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吾搖頭道：“不想。殿下是去辦正事, 我去萬一影響到殿下就不好了。”

拒絕得乾淨利索，而且冠冕堂皇。太子翹起的角微微下, 道：“怕影響我還是你想藉機跑去別的地方？比如去遼西找你爹。”

魏紫吾一怔, 笑道：“殿下說笑了, 有你的人跟著我，我能去什麼地方。”

“這可說不准。萬一你轉就聯絡上魏陵, 把我的人甩掉，也並非是太困難的事。”

魏紫吾蹙眉，那他到底想要怎樣？不是他自己先說要送走。

太子便拉著的手，沉片刻，道：“這麼和你說吧。我們既然已經做過那樣多親的事，我就得對你負責。六月的選秀你必須參加。”

魏紫吾眉蹙得更, 道：“殿下沒有必要為此而負責娶我, 不必如此的。畢竟是我先為了我爹找你。”

“不用我負責？意思是, 不管我親你抱你, 還是做更過分的, 你都可以當為了讓傅予州北上做出的犧牲，並沒有當一回事。”

還未回答。太子已緩緩問：“所以，哪怕換個男人, 只要是為了救你爹，你都可以忍他像我一樣對你, 是不是？”太子聲音變得有些鬱。他當然還是希從魏紫吾找上他的最初，對他就有那麼一點不同於別人的覺的。

魏紫吾想著怎樣作答更好，沉默卻被太子當了默認, 朝旁邊微微別開的臉更是被認為在躲避。很快被男人掐著腰調換了個方向，面對面地坐在他的上。

魏紫吾的雙被迫夾在太子腰際，這個姿勢讓到難為至極，下更是被他著，要與他對視。太子道：“說話。”

察覺到太子著慍意，出於對危險臨近的自我保護，趕道：“不是的，只有太子殿下可以如此。”

“”呵，太子眼神複雜看著魏紫吾，雖然這話明顯有謊話分，但聽著的確是舒服。 “那你便記住今日的話，只有我可以這樣對你。以後無論遇到任何你解決不了的事，都要告訴我，而不是再去尋求別人的幫助，知道麼？”

“知道。”立即點頭。

太子眉宇間的翳總算散了一些，便道：“那就是說，我們是兩相悅？”

兩相悅？魏紫吾抿了抿看他，太子現在的眼神深沉，彷彿要是不承認與他兩相悅，他就會做出什麼不控制的事。

魏紫吾便沒有反對，顧見邃便繼續道：“婼婼，像我們這樣兩相悅的男，自然是要親的。”

魏紫吾聽到太子的嗓音一下就變得和：“所以，不要再想著往遠跑，你去哪裡，我都會將你捉回來。你長大了。總不可能陪你爹一輩子。”

他又道：“而且，你還不知道，就在四天前，東突厥突然攻打雲州，企圖揮師南下。”

魏紫吾輕詫：“雲州在河東，突厥攻打的是寧績管轄的地方？”

太子聽喊寧績的名字喊得稔自然，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跟寧績倒是很。”

魏紫吾看看太子，斟酌道：“我們過去是鄰居。”

太子扯扯角。是鄰居，而且是個喜歡爬隔壁侯府圍牆的鄰居。他不聲唔了聲，繼續道：“這回東突厥並非小打小鬧，而是糾集二十萬大軍，來勢疾，你爹在前日也已發兵增援。和東突厥這一仗是遲早要打的，戰火很可能沿襲北方疆界。”

魏紫吾一愣，心中頓時不安起來。便聽太子繼續道：“因此，你如今不要北上的好。魏侯爺現在也不會希你去遼西。萬一你落到突厥人手中，你爹便得制於人。”

他知道魏紫吾聽了這個會更著急，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以你爹的本事，打下突厥不過是早晚的事。何況還有寧績在。我向你保證，只要我還做著這個太子，這一仗的糧草及一應軍需，往北輸送時都不會出錯。段潛也絕不會趁此機會取代你爹。”

魏紫吾知道，太子這話也算推心置腹了。以皇帝對爹的忌憚，很可能藉此機會手腳，在父親打敗東突厥之日，可能就是他父親被段潛徹底取代之日。這樣的風險的確不得不提防。

魏紫吾定定看著太子：“殿下要怎麼保證”

顧見邃輕輕著浴後隨意在腦後紮一束的髮：“和你親還不算保證？我總不會害自己的岳父。”

聽到他說岳父兩個字，魏紫吾這時也沒有心思害，知道，一旦參加選秀，那時候到底是為太子妃還是側妃，就由不得選擇了。雖然太子幾次說的是讓做太子妃，但連對好了那樣多年的表哥，都能讓作妾，何況是太子呢。心中究竟是存了些影。更是沒有真正將太子的話當真過。

直到這一刻，才忍不住問：“殿下是真的打算娶我做正妃嗎？”若只是一個妾室的父親，有什麼不能犧牲的。

“當然。”太子的聲音如有魔力，有一種人信服的力量。

魏紫吾對他對視半晌，慢慢道：“殿下，那我便隨你去定陵罷。”

