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父母心。
范夫人這般,是不想被人注意到,不想的壞名聲影響了易卿和包子。
易卿送出門的時候,才單獨和易卿道:「我現在又嫁了人,還生了孩子,更坐實了當初和人私奔的惡名。這些事,你別告訴包子,我,我自私……」
「好。」易卿鄭重答應,「而且其實您也要相信,即使包子知道,也會聽您解釋的。他很護著親人的。」
范夫人滿眼都是淚,臉上卻是無比欣的笑容:「是,我知道,易卿,你把孩子養得很好,你是我的恩人。」
有生之間,再也見不到兒子的傷痛,在見到懂事心的孫子時治癒了很多。
「我好歹可以從包子上想想他當年的景。」
易卿心:他算什麼東西,他憑什麼和我兒子比,哼!
這脾氣,不是對蕭靖寒,而是對蕭畋。
如果錯怪了蕭畋,那對蕭靖寒默默道個歉。
——在心裏,蕭靖寒這三個字不容,就像對先烈一般,應該銘記於心。
可是如果他是蕭畋,那就另當別論了,磨刀霍霍!
「您別這麼說。」易卿把準備好的荷包強塞給,「這不是我給您的,是蕭靖寒和包子孝敬您的。」
「我有什麼臉面收啊!」范夫人掩面長哭。
「夫人,造化弄人,怪不得您。我們有無數憾,但是我們還有未來,您和我一起守著包子長大人。」
易卿看人很主觀。
雖然和范夫人接時間並不長,卻已經看出來,范夫人是一個懂分寸、知進退、心善良的人。
作為一個母親,同范夫人的遭遇,並且在力所能及的範圍願意給一些幫助,希餘生不要那麼清苦。
范夫人用力退淚意:「好,好,好,我收下。易卿,我不哭了,我還有這麼好的兒媳婦和這麼好的孫子,我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紫蘇在外面等了太久,進來扶著:「夫人,走吧,曹大叔和冉冉該著急了。我送您出去,明日再去客棧接您。」
「嗯,倒也不用總麻煩你。我們出去賃個屋子,等都收拾好了我自己再來。只是,只是如果這中間,關於靖寒的事皇上有什麼旨意,讓人告訴我一聲。我只要一定下住就給你們帶信兒……」
將軍府的馬車載著范夫人漸漸遠去,紫蘇不放心,也一起跟著去了,只剩下易卿站在垂花門下。
「還要看多久?」
花叢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等轉的時候,已經只剩下花枝輕,剛才眼睛餘瞥見的那抹青的角已經消失不見了……
易卿冷哼一聲,也不去追,一邊往回走一邊默默盤算著。
晚上吃飯的時候蕭畋出現,表現得和沒事人一樣,和從前並無不同。
易卿低頭吃飯不理他,心裏想著,倒是會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包子好奇地問:「蕭叔叔,你還在生氣麼?祖母其實很可憐……」
「我沒生氣。」蕭畋冷冷地道,「不相干的人而已。」
易卿冷笑:繼續裝!
包子卻糾正蕭畋:「那是我祖母,不是不相干的人。」
蕭畋不說話了。
「蕭叔叔,你在生氣。」這次包子是肯定的語氣。
易卿差點笑出聲來。
好兒子!
可是看著蕭畋的臉,又怕包子傷,便道:「是娘和蕭叔叔拌了,娘嫌他對你太嚴厲了。」
「沒有,娘,蕭叔叔對我很好。」包子立刻替蕭畋澄清。
「好,現在知道他對你很好,快吃飯吧。」
不知道是不是蕭畋意識到了他反應過度,接下來的幾天裏,他又回到了從前范夫人沒來時候的狀態。
而易卿,也揣著明白裝糊塗,表面什麼看不出來,實際上在想著怎麼驗證自己的想法。
紫蘇告訴,范夫人一家三口已經找到了一小院,本來是賃的房子,但是自作主張替他們買下了。
易卿對此倒沒覺得如何,一千兩銀子而已,買了就買了。
「那個,你口中所說的曹大叔和冉冉好相嗎?」易卿忍不住問。
「嗯。」紫蘇點點頭,「曹大叔沒什麼話,但是對范大嬸可以說百依百順。冉冉也很乖巧懂事,但是其實相時間長了就知道,剛烈,尤其是護著家人。還有,長得特別,據說像范大嬸年輕的時候。」
「哦。」易卿點點頭,「那就好。」
一家三口和和,范夫人的生活才看起來沒有那麼糟糕。
「你問這個幹什麼?」
「無聊唄。」
「才怪。」紫蘇深深了解易卿,「你肯定有事,快說來聽聽。」
「我沒有。」
「不可能。」
「那我告訴你,你不許激!」
紫蘇瞥了一眼:「我什麼時候激過?」
「好像確實是……我在想,如果范夫人知道蕭靖寒還沒死,會怎麼樣?」易卿慢條斯理地道。
「什麼?」紫蘇的聲音頓時高了起來。
易卿看著不遠練劍的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得意挑眉:「看,你激了吧。」
紫蘇:「……你把話說清楚!如果蕭靖寒沒死,你豈不是死定了?」
「那不一定。說不定我可以用我傾國傾城的容迷倒他呢!」易卿開玩笑道。
反正如果蕭畋真是蕭靖寒的話,也並沒有什麼危機——對蕭畋有一種來源於心底莫名的信任,這不是一個心狠的人,至對包子和不會。
紫蘇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癡人說夢,好好說話!」
易卿湊到耳邊,指了指蕭畋:「你看他像不像蕭靖寒?」
紫蘇:「……」
又不認識蕭靖寒,去哪裏覺得他們倆像不像?
「你又突發奇想了?」紫蘇問。
「不是突發奇想,」易卿咬牙切齒地道,「我是經過慎重判斷的!」
把自己的分析一一說來。
紫蘇想了半晌后才道:「你想怎麼辦?」
「試試他。」
「怎麼試?」
「山人自有妙計,你等著看便是。」易卿拳掌。
蕭畋到有火辣辣的目盯著自己,不由看過來,結果換來易卿的白眼,不由輕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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