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藐視皇權,說了對天家大不敬之話!」楚知南一臉委屈,「他還說呢,說兒臣若是不當長公主了,便要兒臣去當舞姬,這不是說得混賬話麼?」
「兒臣乃是南燕皇室公主,又母后寵,將來是要嫁給宴哥哥的,皇叔這話豈不是說得大逆不道?兒臣不知如何辯駁,又聽不下去,急之下便了手!」
說至此,楚知南撇瞄了許太后一眼,「母后也知曉,兒臣自習武,子難免、難免有了些衝……」
許太后此時頭疼的很。
是當真想要給楚知南一個下馬威的。
沒想,這丫頭真是伶牙俐齒的很,竟是無從發作。
須臾,許太后又開口道,「南丫頭,宮中有宮中的規矩,你父皇在世之時,他寵你護你,能縱容你的無法無天,可如今朝堂局勢你可得清楚,眼下廟堂皆由你未來夫家掌控!」
說至此時,頓了頓,而後又繼續道,「你既已與陸家公子有了姻親,旁的男子便莫要接近了,免得惹了閑話,天下人恥笑!」
「哀家是真心將你視為己出,一心自是向著你的,但人言可畏,日後宮還是出的好!」
這是要了出宮的自由麼?
楚知南眸微斂,藏匿眼底不耐煩,臉上則做出了一副狀。
「母后說得是,日後兒臣便安心留在宮中待嫁便是!」
「……」許太后詫異,竟都不替自己辯解兩句?
好似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心裏莫名不痛快。
又見天已暮,許太后終究是揮了揮手,「你今兒瘋了一日,也該是累了,早些回宮去洗漱罷,王那兒,哀家定會好生說說他!」
「多謝母後為兒臣做主!」楚知南起,同又福行禮,「母后早些歇著,兒臣便不叨擾您了!」
許太后聞言,罷罷手。
待得出了棲殿,楚知南臉上的笑意立時收起,神冷冽。
與方才的態度天差地別。
景如與景微一左一右跟在後,待至人之時,景如一臉。
「殿下,您千萬莫要為了奴婢與太後娘娘起衝突!」
夜間比起白日來,多了幾分涼爽。
風一吹,帶著冷意。
楚知南直腰背邁著步子,「你是我長樂宮的人,豈可人欺負?傳出去,不是打本宮的臉麼?屆時誰都想來踩本宮一腳!」
今日手打了王,算是殺儆猴。
這威,今兒個就立了!
景如抿,忽然覺得家公主好生偉岸。
景微本是默不作聲跟在旁側,半響未聽見二人說話,便尋問了一聲,「殿下,日後您出宮是否需得與太後娘娘稟報?」
「報唄!」楚知南聞言冷笑道,「本宮想去哪兒,莫非還能管住不?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許太后既討厭,又要做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
真是有意思的很。
一路回至長樂宮,青葉與青落早已備好了熱水沐浴。
今日折騰了一日,晚間楚知南躺在床上卻是無論如何也睡著。
閉上眼,是娘那瘦骨如柴的形。
唐皇后是位人,樣貌傾城,又有一好本領,眉宇之間帶著英氣,不輸男兒。
當年先皇一見時便茶飯不思,在百般獻殷勤下,終是抱得人歸。
一宮,被封為皇后。
君主也再未臨幸過其他人。
世人都說唐皇后是得了疾病,這才導致消香玉隕。
可楚知南卻知曉,娘子向來極好,怎會忽然得了疾病?
不過就是宣告於世人的借口罷了。
娘去世時,才九歲,的皇弟不足七歲。
此後父皇一蹶不振,朝堂權勢分散。
眼下重生了,老天爺又給了一次重來的機會,若是不作出一番靜來,怎對得起老天爺的再生之恩?
楚知南將被角狠狠攥在手裏,眼中盡顯殺意。
景微伺候在床側,許久不見床上之人睡,便聲問道,「可需婢子替您點上一支安神香?」
「不用了!」
將被角緩緩鬆開,楚知南乾脆坐起了來,招呼景微倒了杯熱茶,喝了兩口后開口問道。
「這幾日,陛下都睡得晚麼?」
作為長樂宮的宮,景微本是不知曉陛下之事的,但這兩日楚玨瀾總半夜來瞧上楚知南一回。
恭聲回道,「想來近日國事繁重,陛下歇得晚了些!」
「他還是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呢,豈可這般勞累著了?」楚知南輕嘆一聲,「你差人去與膳房說一聲,燉些湯來,本宮去趟尚宮!」
尚宮,是皇帝的寢宮。
景微本想勸歇著,但見眼眸甚是清亮,神尚好,應了一聲是,便喚著青葉去了。
尋了件素凈的衫換上,楚知南又隨意將髮髻挽在了腦後。
還未待湯來,便見景如從殿外小跑了進來。
見著楚知南時,裏還著氣,「殿下,陛下來瞧您了!」
「小瀾來了?」楚知南正將發挽好,有幾分意外。
景如使勁點頭,「是了!」
楚知南連是抬步出去迎接,才出寢殿,便見楚玨瀾帶著侍蘇福了長樂宮。
「阿姐!」
一見楚知南,年臉上立時掛著笑意,連腳步都加快了些,三兩步走至跟前。
年上著了一襲繁重的龍袍,許是子瘦弱的緣故,楚知南總覺著那襲龍袍太重了些。
狹長的眸在見著那一刻,疲憊消散,只餘下滿眼星辰。
明明有萬千的想要對他說,可眼下他在跟前了,又覺著——語還休。
須臾,終究是只道了一句,「可了?」
楚玨瀾聞言,冥思想了想,而後向自己肚子,「阿姐若是不說,我倒是不的,這一提,還真就了!」
「景微!」楚知南聽得,連是吩咐景微道,「你去膳房廚娘再多做些吃食來!」
吩咐完,便又拉著楚玨瀾了殿,「外頭風涼,咱們進殿說!」
年白皙修長的手有些涼意,心疼得楚知南替他了。
楚玨瀾跟在後,見著作,笑得眼眸發亮,心溫暖。
這是他的阿姐,世上最關心他的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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