太子知道，不好意思直接說嫁給他，這是變相答應做他妻子的意思。從前與說了那樣多次要做太子妃，也沒有給過回應。太子此刻自是中激盪，他慢慢收抱著魏紫吾的手，的軀順從地靠在自己懷中，道：“好。”

兩人又絮絮說了些話，等將魏紫吾送到隔壁房間以後，太子看著睡，方回到自己這間。便見石安靜已引著一個人站在裡面。

“慕容遲拜見殿下!”慕容遲起袍擺，雖是私下相見，行的卻是跪禮。

他垂首看著太子由遠而近的錦履，顧見邃穿著淡輕，擺有銀穿枝瑞草紋現，行止皆是煊煊氣度。從最初的接，慕容遲就知道，假以時日，對方絕不會屈居任何人之下，因此，在幾位皇子中，他投靠的是太子。

太子知道這是慕容遲表臣服忠心，將他扶起，道：“你我相已久，無需如此見外。”

慕容遲站起道：“殿下，魏陵和英王的人現下都在找魏二姑娘。不過我已製造跡象，引著他們往南邊去。”

太子頷首。慕容遲做事極為細緻，他倒是省心。

慕容遲又道：“殿下這一趟出宮，要格外謹慎才是。”想趁著太子離京，暗中除掉他的人可不在數。

太子笑道：“放心。坐罷。”兩人談一盞茶的功夫，慕容遲便悄悄離去。

***

而北邊雖然開戰，但太子和幾位皇子早就到了適婚之齡，皇家最看重的便是子嗣，自然不會因為邊關一場戰役就停了選秀。

大燕自開國以來，后宮子有的是禮聘、採選宮的，也有進獻、掠奪、籍沒而來。比如太.祖時最寵的靈貴妃便是皇帝從弟弟那裡搶走的。但是當今皇帝的后宮，因太后把持甚嚴，能為妃嬪的只有禮聘、採選、異邦進獻三種。

本就在京中的公侯大臣就不說了，外地的一方大員和書香族，若是有心將兒送進宮謀前程的，早早就已出發至京城，比如薛從悠。因此到了五月，最終參選的秀名冊已製出。

魏貴妃到了慈頤宮，笑盈盈將秀名冊給太后過目。

太后目掠過一遍，將名冊放在桌上，道：“貴妃，哀家一直覺得你是個辦事有分寸的，才將許多事予你。哪裡曉得，你如今也是越來越糊塗。”

太后語氣平常，魏貴妃卻笑容凝固，忙站起來道：“娘娘，我”迅速想了想：“可是這秀名冊出了問題？”

太后便也直言：“有些符合份的臣為何不在名冊上，比如你的侄魏紫吾？”

魏貴妃心下稍寬，還以為太后疑心自己打了別家姑娘，便道：“娘娘，咱們大燕的規矩，是已定親的不參加選秀。紫吾已定給肅國公府的寧績，因而沒有上名冊。”

是的。魏貴妃不知兒子已將侄送給慕容遲帶走，尚在喜滋滋打著寧績的主意。這也是顧見緒瞞著魏貴妃的原因，母子兩人在對魏紫吾嫁人的問題上分歧嚴重，對顧見緒來說，他寧肯先將表妹藏起來一段時間，也不能接和寧績親。

至於魏紫吾離京的事，侯府對外都聲稱凌夫人帶著兒去鸚鵡山避暑。魏貴妃也不疑有他。

太后眼中閃著莫名的：“定給寧績？換庚帖了？”

這樣一查便知的事，魏貴妃自是不敢在太后面前撒謊，道：“還沒，但”肅國公府世子夫人盧氏，對此態度有些含糊，興許是寧家不同意要魏紫吾做媳婦兒，但寧績本人又特別想要，這盧氏想拒絕又擔心得罪兒子，便用“拖”字應對。魏貴妃一想起來還生氣。

卻已聽太后道：“你好大的膽子！”

雖只有六個字，聽在魏貴妃耳裡卻不啻於霹靂。魏貴妃也知道自己有徇私之嫌，但之前覺得只要說魏紫吾已定親，以太后對自己歷來的寬和，是不會多過問的，立即道：“娘娘息怒，是臣妾一時糊塗，下來就將紫吾加上去。娘娘看看可還有別的疏，臣妾一併更正。”

太后看看，不再說話，只端了盛著鮮花水的瓷盞來飲。魏貴妃呼氣也不敢大聲了，直到太后輕輕擺手作了個要退下的姿勢，才戰戰兢兢退出去。

魏貴妃心中難解，已向太后禀過有選週漓慧為兒媳的意思，那太后要魏紫吾參加選秀，莫非是皇帝存了心思？但薛從悠前幾天方結束和皇帝的日子於正式封了個才人，若是的侄又進宮侍奉皇帝，這

***

太子最終還是沒有帶魏紫吾去定陵，此離西京已不遠。他找了戶農家讓魏紫吾住下，留了大半高手守著。

太子派人知會了魏陵，稱不用擔心魏紫吾安危，卻沒有告訴對方在何。

他自己花了三個日夜去西京。折回來後，太子與魏紫吾便一同往上京回去。