風雨聲湮沒了他們的聲音,人類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顯得如此渺小。
「烏在下面,路就在下面。」南彥忍住悲痛,盯著在懸崖中間飛翔的烏說道。
「我先下去。」
傅石沐一刀斬斷漉漉纏在上的長袍,縱一躍,飛快地往懸崖下墜。他不時用長劍在懸崖上用力刺下,調整下墜的速度,虎口被這巨大的力道震得劇痛,疾風吹在臉上,也猶如刀子一般。
「留幾人在上面。」
南彥也不甘示弱,飛跳下。彎刀在的石壁上劃向火四濺,碎石子崩裂,打到他的子,毫不客氣地劃出一道道口子。
侍衛們武功稍弱,但互相借力,也都從上面陸續下來了,上面只留下三人接應。
到了崖底,只有一人寬的地方可以行走,水花不時往岸上翻滾,撲打到眾人上。
「水還會漲。」傅石沐臉嚴竣地說道:「但沿著水路往上,一定是姜翊落腳的地方。」
「你看!」這時南彥突然看到了一隻白的小鳥,正藏在懸崖的一個小石裏,探出腦袋往外看,眼神兇神惡煞的,和那些烏一樣。
「那是姜翊的鳥。」傅石沐把小鳥從石裏拽出來,拎著它的翅膀仔細打量。
小鳥傷了,一隻翅膀還在流,一雪白的羽被和雨水染了水紅。就這樣了,它還是很兇悍,總在嘗試用來啄傅石沐的手。
「它和小珍珠是同類,小珍珠雖也是兇禽,但並不會主攻擊人。看來姜翊一定是給它和烏吃了什麼東西,才讓它們如此好鬥。」
傅石沐從小白雀的上解下竹管,取出了一縷青和一卷疊得很的紙。
「是信。」南彥驚呼一聲,飛快展開看。
大雨很快就把字給澆得模糊不清,幸而眾人一目十行,看清了大概意思。
「他要雙雪樽,在茶山易。」南彥握那縷青,捂在心口,悲喜加,「總算有下落了,小十說一切很好,他們就在斷崖……」
傅石沐震驚地看著南彥,就那麼幾團黑黑的線,南彥是怎麼看出來的?
「用線條連接了要用的字和偏旁。」南彥又展開信給大家看,但信已經了模糊一片,再認不出來了。
傅石沐盯著那團墨跡看了會兒,又看南彥。他一直認為自己很了解小十,比南彥了解。但他卻未從這信上看出半點有用的消息,南彥卻在瞬間明白了小十的意思。
「快看看斷崖在什麼地方。」南彥催促侍衛打開隨
攜帶的地圖,在上面找斷崖的位置。
「我們的這一帶都斷崖,最深在這裏。」侍衛用手指著圖上的一個標誌,興地說道。
「走。」南彥激得要跳起來了。
傅石沐把小白雀的翅膀縛,用錦帕包好,直接揣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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