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騏這一抓令關明月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被提起來一般,被燕騏牢牢控制在手掌心。自親以來,甚離燕騏有這樣近的距離,但此時此刻,燕騏上散發的危險氣息卻令心驚膽戰,本能生出一逃意。
「我……」
關明月的心跳一拍,戰戰兢兢地抬起眼皮看了燕騏一眼。燕騏雖然面無表,但眼裏的慍怒已經出賣他的心。
關明月不知該如何作答,見此,燕騏不由更加疑,手中的力道又加強幾分,聲音不自覺地冰冷起來:「本宮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不能懷孕了?」
「不能懷孕」四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手臂上冒出了青筋,可見此刻他有多麼惱火。關明月打了個冷,連忙否認道:「不……不是這樣的……殿下,妾妃還能懷孕!」
「是嗎?」燕騏將信將疑,「那為何本宮與你相日子不短,你卻遲遲未能有孕?」
「那是因為……」關明月見著燕騏晴不定的臉,索心一橫,閉著眼決絕道,「那是因為自打上次病癒后,太醫總說……妾妃的子不調,需要好好調理才能有孕,所以急不得一時……」
說得磕磕,因為不擅長說謊,眼睛一直迴避著燕騏。燕騏聽了,似乎是信了這個理由,便放開了。關明月以為燕騏信了的話,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燕騏重重嘆了口氣,心煩意地回到書桌前一拳打在書桌上,那聲沉悶的轟響彷彿是打在關明月心中的沉重一擊,倒退幾步,輕聲道:「殿下累了,妾妃去小廚房給您燉些參湯補補。」
說完,便逃一般地跑出房間。
「太子妃?」
關明月心事重重神恍惚,到了屋門前,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個人,驚得倒退兩步,這才發現來人是燕騏邊的大太監邵德。邵德弓著腰,恭敬地給關明月行了禮,關明月也沒有太在意,微微點了點頭,便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出去。
邵德著關明月離去的背影,微微瞇起了眼。
「見到太子妃了?」
燕騏坐回梨花木雕的扶手木椅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紫檀案幾,面沉重。
邵德收回若有所思的神,地一笑:「太子妃看起來似乎有些神不佳。」
邵德重重嘆了口氣。
關明月心事不寧地往回走,越想越擔心燕騏會不會已經察覺自己問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與燕騏本來就是政治聯姻,燕騏對的本就不是很深厚,若是再知道因為大病一場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會不會因此就將休棄……
關明月越想越惴惴不安,腳步不由地慢了下來。思來想去,決定返回去再和燕騏解釋一下。不料走到門口,便聽到邵德那細細的太監嗓音道:「如今殿下膝下無子,已經為妨礙殿下繼承大統的重要阻礙,陛下的子已經越發不好,若是再拖下去,況將對您越發不利。」
關明月的心一,不由地俯下子,門,將耳朵在門上。
只聽燕騏疲憊的聲音道:「那你說,此事該作何解?」
邵德笑道:「老奴聽聞京城有不貴人,都想把兒送咱們太子府,只不過苦於殿下與太子妃伉儷深,一直不敢有所表示罷了。」
燕騏略略思索,沉聲道:「你是說,要本王納妾?可那孩子誕生也是庶子,終歸名不正言不順。」
邵德的聲音再次響起:「太子要的不過是一個繼承大業的孩子,換句話說,只要江山後代有人,就能堵住群臣的悠悠眾口,又何必在意這孩子是否出自太子妃之下呢?再說了,孩子生下來,就記到太子妃名下,不照樣也是嫡出嗎?」
燕騏不再說話,似乎已經被說服。關明月再也聽不下去,緩緩起,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已經麻木,手心攥拳都出了汗,口悶得不行。到眼眶有些酸,生怕淚水打了臉上的妝,急急忙忙提著子沖了出去,也不在意宮人們詫異的眼。
當夜,關明月急急出宮回到關府。見到驟然回府,關府的人都十分驚訝。
「祖父!」
關明月見到祖父,淚水再也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掉。祖父見狀,急忙安道:「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的回來,可是太子讓你委屈了?」
關明月抹著眼淚,帶著哭腔問道:「祖父,您和我說實話,上次的大病,是不是真的對我的子嗣有什麼影響?」
祖父一怔,勉強出笑臉安道:「你聽何人所說,沒有的事……」
「是嗎?那我還能懷孕嗎?」
祖父低頭看著關明月苦苦期盼的眼神,心中一痛,著的頭輕聲道:「明月,那場病對你的影響太大了,就算你想懷孕,也不能急在這一時……」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懷孕?陛下子越發不好,太子急需一個子嗣來鞏固他的地位,我若連這麼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我又有什麼臉面做他的太子妃!」
關明月的緒愈發激,祖父看著,心中更是酸楚,竟一時無語。關明月見狀,心裏一空,試探問道:「還是說,我已經……不能再有孩子了?」
祖父扭頭深深嘆了口氣,就算是默認了。
關明月難以置信地後退幾步,子後仰跌坐在榻上,口劇烈起伏,臉變幻了幾遭,想要抑自己的緒,重要還是忍不住掏出帕子捂住臉痛哭起來。
「太子已經在和邵德商量,要納妾生子,我連為他誕育嫡子的能力都沒有,我真是廢!若是,若是沒有生過那場病就好了……」
祖父看著關明月哭得痛不生,更是心中不忍。自己的孫自打娘胎出來就沒有痛苦過,為祖父,他心更加五味雜陳。他大步上前,聞言道:「你生的這場病怕是與一種毒有關,不能懷孕恐怕也是有人蓄意而為。這事原是要等你恢復了子再跟你說,如今你既然知道了,祖父也不瞞你。祖父一定會嚴查,無論是誰,膽敢對你下毒,就決不能輕饒!」
關明月哭著點點頭,緒漸漸穩定下來,祖父才拍著關明月的肩冷聲道:
「明月,放心,有關府在,有祖父在,區區一個妾,一個庶子算的了什麼!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留子去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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